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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木榆被迫蜷縮起來,姿勢持續久了,覺得不舒服,掙了掙被把住的手腕。 沒有掙脫。他突然覺得有什么不對,仰起臉去找楚辭,楚辭也正在看著他,看見他看過來,就對著他笑一笑。 很不對……景木榆遲鈍的大腦運轉著反饋,很不對。楚辭的眼神,笑容,和姿勢,都很不對。以前楚辭看他是純粹的敬仰和崇拜,那是非常無害又溫和的情緒……現在里面還出現了什么壓抑的東西,非常態的東西,在那雙漆黑的眼底悄然燃燒,那種異樣的情感此前從未出現過,但絕不是一日能成的,不知道在最底端淤積、壓抑、儲蓄了多久,現在像是抓到了一個破土而出的時機,猛然爆發出來。 少年以自己的身體卡住了他,居高臨下地直視他,以掙脫不開的力道捏著他的手腕,他們臉頰湊得很近,腳底的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溫熱的水,景木榆打了個哆嗦,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渾身□□。 楚辭又對他笑了一下。這次景木榆渾身發寒,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面前的并不只是一個粉絲,還兼有暗戀他多年的追求者這一身份,他是gay,楚辭也是,并不只是單純的直播賣腐、或者崇敬和喜愛搞混,也不是荷爾蒙失調……欲/念來得如此清晰,即將成年的雄獸在距離獵物足夠近的時候,終于丟棄了他無害的偽裝。 他偽裝得太久又太好,以至于底下本相突然畢露的時候,景木榆居然會覺得害怕。 景木榆退無可退,頂在背后的玻璃上,低聲說:“出去?!?/br> 楚辭沒動。景木榆語氣放軟了一些,重復:“出去。我自己來……” 楚辭很享受這種難得的示弱,但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他捏著景木榆手腕的手轉而往上,拇指極具暗示性地摩挲他手腕內側那一小塊溫熱細膩的皮rou。伴隨著嘩嘩的水聲,他親昵地湊近景木榆的耳朵,聲音放得又輕又軟,動作近乎耳鬢廝磨。 “tree神,你知道嗎,”氣流吹拂過景木榆敏感的耳尖,楚辭滿意地感覺到他顫栗起來,眼睛笑成了月牙:“……過去幾年,我都是看著你的比賽錄屏打/手/槍的?!?/br> 我看著你補兵都能硬。他用氣音補充。 距離太近了,他每說一個字,嘴唇都會有意無意擦過景木榆耳垂,語氣是不符合內容的溫柔,一字一句欲/望露骨得驚心動魄,濕熱和沁涼兩種溫差不斷在那片敏感的肌膚上持續折磨,那片耳垂紅得晶瑩剔透。 景木榆黑眸里一瞬間滾過難以置信、崩潰、羞恥等種種復雜情緒,他看向楚辭,驚濤駭浪匯成如有實質的洪流。他整個人抖得更厲害,被這番膽大包天的發言驚得頭暈目眩,嘴唇顫了顫,虛弱地罵道:“變/態?!?/br> 楚辭說完就作紳士狀退開了,體貼地撿起水龍頭塞進他手里,聽見里頭景木榆罵聲,關門前笑瞇瞇地問:“是嗎?” 他當然沒等到回答。于是他把門關上了,門外傳來少年慢悠悠的聲音:“可是——”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道:“你硬/了啊?!?/br> 第22章 噴頭還在嘩啦啦淋水,景木榆手心冰涼,靠在玻璃上,一手捂住了臉。 這個突發事件對電競大齡單身青年景木榆的刺激太大,他渾渾噩噩地洗完出來,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當機的狀態。他扶著門框往外看,發現少年坐在床上,半個身子裹在被子里,兩只手伸出來架在被面捧手機,黑發蓬松又柔軟,當中支棱出兩撮紅毛。他臉頰線條略圓,鼻尖也是圓的,嘴唇又紅,皮膚白,低著頭在被子里裹成半個卷的樣子看起來無害無辜得不行,跟幾分鐘前在浴室里的仿佛不是同一個人,景木榆看著他,幾乎都要懷疑剛剛那噩夢般的經歷是他酒后自己杜撰的。 楚辭聽見響動,抬頭看過去,和景木榆懷疑的視線一對上,就乖巧地笑了笑。景木榆有后遺癥,一看他笑就后背發涼,不自在極了,移開了視線,猶豫了半晌,還是質問:“你為什么在我房間里?” 楚辭聳了聳肩膀:“哥,這是我的房間?!?/br> 景木榆一愣,環視了一圈,發現桌面柜臺上散亂擺放的物件的確都是楚辭的風格……楚辭在被子里,舒舒服服懶洋洋補充了一句:“你那間在對面?!?/br> 景木榆頭痛,按著太陽xue努力整理散亂的記憶,和舊隊友出去聚餐,喝醉,被送回來……如果不是最后發生了某件過于刺激的事情,楚辭的確是對他一片好心。他看著床上坐著若無其事的少年,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問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那件事到底發生過沒?景木榆只覺得放到明面上來說更尷尬,臉青一陣紅一陣,看一眼罪魁禍首的若無其事,更加不自在,覺得仿佛做了壞事在心虛的是他一樣,百口莫辯。 楚辭好整以暇地打量景木榆的反應,光明正大的和他對視,tree一臉被欺負了又不知道怎么告狀的樣子,雖然還是板著臉,神情卻透出十分的慌亂。他換了個更省力的姿勢靠著床頭,心里覺得好笑,業界曾讓人聞風喪膽的冷面tree神……居然意外的很純情? 在這場漫長的對視中,景木榆率先移開了視線。他低聲道:“謝謝?!鳖D了頓,往門邊走:“我先回房了?!?/br> 楚辭差點沒繃住笑出聲?!爸x謝”?tree也太,太……太乖了。他努力憋住笑,也沒留人,覺得把tree逼太死會反彈,索性灑脫地跟景木榆揮揮手:“tree神晚安,明天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