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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對齊紀楓此人略有耳聞,也擔心對方不愿和自己合作,但顯然她的想法是對的,網上的流言蜚語假多真少,這個齊紀楓明明是很溫和的人。 她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季風越聽越覺得有意思,覺得梁蕭然在演戲方面點子還挺多。兩人聊得很盡興,直到散會。 第二天,嘉賓們先要去拍攝一部分用于后期剪輯的故事背景,季風扮演的沈家大公子和梁蕭然扮演的小狐妖原本十分相愛,然而小狐妖的身份被發現后,遭人殺害,化作游魂。 其他嘉賓們需要完成任務找出線索,查出殺害小狐妖的兇手。 但真正的兇手會阻止其他人查出真相。 錄制很順利,最后的效果節目組很滿意。最后,偵探組獲勝。 天黑之后,眾人錄制給偵探組頒獎的鏡頭,季風站在最邊上,他由于身份的特殊性沒能被分在偵探組,但節目組給他和梁蕭然頒了一個“至死不渝”獎。 頒獎的地方是一處古宅,原本是之前一個攝影組撘的棚子,趁著還沒拆除,節目組來這取景。 頒獎的工作人員把獎品遞給季風,其他人紛紛鼓掌,梁蕭然在一邊道:“你今天演戲的時候好厲害,我都快忘了我們是在錄節目了?!?/br> “你演得也很好?!奔撅L真心實意地說,他發現梁蕭然演技很不錯,入戲之后和戲外軟萌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后期播出的時候應該會給觀眾驚喜。 正說著,他忽然聽見“咔嚓”一聲,抬頭向聲源處望去,便只看見頭頂刻著“沈宅”的牌匾突然斷裂,直直砸了下來。 “小心!”他大喊一聲,把旁邊的梁蕭然推了開去。 他用了十分力,一排嘉賓都連帶著被推散開。盡管他已經護住頭往旁邊躲避,但牌匾還是砸在了他身上。 人群里有人驚呼,有人尖叫。 季風只感覺后背一陣劇痛,眩暈之中,身下是猶帶余溫的水泥地。 厚重的牌匾壓得他喘不過氣,但很快有人把牌匾挪開,將他扶著仰躺在地上。季風眼前無數人影晃動,似乎還有哭聲。 他想,自己這次不會又要死了吧,死了之后,還會有另一個人借由這具身體重生嗎?可惜自己還沒來得及去參加那部戲的試鏡,不知道陸海會怎么想。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畫面,是一個雪夜,陸海一個人坐在拍攝《日記》時的那片林子里,背對著他。 季風這次走近了他,繞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喊了一聲:“海哥?” 陸海抬起頭來,眼里是濃郁的悲傷,面頰上兩行清淺的淚痕。季風心中酸澀,伸出手去想替他拭去淚痕,說:“別哭?!?/br> 手被陸海握住,溫度傳至季風的手背,他手一抖,就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個人的臉,季風一瞬間怔住了,呆呆地注視這那張臉,許久才驚道:“海哥?” 手上的溫度并未褪去,他垂下眼,便見自己的手正被臉的主人輕輕握在手里。 他急忙縮回手,卻牽動背上被砸中的地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原凱正坐在另一邊,尷尬得手不知道往哪兒放。 身體的疼痛讓季風徹底清醒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發現自己是在醫院。 陸海已經站直,大概因為他剛才的那句囈語,不知該作何反應。 一時病房里只剩沉默,季風覺得這沉默比牌匾砸下來時還讓他難以呼吸,所幸張原凱也覺得令人窒息,率先打破沉默:“是陸哥和鄭導拍戲的時候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你,鄭導已經先回去了?!?/br> “謝謝?!奔撅L有點受寵若驚,雖然在劇組的日子很融洽,但勞煩一個大導演和大明星親自來看望,想想還是覺得意外,“不用跑一趟的,你們拍戲那么辛苦?!?/br> 陸海搖搖頭,面上仍然是沉靜的表情:“正好下戲,也是順路。人沒事就好,我就先走了?!?/br> 季風忙要起身,陸海手放在他肩膀上按住了他:“好好休息吧,不用送?!?/br> 張原凱忙把人送出去,一直到醫院大門,見陸海上車離開之后才急吼吼跑回病房。季風正看著床頭桌上兩個巨大的水果籃發呆。 “三天兩頭的,你真是不讓我省心。又是中暑又是被砸的,咱們是不是和拍攝犯沖啊?!睆堅瓌P走回來,挑出一個最大的蘋果一邊削一邊嘟囔。 季風心情復雜地看著他,說:“那個,剛才,什么情況?” 張原凱一想起來,看向季風的眼神就很有幾分意味深長:“楓哥,你夢見什么了?” 季風回想起那個夢,想起夢里陸海的眼淚,心里頭的酸澀便又泛上來,但這樣的陸海當然不能讓張原凱知道,只能說:“沒什么?!?/br> “沒什么你在那兒喊‘海哥’,還伸手拉人。人本來看你沒醒也準備走的,你這么一喊,他就只好留下,湊近了聽你說什么,我沒聽清,就看見陸哥臉上變顏變色的。話說,你沒說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吧?”張原凱嘖嘖感嘆,一臉八卦。 季風:“……” 奇怪嗎?那兩個字也不算奇怪,但放在陸海身上,好像是有點奇怪。 看著季風的臉色也是五彩變幻,張原凱搖搖頭,咔嚓咬了一口蘋果,說:“楓哥你是不是還沒從戲里走出來???” 季風想了想大概很有可能,也許夢里那個人并不是陸海而是沈徽?但仔細想想卻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