第四百一十三章阻礙的石頭
明白這個事實并接受它,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我們此刻像地底的爬蟲一般,在狹窄的空間里,想要破土而出,但是我們對于這目前的地勢沒有任何的判斷,根本看不到實際的情況,作為動力來驅動我們爬動前行的,是心里僅有的那點希望。 向往陽光,樹林,草地,鮮花的美好的求生希望。 在這漫長的爬行過程中,我們四人一言不發,默默地爬行著自己的底下的路,途中這狹窄的空間里,讓我清晰地聞到自己身上有多么地臭。畢竟已經好久沒有洗澡過了,這身上的泥塵味,汗臭味,血腥味,泥味,衣服濕了卻沒干的味道,以及一些很奇怪說不出的味道,甚至是怪物身上的體液殘存的味道,各種混雜在一起。 此刻讓我感覺我頭一回那么惡心。尤其是現在處于半封閉的狀態下,這些氣味散不去,一直充斥在我們的鼻腔里,真的別提多難受了,之前我好不容易才適應自己身上的那種臟兮兮,現在卻讓我再一次無法忍受身體上濃烈的腥臭味。 很佩服自己之前是怎么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我甚至完全不敢低下頭,衣領處的味道最大,一低頭仿佛就聞到一塊在垃圾堆里存放了很久的布,此刻難受得我好想停下來把衣服給脫了,寧愿不穿也不想聞這味道。 當初說進這暗道里,所說的壞處也有這么一個。我此刻影響著整個隊伍的前進,根本不敢停下來,也不敢懈怠,我必須一直往前,否則就會阻擋大家接下來行走的氣力,斷斷續續地走,會讓我們的隊伍更難爬行出去。 所以此刻,我不得不忍下去,可以說我幾乎是爬個幾米才深呼吸一次。也不知道帕奇他們平時有沒有聞到我身上的味道,他們或許也是這樣的味道,不過我還真沒怎么聞到過,現在這種環境里,帕奇應該很清晰地聞得到他和前面的我身上的味道吧?頓時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就這樣,在漆黑的暗道里,忍受著鼻子里難聞的氣味,身體上的一些不適感,還有心理上強烈的障礙感,我們不知道爬了有多久的時間了,只感覺很累很累,累到爬行的兩手酸疼發麻,不得不停下來歇息會。 我們也休息了兩三次了,其中有一次是因為楊明手臂蹭到了墻上,疼得不行,不得不停下來。而且在這里休息可沒得坐,依然是在暗道里跪著,兩手撐在地面上,唯一說的休息的意思是,你的四肢可以暫時不動,但是該跪該撐的還是得繼續,別提多難受了。 真不知道接下來我們還能不能撐到出去了,頓時覺得比我想象的還要痛苦好多,麻煩也更多,而且這么長的暗道,想要倒著退出去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這也成了我此刻心慌的很大原因,當我看到盡頭是死死的石頭時,我或許會氣得暈死在這里。 現在是后悔了也沒有后悔藥吃了,這一把算是把命也賭了上去。 越是心里慌,就越是想爬得快一些,為了看最后的結果如何,不讓自己的心里那么忐忑。在這種環境下,心理的影響因素很大,如果長期憋在這么擁擠的環境里,人是會瘋的,雖然現在我還不會,但是我怕最后會是這個樣子。 我想我們都抱著一種想趕緊離開這里的念頭。余下的時間沒有頻繁的休息,而是一直苦苦撐著,哪怕是走的慢了點。就連一只手臂難以動彈的楊明這次也沒有叫苦過,都是一直忍受著,我又怎么好意思說累呢。 四人這么一直爬著,我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上升了多高的位置,只感覺爬了很久很久,雖然這里的暗道每一寸給我的感覺都不一樣,但是就是有種無限在重復著爬行的錯覺,腰和脖子以及手臂膝蓋都疼得不行了。 此刻我們的位置應該也上升了很多,不知道現在是地下的什么位置了,希望越近越好吧。 就這樣,在這種極為混亂的思緒下,我們仿佛跪著爬行了一天,終于在膝蓋都快要磨破的時候,我發現了前面的盡頭。但是這一看有些嚇人,竟然有石頭在擋著,我心里一懸,趕緊往前爬了幾步。 來到這盡頭處,發現有塊石頭堵住了出口。