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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道:“是蕭然,她回了老家一趟,說帶了點特產回來?!?/br> 付詞一臉老父親的表情:“崽兒,也該找個對象了吧,這姑娘我聽說挺好的?!?/br> 季風決定露點口風,壓著聲音說:“是挺好,就是性別不對?!?/br> 付詞當場石化,等季風走開了才猛然回神,奈何身邊沒有人可以討論,他也不敢隨便找人討論,半天也只能發出一聲驚嘆:“臥槽!” 戲拍到晚上六點,付詞拉著季風去吃粉,坐在小隔間里吃酸辣味的米粉,盡管有空調,兩三口下去還是大汗淋漓。 付詞還跟行軍打仗似的,幾口吃完大份,見季風的一碗小份才吃了一半,擦擦嘴開始八卦:“崽兒,這事兒你經紀人知道不?” 季風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突然定下了這個稱呼,但辣得不想多說話,灌下半杯水才道:“知道,沒瞞他?!?/br> 付詞擺擺手:“嗨,也沒啥好瞞的。唉,你們挺難的,在這個圈子里更難?!?/br> 季風聳聳肩,毫不在意:“可能我屬于最幸運的那批,我從小沒太為這事兒遇見什么困難。進圈子之前我就有心理準備,而且我相信以后會越來越好的?!?/br> 付詞連連嘆氣,道:“是啊,你算好的了。我以前還在跑龍套的時候認識一哥們兒,本來有點名氣了,結果被發現他是彎的,明里暗里的sao擾不說,事業上也受阻。那哥們兒也很酷,說來演戲就是個興趣,不演也沒什么,轉天就退了。他父母傳統,接受不了,結果這人出國了,過幾年給我發了張結婚照,這一頓狗糧給我塞得?!?/br> 兩個人吃完東西壓馬路消食,付詞有了點危機感:“說起來你會不會哪天也突然結了婚?我覺得很有可能,不行,我得回去和你嫂子商量一下,要不我和她干脆結婚得了,至少領個證……” 他絮絮叨叨一路,回到酒店的時候遇見導演,還打趣他們:“沒見過關系這么好的警察和嫌疑人?!?/br> 付詞嘿嘿笑:“導演,我們戲外哥倆好,戲里往死里懟,一定不影響狀態?!?/br> 導演吸溜著冰可樂回房,囑咐他們:“明天是場大戲,天又熱,早點休息別熬夜?!?/br> “得嘞!” 陸海第二天上午就來了,帶了一車冰鎮飲料和水果,大家一窩蜂就涌上去了,熱得心慌氣躁,沒工夫客氣。 季風和陸海躲進房車,剛抱在一起,付詞在車門上象征性敲了一下就躥上來,抖摟著身上的襯衫道:“太熱了!” 季風規規矩矩坐在陸海對面,正正經經問:“付哥,有事兒嗎?” 付詞忙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敘舊。我突然想到個問題,得和紀楓討論一下?!?/br> 說完擠在季風旁邊坐下。 陸海捏了顆葡萄扔進嘴里:“介意我在這兒嗎?” “不,一點小問題,很快?!备对~翻開劇本,認認真真開始針對一會兒要拍的情節比手畫腳。 陸海大概聽明白了,季風飾演的是一名醫生,名叫陳安,小時候因為遭受來自父親的暴力導致心理扭曲。那個時候陳安幫家里放羊,因為年紀小偶爾會弄丟一只,父親就會打他,還會把跑掉的羊找回來,在他眼前殺死,告訴他:“不聽話的羊,就是這個下場?!?/br> 長大后陳安逃離父親成為醫生,倒也正常了一段時間,沒想到父親再次出現,讓他重新經歷幼時的噩夢。 陳安一時失誤殺死了父親,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犯下一連串命案。 然而陳安對目標的選擇很隨機,一開始警方毫無頭緒,想要通過作案地點的線路分布找出一個中心點,從而確定嫌疑人可能的位置,卻根本找不到。 直到他們發現了陳安父親的尸體,然而作案手法的不一樣讓警察最開始沒有把這起案件歸入此前的連環命案中。 后來付詞飾演的警察通過一條線索懷疑到陳安身上,根據對他過往經歷的分析一步步找到證據。連環命案中兇手的作案手法與宰羊的手法極其相似,但兇手的刀法更漂亮。 今天要拍攝的一場戲份就是警方對陳安的追捕,演員們可能要在大太陽底下跑幾個小時,很考驗體力。 付詞還興致勃勃說著,陸海突然打斷他,說:“你往旁邊一點?!?/br> “怎、怎么了?”付詞黑人問號臉,身體很聽話地挪開一點。 陸海抽了張紙巾在季風臉上擦了幾下:“你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br> 付詞:“……” 季風想笑又覺得不好,憋得胸口發疼,拿過紙巾自己擦臉。 付詞還挺不好意思地道歉:“那啥,對不起啊,我太激動了?!?/br> 這時工作人員來敲門,說準備拍攝,付詞跟看到救命恩人似的趕緊跟著跑了。 季風讓陸海就在車里休息,陸海卻道:“我去看看,你不緊張吧?!?/br> 季風自信滿滿:“有什么好緊張的,等著被我的演技征服吧?!?/br> 過去的時候現場還在調設備,季風獨自坐到一邊醞釀情緒,陸海站得遠沒去打擾。 等到大家又是一臉汗,才正式開拍。 一個男人踉蹌著在街上奔逃,滿身鮮血大呼救命。這時陳安從巷子里奔出,手里是一把染血的手術刀,眼神如一只餓到極致的瘋狼,正要撲向男人時,兩邊跳出兩個便衣警察,三個人立刻滾到地上。 陸??吹眯捏@rou跳,這一場戲路上沒鋪墊子,都是實打實地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