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的,奶爸拳手_分節閱讀_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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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回來了?”沈欲濕著褲子,“我姥呢?昨天不是說我姥不舒服么?” 呂春被問得說不上話,倒是把兩個孩子往前推?!氨硎寤貋砹?,快,給叔拜早年要紅包?!?/br> 站在前院里,沈欲談不上多想念這里,怒氣沖上腦門幾秒就被巨大的哀傷蓋過去。呂春不說,那就是真出事了。他僵了幾秒開始往里沖,呂春誒誒地叫著人,手里攔他。沈欲執意要往里去,這里也是自己的家,憑什么攔著? 打地基的錢是自己賺的,起二層的錢是自己賺的,裝修地暖的錢都是自己一拳拳打出來的,憑什么不讓自己進?憑什么! “谷子!”聽見女人叫喊,后院跑出來一個男人,氣勢洶洶,“敢和嫂子動手,你要翻天???” 男人一喊,兩個孩子就哭了,震得鄰居也出來,在前院大門外往里看。 “我沒動手?!鄙蛴麤_進一樓客廳,他才不動呂春,真要動手了誰能攔住自己。沖進屋里他才真正傻了,亂七八糟,明顯正在收拾。 沒了,都沒了,沈欲一屁股坐沙發里。姥姥養的花都沒了,自己扛回來的那盆滴水觀音也沒了,葉子那么大,花卉市場里最大的一盆啊,說沒就沒了。 院里,男人和鄰居嘮叨,說谷子又回來抽風呢,把看熱鬧的人轟走。走進屋一副要算賬的勁兒。 “你喊什么?我要不在家你這是翻天??!還和你嫂子動手了!”沈愷叉著腰問。 沈欲慢慢抬起頭來,臉色像蒙了一層塵土?!拔依涯??” “咱姥上個月走的,大過年沒告訴你?!鄙驉鹄硭鶓數卣f,“咱姥走得穩,你嫂子一直照顧到咽氣,沒受罪,是喜喪,不信你問問街坊鄰居,是不是上咱家吃飯了?這錢你記得給你嫂子?!?/br> 沈欲沒有回話。 “聾了???”沈愷扒拉他一下。沈欲本身就有傷,這一下腦袋里嗡嗡疼起來。 “眼睛不好還聾了???”沈愷問,“不服氣?你小時候誰給你吃、誰給你穿?誰供你出去上的學?我爸媽養我一個還帶養你,問你話呢!” “我姥呢?”沈欲揉了揉太陽xue。 “就會問這一句,傻了???”沈愷推搡著,直到把沈欲的臉弄起來,“眼睛又他媽顫,神經病似的。以前你家欠著錢,我媽可是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怎么,現在嫌我碰你一下臟著你了,是吧?窮氣沾著你了,是吧?” 沈欲攥住了拳,兩只拳頭一直打顫?!叭四?,埋哪兒了?” “找了個好地兒,后山你爸媽旁邊?!鄙驉鹫f,“咱姥死前有個存折,說密碼就你知道,你一會兒告訴你嫂子,家里用錢?!?/br> 后山,沈欲像吃了迷暈藥,勉強站穩。他一步一步往外走,呂春拿著一個什么東西過來找他,他知道那是存折。 “谷子,你把密碼說一下?!眳未合盗艘粭l紅圍巾,“這錢不是我要用,再說了,咱姥確實是我照顧走的,村里頭都知道。這錢是給你表侄用,孩子小,我得……誒!你干嘛!” “我姥走了?!鄙蛴滤菞l圍巾,這么暗的灰色只能是紅的,“走了沒多久你戴紅?” “你哪只眼睛見是紅的了?動手動腳你良心狗吃了?”呂春撲過來搶。沈欲不想和她糾纏,畢竟這是女人,動了她,自己一輩子說不清楚。 “我去看我姥?!鄙蛴滞庾?,背著他給姥姥買的罐頭,“我去祠堂,給我姥磕個頭?!?/br> “你敢!”沈愷厲聲喊。 “我怎么不敢?”沈欲看了他一眼,力氣蓄在手腕上,小臂隱隱地抖。門口那群人又圍上來了,看著他,比劃著指他,抱著自家孩子一起嘀咕他,沈欲站在院子里,像一個被困在鐵籠里供人取笑的怪胎。 祠堂不大,其實就一間屋子,沈欲小時候覺得這里頭特別可怕,全是牌位。還有燒紙的味道。村里沒有什么祭祖的習慣,但偏偏有這么一間房,供著的牌位大多都姓沈。 可沈欲從沒進過里屋,小孩時候肯定不讓進,長大了也不讓。就在祠堂前院里跪過,跪著的時候想不通很多事。 比如,為什么自己生下來就看不出顏色,再比如,天上亮著的是蟲子還是星星。 “來人??!谷子要進祠堂!”沈愷在后面喊,一下喊出好多人來。沈欲回頭一看,全是親戚,包括他的舅舅和舅媽。 “谷子你不能進??!”舅媽上來攔。 “我去給我姥磕個頭,磕個頭就走?!鄙蛴F了心要去。身后跟著的人越來越多,直到他走到祠堂的院門外邊突然被好幾個人架住了,一步都不讓他進。 “你這討債孩子,進去你爸媽不安!”一個說。 “谷子你回頭,不是叔攔著你,你快回頭!”另一個說,“你姥確實是喜喪,別誤會你嫂子?!?/br> 沈欲執意往前,他完全能把這幫老骨頭一下子甩下去,過肩摔,抱摔,隨便他怎么摔??蛇@些人他都沒法動,也甩不下去,從出生起就野草一樣纏他身上,一寸寸將他往后拽。 “我就進去磕個頭!”沈欲被半推半搡夾著往外,“我姥都沒了,我磕個頭就走?!?/br> 不讓自己進去,沈欲用站立的姿態抵抗。因為自己是討債鬼,小時候惹出事,逼得自己親爸一猛子跳了河,媽身體不好也沒活多久,所以這地方自己就進不去了。 這是自己的錯么?自己欠的是不是還夠了?沈欲身體一沉,不是被別人摁住,而是自己兩腿主動彎下來,硬生生地鑿在了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