它并不是密封的出口,也就是說這條暗道的確是打通的,不過這塊石頭堵在洞口處,好像還蠻緊的樣子,不知道能不能推得開。在我身后的帕奇看見我停下來了,也發現了在前面的盡頭。 帕奇問我:“那塊石頭能推開嗎?” “好像不太行?!蔽以嚵嗽?,好像有些推不動,這塊石頭大半部分都塞進了洞口里,所以很難推動,這讓我很頭疼,嚴輝楊明都陸續停了下來,在得知了已經到了盡頭后都欣喜若狂,只不過我們都在考慮著怎么把這石頭給推開。 這堵在洞口的石頭是不規則的,洞口無法完全給它填補,還是可以推開的,只不過在暗道里,我們這種姿勢不好推這顆石頭,而且頂多只有帕奇能伸一只手過來幫我推,楊明和嚴輝被帕奇堵在身后,根本上前不了。 從石頭與洞口間的縫隙看,外面好像還是漆黑一片,這讓我很沮喪,如果說到了地面,這個縫隙里怎么也會透著光吧,難不成現在的地面是晚上嗎?看著也不太像,從石頭縫隙里傳來的陰涼氣息,讓我感覺我們還沒有完全離開地下世界。 我們雖然是上升了很大的一段距離,估計也有幾百米了吧,但是顯然我們當初進入地底時,位置太深了,深到我們上升了幾百米還不夠,實在是讓人沮喪。 不過對于之前還算好的,是現在我們還有機會從這條暗道離開,之前想的不一定會那么糟糕,至于現在能否出到地面,就等離開了這條暗道再說,至少走這條路是沒錯的,我們離地面接近了許多,很有可能能從暗道離開后,有些線索會指導我們離這個地下世界。 “這石頭太重了,光用手可能推不開?!蔽覚z查了這石頭,估摸了它實際的大小,這個石頭塞在這個洞口里應該有幾十年的時間,石頭與暗道的兩邊甚至可能同化了,像糖一樣連接在了一起。必須要很用力,才可能把這個石頭給推開。 算上帕奇的一只手,加上我的一共三支,也可能沒有辦法把石頭給推開。這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用鐵鍬,也沒有一個可以撬開的點,行不通。后面的嚴輝看不到我這邊的情況,有些迫不及待:“覃珂,怎么樣了???能不能推開???” “應該可以吧,等我試試再說?!蔽宜紒硐肴?,最好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我讓帕奇他們往后退一點,然后我自己躺在地上,翻轉了個身,整個人蜷縮起來,然后在這僅有一個半人寬的地方扭轉了個方向,還是有些擁擠,很艱難才把方向調轉過來。 我是想用腿來把這石頭蹬開。剛好我的腿又酸又痛,是時候需要伸展一下。腿部的力量比起現在酸疼著的手臂來說,力量要大多了,也更容易把這顆石頭給蹬松動。我需要帕奇在我脖子處頂著我,這樣我才好用力,也不會被反作用力彈開。 一切準備就緒后,我就開始用腳蹬那塊石頭,帕奇兩手抵在暗道的兩邊,為我頂著身體。起初這塊石頭非常地難動,畢竟那么多年沒有被人動過了,幾乎都要與暗道口融為一體,現在可得花點功夫,才能把這石頭一點一點地踹出去。 這石頭的灰塵很大,陣陣的灰塵在我昏黃的燈光中特別明顯,覆蓋在我臉上,讓我噴嚏不斷,十分厭惡這種感覺,讓我真的像只土老鼠似的。 這塊堵在洞口的石頭,被我連連踹了幾腳,只動彈一點后,我心里開始不耐煩起來,那些人賽的那么緊是為了什么?難不成他們從外面把石頭搬開有那么容易嗎?我心里不斷咒罵著,腳下也更用力,但是那塊石頭卻是一點一點地往后退,實際上看起來根本不明顯,只知道他的確是松動了,但是也剛好卡在了洞口處。 我心里各種不好的情緒頓時全部交雜在一起,我對這顆石頭簡直是恨之入骨,咬緊牙連續瞪了十幾腳,蹬得我腿都發麻了,還是沒能把這顆不規則的大石頭給蹬出洞口,后面的嚴輝他們聽到我弄了那么久,又那么大的動靜,都開始擔心起來了,在問是不是弄不開那石頭。 我沒回答他們,心中的怒火反而更甚。這時我的身體仿佛有一股暖流流經我的四肢,同時又把心中的憤怒給擴大了許多,我驚訝之余,卻又抵抗不住這種力量帶來的憤怒。 在我的一聲怒火咆哮中,我對著那塊恨之入骨的石頭,兩腳一蹬,直接把石頭給蹬出了暗道口,帕奇被我這突然而來的力氣所嚇到,同時這種反作用力也極大,我一記頭錘撞到了帕奇的腹部,帕奇即刻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