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

    “我聽你爸說的時候，也被嚇了一下?！?/br>
    “你爸先問的我，媽沒答應，”徐嫻笑了下，“后來一問才知道，這次做東的是顧家?！?/br>
    “顧家？”路言雖然很清楚，應該沒有第二個顧家了。

    可還是想確認一下。

    “嗯，可能是知道你們兩個是同班同學，所以顧戚mama提了你一句，說這次顧戚也去，你要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吃個飯?！?/br>
    路言：“……”

    “也沒別的什么人，就你舅舅他們，還有其他一些叔叔伯伯，你也都認識，不是什么正式的聚餐，所以你爸就讓我問問?！?/br>
    “言言？”徐嫻見電話那頭很安靜，于是喊了一聲。

    “嗯?！甭费詰?。

    “別有什么負擔，你爸也沒應，說全看你，你不愿意就不去，沒事?！毙鞁估^續道。

    路言默了下，還是問了一句：“媽，顧戚說他會去？”

    “你爸是這么說的?！毙鞁够氐?。

    徐嫻：“所以言言你要去？”

    路言回答得極其干脆：“沒有?！?/br>
    徐嫻被兒子這聲簡潔到了一定程度的“不去”逗笑：“媽也這么覺得，跟同學看看海，爬爬山，多朝氣，跟你爸他們有什么好吃的?！?/br>
    說到這里，徐嫻突然“唉”了一聲：“言言，你們去爾海那邊，顧戚不去嗎？”

    路言剛想說這個，那邊路明的聲音已經通過屏幕傳來。

    “言言等等，你爸那邊有事?！毙鞁拐f著，沒掛斷，只把電話離了耳邊。

    路言隱約聽見“讓他們好好玩”、“約好了”、“下次吧”幾句話。

    十幾秒后，徐嫻再度接起電話。

    這次先開口的，是路言，語氣還有些無奈：“媽，我聽到了?！?/br>
    徐嫻想想都覺得好笑：“所以你們兩個早約好了？”

    “不是我們兩個，”路言耳朵莫名燙了下，“三十多個人?！?/br>
    徐嫻從善如流：“行，你們三十多個人好好玩?！?/br>
    路言直到掛了電話，還在想顧戚知不知道這件事。

    而顧戚，則是在周四回家那天，才從宋蔓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媽，他不喜歡這些飯局，你別鬧他?！鳖櫰蓍_口道。

    “這次是意外，我就隨便提了一句，”宋蔓掃了眼沙發上的顧敬遠，“后來你爸和路言他爸聊起來，才說了說?！?/br>
    “下次……”

    宋蔓話說到一半，就被兒子冷酷無情打斷：“沒有下次?！?/br>
    宋蔓撇了他一眼：“你要早說跟路言出去了，媽也就不提了?！?/br>
    顧戚笑了下。

    他也早不了。

    得看他。

    顧敬遠聽到顧戚要出去住三天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小戚呢？”顧敬遠一直沒看到顧戚。

    宋蔓道：“跑步去了?！?/br>
    聽到顧戚跑步去了，顧敬遠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才問了問宋蔓：“小戚最近心情挺好？”

    “有嗎，”宋蔓正在剪花枝，聞言，隨口說了一聲：“怎么說?！?/br>
    顧敬遠沒說，而是直接下了個結論：“談戀愛了？”

    宋蔓“咔嚓”一聲，剪斷了一小截花枝。

    宋蔓放下剪刀，看著顧敬遠，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顧敬遠：“真的？”

    宋蔓挑了挑眉：“怎么突然這么說？”

    顧敬遠頓了下。

    “上次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在外面打電話?！?/br>
    那天開完會回來，顧敬遠就看到顧戚站在庭院那邊打電話。

    他沒聽到顧戚說什么，也做不出偷聽這事，只看了幾眼就走開了。

    只不過，那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兒子那樣的神情。

    “什么神情？”宋蔓忍不住有些好奇。

    顧敬遠看著宋蔓，實話實說：“對著你，都很難有的神情?！?/br>
    顧敬遠原先一直以為，他兒子也就在對著他們的時候，神情會柔軟一點。

    直到庭院那次。

    所以他記了很久。

    宋蔓：“……”

    顧敬遠：“真談戀愛了？”

    宋蔓剛被丈夫人身攻擊了一下，不想接話。

    剛好顧戚夜跑完回來，于是往沙發上一坐，沒什么好氣地開了口：“問你兒子去?！?/br>
    顧敬遠跟宋蔓說起這個，倒不是真的想說些什么，也不是怕顧戚談戀愛。

    他兒子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看著好像對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可認定了的事，誰說都沒用。

    也不會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去和誰交往。

    顧敬遠沒什么不放心，他只是看到了顧戚，又知道了班級合宿的事，想起來，就開了口。

    宋蔓這么一說，顧戚又剛好走過來，顧敬遠也沒多想，直接問了一句：“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顧戚外套脫到一半，動作一頓，先看了宋蔓一眼，見他媽聳了聳肩，才看向顧敬遠。

    “不是?！鳖櫰莼卮鸬梅浅Ｌ故?。

    不是女朋友。

    顧敬遠沒聽出里頭的深意，點了點頭，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上的報紙上。

    可宋蔓此時卻突然開了口：“那男朋友呢？”

    語氣閑適到好像在問“明天吃什么”。

    顧敬遠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還不是?！鳖櫰荽鸬帽葎倓傔€要云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