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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滿道:“什么猜測?” 孔缺:“……” 方滿仰頭怒道:“喂!出聲兒,喂?嘿?!” 孔缺望著屏幕里蔫頭巴腦的方滿,愉悅地推了推眼鏡。 方滿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里,什么也看不見,而孔缺透過紅外線攝像頭,卻看得一清二楚。 房間里不止方滿一個人,那四個大漢開完鯡魚罐頭還沒有走,正直直地站在房間的角落里。 除了鋪天蓋地的鯡魚罐頭味,方滿隱隱聞到了其他的味道——香煙味,腳臭味,風油精味,青草味。 方滿在原地轉了一圈,確定這房間的四個角落都站著人。 攝像頭又傳來了孔缺的聲音:“方滿,在這四個人里,有一個人拿著鑰匙,非常想救你。我相信你可以聞出來?!?/br> 方滿咬牙道:“誰告訴你我能聞出來這個!” 孔缺輕笑道:“我覺得你可以?!?/br> 方滿:“……” 方滿往地上一坐,道:“我就不信了,你還真能把我弄死?!?/br> 孔缺吩咐李秘道:“你在這里盯著?!?/br> 李秘:“……孔先生,萬一方滿他沒選對怎么辦?” 孔缺勾了勾嘴角,沒說話,兀自出去了。 方滿對孔缺來說,就像一個來歷不明的玩具。掌握了玩法之后孔缺逐漸喪失了興趣,玩具沒壞就留著,壞了的話也不可惜,扔了就行。 就像睡前得到充分娛樂的小孩,孔缺心情不錯,戴上軟睡帽,安詳地把身體平鋪在窄窄的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另一邊的方滿就不是很舒適了,他早就做好了孔缺沒憋好屁的心理準備,在行動上也足夠順著孔缺,小心翼翼地不去惹他,但沒想到孔缺的手段這么變態! 他不能死在一個滿是鯡魚罐頭的房間里,而且還得活著趕回去喂狗老斯。 方滿遇事雖然會慌,但總能很快冷靜下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他緩緩閉上眼睛,凝心靜氣,用鼻子“看”周圍。 —————— “孔先生,方滿已經在鯡魚罐頭的包圍下待了一晚上了?!?/br> 孔缺耳機里傳來李秘的聲音。 他剛洗完澡,發梢微濕,穿著浴袍在陽臺看日出,聞言笑道:“他還活著嗎?” “活著?!崩蠲仡D了頓,“您的猜測沒錯。方滿確實能通過氣味的變化,判斷出別人的情緒。但是如果存在干擾,會削弱他的發揮,所以他選擇了吃掉鯡魚罐頭,排除干擾因素。嗯……” 孔缺:“嗯?!?/br> 李秘道:“半小時前,他拿到了鑰匙,已經出來了?!?/br> 孔缺笑了笑,道:“既然是這樣,就讓他走吧?!?/br> 李秘道:“好的??紫壬??!?/br> 過了幾秒,又聽得李秘古怪道:“孔先生,方滿他說,打發他之前得把他家傳家寶還給他?!?/br> 孔缺:“嗯?” 李秘:“……他的保溫杯?!?/br> 孔缺視線一掃,在茶幾底下看見了一只純黑色的保溫杯,應該方滿昨天被扎針管時滾下去的。 孔缺道:“帶他過來?!?/br> 方滿的胃疼得他直冒冷汗,最糟糕的是他聞起來像一個行走的鯡魚罐頭,李秘走在他前面,被熏得連講話都不利索。 “方滿先生,其實我不建議你再次出現在孔先生面前。他已經決定放你一馬,你拿了錢,開個保溫杯制造廠都沒問題?!?/br> 錢么? 被身心摧.殘了一晚上賺了一千兩百萬,呵。 方滿夾著銀/行/卡晃了晃,嘶啞道:“那是我爸送我的保溫杯,我要拿回來?!?/br> 在見到孔缺之前,方滿的目標只是拿回保溫杯而已,但是見到孔缺之后,方滿不這么想了。 他吃了鯡魚罐頭。 他這個月的全勤獎沒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若無其事地站在清晨陽光下,充盈著沐浴過后的清新水汽,笑瞇瞇地看著他。 方滿氣不打一處來。 他作為一個年少時立志作救世主的北京小爺富三代,骨子里非常驕傲,也就是這幾年因為窮收斂了不少,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方滿就沒受過這樣的氣,必須得找回場子。 方滿撿起保溫杯,拖著步子走向孔缺,李秘剛想阻止,便見孔缺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方滿在孔缺面前站定,漫不經心地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對孔缺道:“早啊,吃了么?” 孔缺挑了挑眉,道:“沒有?!?/br> “你不是很擅長解讀人心嗎?”方滿突然笑了,眼睛瞇起,蜂蜜色的虹膜沁了點晨光的金色,熠熠生輝,燦爛得就像狗老斯準備撕家前露出的笑容,“猜猜我在想什么?” 孔缺微笑道:“我不會……唔……” 方滿沒等孔缺說完,伸出手扣住孔缺的后頸,猛地往前一湊,張嘴咬上了孔缺的唇。 這一番cao作震驚全場! 李秘倒吸一口涼氣,蹬蹬沖上去就要拉開方滿,但方滿沒咬上幾口,就放開了孔缺,咬牙道:“……嘗嘗老子這滿嘴鯡魚味?!?/br> 孔缺的薄唇艷紅晶亮,他臉上永遠完美的笑容被啃走,微微張著嘴茫然地盯著方滿,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方滿沒等到孔缺露出被惡心的表情,自己先熬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跑到角落,嘔出一條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