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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巖怔了一下,搖下車窗,緩緩道:“不用打這個電話了……你已經不是星影的藝人了,你現在和我一個經紀人?!?/br> 確切來說,整個公司都是施巖的,柳易塵現在可以算是老板娘了。 不過這話說起來有點沒皮沒臉,施巖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沒說出口。 柳易塵張了張嘴,察覺到了什么,又吞了回去,話到嘴邊變成了:“那我等你進來再說吧?!?/br> 他說完就朝著家門去了。 施巖沖著柳易塵離開的背影,從車窗里探出個腦袋:“答應我個事唄,回去先別看新聞,換個衣服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等我?!?/br> 剛才他看到的那些新聞,在這兩年里引起了巨大轟動,想讓柳易塵之后的日子里完全看不到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施巖還是希望至少今天柳易塵不要看見。 不論如何,今天是他們的婚禮。 即使現在的他們沒有兩年后的記憶,但對于兩年后的他們而言,今天應該是他們期待了很久的日子。 然而柳易塵臉色變了變。洗個澡等我,怎么聽怎么奇怪。 說完,施巖也發覺哪里不對,立刻補充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讓你洗了澡等我,我的意思是,你回去怎么舒服怎么休息?!?/br> 柳易塵看他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有些狐疑,又有些想笑:“你剛到底看了什么,難不成這兩年你和我上演過一出強取豪奪?” 強取豪奪是開玩笑的,但他不懷疑施巖能做出其他什么脫線的事。 畢竟施巖的腦回路一般人實在揣摩不到。 “胡說!你這是刻板印象!偏見!”施巖出言反駁,“再說了,我敢么我,你橫我一眼我都腿肚子發軟,一想到把你惹生氣了,你可能再也不理我了,我覺都睡不著好嗎?!?/br> 施巖的語氣又恢復了白天賤兮兮的樣子。 柳易塵放心了一些,朝屋內去了,施巖果然只是喝醉了,他替一只哈士奇擔心半天,也是有些無聊。 車窗外徹底沒有人影后,施巖收了那副有些蠢的笑容,緩緩向前躬去,頭抵著副駕的儲物盒重新點開了剛才沒看完的文章。 寫文章的博主是一名傳媒學博士,分析了這兩年里柳易塵的遭遇。 一年多以前,《新郎》上映后不久,柳易塵被人拍到密會同門師弟俞斐。 施巖能記住所有潛在的情敵。 比如經常主動和施巖搭話的影帝袁安瑞,比如施巖合作最多的導演許修謹,比如施巖最常合作的女演員郁醉。 唯獨沒有俞斐這個人。 施巖的記憶里,俞斐甚至查無此人。 最開始的時候,不少路人和粉絲都和施巖的反應一樣,紛紛表示,只是一起喝了一杯咖啡,不算什么新聞。 然而,緊隨其后,一段錄音曝光,徹底把柳易塵推到了輿論的谷底。 文章后附了一段音頻,就是當時那段被曝光的錄音。 施巖控制住有些顫抖的手指,點了下去,音頻的背景十分嘈雜,像是在酒吧,說話的應該就是俞斐。 “什么高嶺之花,都是人設,他床上其實sao得很?!?/br> 是毫無底氣的篤定。 “他喜歡我什么?我哪知道他喜歡我什么,喜歡我那兒大唄?” 是猥瑣狎昵的笑聲。 “我跟你說,不是我吹的,我只要打個電話他立馬跟個狗一樣跑過來?!?/br> 是虛張聲勢的炫耀。 “什么,現在?現在就算了,呵……他這會起不來床呢?!?/br> 是欲蓋彌彰的掩飾。 聊天的全程,周圍都是浮夸的附和、鼓掌、哄笑。 只要是混過娛樂圈的,誰都聽得出這段對話發生在什么場合。 這明顯是一群不怎么熟的人在夜店湊了一堆,大家都拿出點自己在圈里聽來的八卦,誰的最有料、誰有幸自己就是八卦的主角,誰就最有面子。 越是十八線,越喜歡說些有的沒的,博個眼球。 那些鼓掌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信了,總之鼓個樂呵。 如果是真的,最后又怎么可能是那樣毫無底氣的推脫敷衍。 更何況,施巖不相信柳易塵會是這樣的人。 柳易塵驕傲得很,哪里可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倒不如說,柳易塵在施巖眼里像是幽居冰封高塔的精靈,讓人恨不得為他鞍前馬后、流干最后一滴血,只為了融化哪怕一寸冰封、踏上高塔哪怕一個臺階。 施巖清楚地知道,柳易塵絕不可能那樣作賤自己。 然而偏偏,路人并不會在意消息的真假。 他們在意的只是“聽說柳易塵在床上sao得很”。 只是“那個剛剛演了同性戀的男演員原來真的是同性戀”。 他們能把一段主角根本沒有出現的語音當做鐵證、奉為圭臬。 一時間,不論是逼退圈的呼喊還是更令人作嘔的謾罵,鋪天蓋地,覆蓋了所有柳易塵能看見的地方。 各式各樣的表情包也流行起來。 俞斐在這個風口浪尖發了一條微博:不熟。 微博不指名道姓,路人們自然而然解讀出了幾種意思: 有人說,這是炮友關系,自然不熟。 有人說,這么著急跳出來,蹭熱度的吧? 有人說,柳易塵混得也太慘了,渣攻一點都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