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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戚怕路言冷,隨手扯過被子,蓋在路言身上。 “誰的?” 路言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林南?!?/br> “又是他?!鳖櫰輴炚f了一句。 顧戚把人抱更緊:“下次別接?!?/br> “還躲到陽臺去?!?/br> 路言又好氣又好笑。 他躲陽臺去究竟是為了誰。 “幾點了?”顧戚又道。 路言:“八點?!?/br> 顧戚:“還早?!?/br> 路言“嗯”了一聲:“再睡一下?!?/br> 說著,就輕輕推了一下顧戚的手。 沒推動。 路言不是不讓抱,只是不知道這么抱著怎么睡。 “顧戚?!甭费暂p聲喊了一句。 因為怕吵著他,所以刻意壓著聲音。 又被身上的被子一掩,顯得格外軟乎。 顧戚輕笑了下:“嗯?!?/br> “松開?!甭费缘?。 “好好睡?!?/br> 顧戚卻像是挑著聽的,自動過濾了這句。 “不舒服?” 路言一下子沒聽清:“什么?” “如果這樣不舒服,就換個姿勢?!鳖櫰萋曇粼诙呿懫?。 路言嘆了一口氣。 要說不舒服,也是顧戚不舒服。 因為左手圈在他腰上,正被他壓著。 “頭疼,”顧戚護在路言后腦的右手往下一伸,牽住路言的手,放在自己額間:“給揉揉?!?/br> 路言頭往后微微一仰,看著顧戚的臉。 如果不是這人眼睛閉著,神態不似作偽,路言會真的覺得顧戚就是故意的。 心里這么想,可指尖還是很誠實,輕輕替他揉了揉。 沒幾下,顧戚便喊了停:“好了?!?/br> 說著,還反過來替路言按摩了幾下指節:“酸不酸?” 路言沒應聲,過了一會兒,才悶聲說了一句:“你睡不睡?!?/br> 顧戚:“睡?!?/br> 路言:“那松開?!?/br> 顧戚答得很干脆:“不?!?/br> 這兩天顧戚都睡得晚,難得放假,路言是真想他好好睡一下,于是也不管,手撐著就要起身。 可剛有點動靜,又被顧戚制住了。 “寶貝,再動就起反應了?!?/br> 路言聽顧戚喊過最親密的稱謂,就是“言言”。 再不然就是“男朋友”。 別的沒聽過,更別說是“寶貝”這種曖昧到露骨的稱謂。 所以這句“寶貝”只一出來,再配著那啞到有些過分的聲音,路言“轟——”地一下,臉紅了個徹底。 甚至躺下后,才后知后覺明白過來,后半句的“起反應”是什么意思。 路言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拿背貼著墻,借著那帶著點涼意的墻壁,才勉強冷靜下來。 顧戚感受到懷里人的小動作,怕他著涼,把人一撈,啞聲道:“還小,不動你?!?/br> 路言指尖狠狠攥了一下:“你再說?!?/br> 顧戚輕笑:“不說了,睡覺?!?/br> 緊接著,把頭往路言頸間埋了下:“陪我睡一會兒,嗯?” 路言沒說話。 可原先繃著的身子,卻慢慢軟了下來。 顧戚得了答案,心滿意足。 把被子往路言身上輕輕一搭,虛蓋住心口,才抱著人睡了過去。 路言原本以為被顧戚這么一鬧,他是不用睡了。 可誰知,吵了很久的音樂忽地停了,幾分鐘過去也沒見再起的動靜。 可能是一下子安靜下來,也可能是本就沒睡飽。 慢慢的,困意卷著一股疲累襲上來。 迷糊中,路言感覺到有人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角,很輕,很小心。 當天下午,宿管科便跟學校提了意見,說還有很多學生留校,大多都是高三學生,平日課業壓力大,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問調試設備的事,能不能盡量挪個時間。 上頭大概也是覺得不妥。 本來就挪用假期時間補了個課,導致假期縮水,學生們來回不方便,才選擇留校,所以也把這事放在了心上。 第二天,調試設備就放在了下午,避開了早上時間,學生這才沒再叫苦。 顧戚聽著那下午才響的音樂,卻是覺得有點可惜。 假期一過,市高中運動會如期而至。 開幕式前一天,學校就把cao場封了,從里到外清理了一遍,用學生的話說,就是“連片葉子都不給你撿到”。 等到開幕式這天,九點鐘開幕式才正式開始,可七點一刻,cao場上便已經放棄了耳熟能詳的勵志音樂。 什么《我相信》、《我的未來不是夢》,輪番著來。 周五早上沒有教學安排,各年級段只留了各班班主任,其余老師全都在校門口接待市教育局領導和各校代表團,整個學校前所未有的熱鬧。 所有學生出寢室一看,cao場一個晚上的時間,橫空出世四五十條橫幅。 各學校一條,一眼望去,全是什么“預祝鎮安市第二十五屆中學運動會圓滿成功”、或者“傳承體育精神,共享競技成功”之類的規矩到不行的口號。 林季他們趴在五樓護欄往外看,看得直拍手掌。 “靠!這種三十一所學校爭鋒的現場,廝殺感這么強,橫幅不都應該寫什么‘滅東方、秒藍翔,鎮安一中王中王’這種殺氣逼人的嗎?我們學校寫的是什么啊,‘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格局這么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