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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了?”顧戚說道。 路言:“快了?!?/br> 徐嫻不知道昨晚是顧戚自己開的車,過來接的人,怕還要麻煩顧家派車,所以吩咐了林雙,讓他過來接人。 顧戚頓了一下,伸手把路言衣領攏得更嚴實,輕聲說了一句:“讓他自己回去,我送你?” 路言有些想笑:“別鬧?!?/br> 顧戚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嘆了一口氣,把人往懷里一抱:“一晚上見不到,也不怕我想?” 外頭正冷,可路言還是覺得臉上燙了下,輕聲道:“明天就開學了?!?/br> 顧戚在他耳邊輕笑一聲:“那也不妨礙我今晚會想?!?/br> 路言正要再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顧戚低頭掃了一眼,看著屏幕上“林哥”兩個字,聲音低了點:“來了?” 路言:“嗯?!?/br> 顧戚到底也舍不得人在這邊吹風:“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br> 路言:“好?!?/br> 說話間,林雙的車已經駛進視線,還閃了兩下車前燈,權做知會。 車只一停穩,林雙立刻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小跑過來后,在兩人跟前站定,微微頷首示意,然后指著底下兩個袋子,問道:“這是要帶回去的嗎?” 在車十幾米開外的時候,林雙就看到了這兩個紙袋,當時還隔了點距離,看不清,走近一看,才發現容量不小,里頭還花花綠綠的,一看就是特地包裝過的禮物。 如果不是要帶回去的,也沒必要帶出來,所以林雙開了口。 果然,路言回道:“嗯,拿到車上吧?!?/br> “好,”林雙說著就俯身拎袋子,顧戚剛有點動作,林雙便搶先了一步,“我來就好,我來就好?!?/br> 林雙拎著兩個袋子便往車的方向走。 可路言卻沒跟上。 顧戚偏頭看他:“怎么了?” 顧戚話音剛落,剛巧起了一陣風,吹得兩旁的景觀樹簌響。 顧戚把路言頸間的圍巾裹緊了點,也顧不上說別的:“起風了,先上車?!?/br> 路言就在這時抬起頭來。 兩人站在一盞幾米高的落地燈下,光線不算亮,頂端還掛著“賀新年”字樣的小紅燈籠,被風吹得一搖一晃,映的光線都忽明忽暗。 顧戚被恍了一下神。 也不知道是現在的男朋友太好看了,還是光線閃的。 路言忽地伸手,抓住顧戚的衣領,往他的方向一帶,落了一個很輕巧的吻。 林雙就在兩人不遠處,路言知道,隨時可能轉過身來,路言也知道。 只是一想到顧戚剛剛的話,和他一走,這別墅就剩顧戚一個人了,路言有些心疼。 好在,只有一個晚上。 “明天見?!甭费院苌俸迦?,幾乎就沒哄過,因此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還有些許的不適應。 可眼前這人是顧戚,是他男朋友,想到這,好像就沒有多難開口了。 一時間,顧戚都不知道該說他男朋友大膽好,還是索性把人留下,不讓走好。 幾秒之差,林雙已經把禮物端端正正放在后備箱的位置,轉身看向兩人的方位。 顧戚只好把心頭所有情緒壓下。 “明天見?!鳖櫰菪χf。 高三放假的時候,校門口好些店已經關了門,開了學,仍舊關著。 只是過了一個小長假,除了一口氣撕掉好幾張的日歷,和寢室樓下還沒擦干凈的春節板報,似乎沒什么區別。 可整棟高三樓的學生,好像忽地潛下了心。 從上學期,到下學期,連整半年都算不上了。 高考的計量單位就這么從年,變到月,再到天。 慢慢的,冬日過去,白晝越來越長,可日子好像越過越短。 有時候幾張卷子,幾節課,一天便過了。 當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計時已經步入兩位數,有些人的春季校服里,也開始從長袖換成短袖的時候,高考的氛圍愈漸濃烈。 高三教學樓走廊難得這么熱鬧。 不知道誰先說了一句“今年成年禮好像定了,就在體育館舉行了”,底下便炸開了。 “我盼了一個多月的成年禮,就這么被一場雨給下沒了?!绷旨救塘擞秩?,終是沒忍住,暗罵了一聲。 “沒辦法,一拖再拖,天氣都不好,原計劃又是登山,要是摔了,學校也擔不起這個責任?!睂O雨濛看了看外頭的天色。 “老周說了,等高考完,帶我們去爬山,補上這次沒來得及完成的成年禮?!标愼璋参康?。 “那還叫誓師大會嗎,還叫成年禮嗎,意義不一樣!”朱瑞道。 道理他們都懂,可盼了這么長時間的成年禮,因著天氣泡湯,多少有些意難平。 “對啊,就辦在體育館,多沒勁啊?!闭麄€走廊的人都開始附和。 所有人原先都是這么想的。 沒勁,沒勁透了。 可到了成年禮那天,看著那漫天的志愿氣球,百米長的簽字橫幅,老師的手寫信,以及歷屆優秀校友的致辭,他們才知道,學校有多想辦好這次成年禮。 所有“沒勁”就在曾宏致辭的一瞬間,化為全場的尖叫。 他們鬧著小孩脾氣似的進去,紅著眼眶出來。 這才懂了成年禮的意義。 是祝福,是祝愿,來自家長的,老師的,學長學姐的,而不是他們以為的,只是為了給高考增加更多儀式感,年年有,年年用的流水線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