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鐘珩擺擺手:“快去吧,看完告訴我一下情況,這人腦子本來就不太好,可不能再出點問題?!?/br> 說歸說,施家與他兩家是世交,施巖小他幾歲,他也一直把施巖當做弟弟,不可能真的對這個情況無動于衷。 腦子不好這一點,柳易塵倒是和鐘珩很有共識。 等鐘珩走了,兩人一起開車朝著醫院去了。 失憶畢竟可能和大腦有關,兩人也不敢兒戲,但也不敢輕易被媒體發現,于是提前約了施巖相熟的醫生,已經在電話里說明過了基本的情況。 約好的霍醫生是施巖大學時的室友,學醫多年,畢業后投身祖國醫療事業,做了一名小小住院醫,每天活在水生火熱里,卻死活不肯去私立醫院享清福。 看見兩人過來,霍染迅速探頭探腦朝外面看了一眼,飛快把診室大門合上:“都說了進來動靜小一點,要是讓主任看見我給你倆加塞,回頭又要罵我?!?/br> 施巖小聲嘟囔:“你又不缺錢,不是你自己說為了理想奮斗終生么,趁還沒人,趕緊看完,看完我們就走了?!?/br> “你就不用看了?!被羧局噶酥概赃叺拈喥瑹?,看向施巖,“其實之前就和你說過了,雖然現在你記不得了?!?/br> 施巖扯了扯嘴角:“知道我記不得了還不趕緊再說一遍?!?/br> 閱片燈上夾著片子,寫著他的名字,但施巖只能看得懂那是自己的頭,多的就看不懂了。 “兩年前,你和旁邊這位拍電影的時候不是出事故了嗎,除了鎖骨骨折,對外發布的消息還隱瞞了一個情況?!被羧菊f得漫不經心,看起來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樣子。 然而施巖有不好的預感。 他的損友不在少數,霍染這人,只要不會死,那都不是大事。 “撞擊使你產生了血栓,不過不用太擔心,血栓目前對你沒有生命威脅,你也一直在積極治療,只是可能恰好位移,壓迫了什么功能區域,一會再去做個核磁吧?!?/br> 果然,明明就聽起來不是件小事。 施巖和柳易塵的臉色齊刷刷有些白,這聽起來根本就不是“不用太擔心”的程度吧? 施巖脫口而出:“那我會永遠不記得失去的這段記憶嗎?” 他追求柳易塵、終于和柳易塵在一起、成功結婚的這兩年記憶,難道就這樣消失了? “都什么時候了,你有沒有點腦子?”柳易塵打斷了他,“醫生,他能治好嗎?狀況發生改變了的話,會變得有生命危險嗎?” 確實,這好像才是該擔心的事,而且聽起來還挺嚴重,但施巖莫名有些開心,喜滋滋地摸了摸鼻子:“看不出來,其實你還是挺關心我的?!?/br> 柳易塵白了他一眼:“就算我們不熟,你為了救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還無動于衷,那我還有沒有人性了?” 施巖配合地點頭如搗蒜:“可不嘛,我不就喜歡你這樣,又善良又好看?!?/br> 柳易塵不想說話。 擔心施巖死活,他活該。 “咚?!被羧厩昧饲米雷?,打斷了兩個人聊天:“我拜托你們,要秀恩愛別到我面前秀,放心,我們一直在追蹤病歷,你問題不大,至于記憶,理論上回來不回來都有可能,我也不能打包票?!?/br> 施巖熟門熟路,深諳醫生說話的藝術:“我知道,你們跟患者話不能說死,怕被醫鬧。你和我說實話,能還是不能,我又不可能醫鬧,你怕啥?” “有一定概率不能,但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能恢復,總之還是要配合治療?!被羧鞠铝藗€定論,讓施巖做核磁共振去了。 施巖卻賴著不肯走:“那柳易塵呢?他又是為什么失憶了?不是說當時我有護住他嗎?難道他也受傷了嗎,他腦子沒事吧?” 柳易塵坐在施巖背后,滿臉無語:“你就不能盼著別人點好么?” 他說話的時候,手機上有微信發了進來,柳易塵低頭看了一眼,把手機遞到了施巖眼前:“我覺得我們可能要再去一個地方?!?/br> 施巖轉過去,勾著腦袋看了看。 【王念醫生:柳先生,今天應該是你的復診日,不要忘記,你預約的是上午八點?!?/br> 施巖愣了愣:“什么意思?” 柳易塵低聲解釋:“我剛才看了一下聊天記錄,王醫生是我的心理醫生,大概這兩年我一直在做心理輔導吧,或許我們應該去見見她?!?/br> “王醫生叫王念嗎,是的話好像就是我們醫院的?”霍染福至心靈,多嘴問了一句。 “嗯,好像是的?!绷讐m點開朋友圈,看見了工作證上的醫院,的確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市一院。 施巖的核磁共振很快做好,片子給了霍染之后,施巖和柳易塵又上樓換了一間診室。 霍染那里,出了結果以后會微信通知他。 診室門一打開,坐在舒適沙發上的女人站了起來,和柳易塵打了個招呼:“今天怎么帶著你丈夫一起來了?” 柳易塵開門見山地解釋:“王醫生,其實我現在并不認識你,我失憶了,您應該是我失憶那個節點后才認識的,我來找您是想問問,您對我的失憶有什么頭緒嗎?” 這是他的心理醫生,雖然失憶的事情不想到處亂說,但柳易塵也不是諱病忌醫的人。 總不能遮遮掩掩地什么都不說吧。 聽見柳易塵的問題,王念放緩了聲調:“你失去了多久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