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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與男生舉止過于親密，扣六分”。 據說是下午在走廊，曾主任當場撞見兩個手牽手的。 關鍵是，還沒逮著。 氣傷了。 所有人忍笑忍得肚子疼，而當事人之一的路言，聽到的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把顧戚按地上。 周五晚自習下課鈴聲打響的那一刻，高三那邊還滿樓寂靜，高二這邊已經開始鬧騰。 第一個周末，依照慣例，周易本來要嘮叨幾句類似“回家路上小心”、“記得回顧錯題”之類的標準官話。 可剛開了頭，底下就壓不住了。 “老師，都八百遍了，我都會背了?！?/br> “老師，我舉報，朱瑞根本沒在聽你說話，書包都背好了，現在在抖腿熱身，準備等會兒跑快點！” “老師你的磁鐵還在講臺桌底下嗎，我想借來往張健頭上使使?！?/br> “……” 周易被鬧得不行，也懶得再說，把書往臂間一夾：“該回寢室的回寢室，該回家的回家，路上別跑?！?/br> 周易這頭剛消失在九班同學視線，那頭走廊很快又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喊聲。 “朱瑞你再跑快一點！你看哪兒呢？！給我看腳下！注意樓梯！” 林季和鄭意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繞了過來，也不敢打擾路言，就在顧戚椅子后站著，輕聲問：“哥，你周末什么安排？回家嗎？” 一中高一、高二段星期五晚自習結束，周末才算開始。 住校生為了安全起見，安排當晚住校，周六上午8點開校門，可自行選擇離?；蛟趯W校待著。 顧戚還在算最后一道大題，聞言，手下筆也沒停，只偏頭看了看路言，極其自然說道：“周末什么安排？” 路言動作一頓：“什么…安排？” 顧戚是問他周末有什么安排？ 顧戚在卷子寫下答案：“回家還是留校？” 身后三人：“……” 路言已經懶得猜顧戚問他這個做什么，直接道：“回家?！?/br> 顧戚：“嗯?！?/br> 顧戚往后微一側身，朝著林季那個方向，漫不經心道：“回家?！?/br> 路言：“……” 林季表情僵硬：“……哥，我問的是你?！?/br> “我說的也是，”顧戚放下筆，“有事，回家一趟?！?/br> 如果沒有剛剛和路言那段對話，林季他們也就信了。 可偏偏顧戚這句“回家”，是在路言說完“回家”之后。 就好像兩人一起回家。 又好像兩人回的是同一個家。 看著林季眼中明顯的懷疑，路言“啪——”的一聲，把書合上。 林季他們立刻移開了視線。 路言隱約記得上個星期六那次，遇到顧戚這群人的時候，林季他們還穿著校服，后來還提了一嘴“回學?！?。 司機來接他的時候，離十點還差幾分鐘。 不算晚，不遠處的酒吧街甚至剛剛開始營業。 但對于學生來說，怕是有點遲。 那時候他一直在門口坐著，也沒看見顧戚他們出來，路言不知道這幾人最后是回了學校，還是回了家，問道：“學校周末有沒有門禁？” 顧戚身后幾人也不知道路言在問誰，但都非常默契地把機會留給了顧戚。 顧戚點頭：“有?！?/br> 路言：“幾點？” 顧戚如實道：“九點半?！?/br> 九點半？ 路言皺了皺眉，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星期六那天，你們后來回學校了？” 顧戚把卷子隨手放在一旁：“嗯?！?/br> 路言：“沒遲到？” 顧戚不知道在想什么，頓了一會兒才回答：“遲到了?！?/br> 此時身后的林季憋不住話了：“哥，你也好意思說‘遲到了’？最開始說都是模型沒什么好看的是你，后來一待待半個小時的也是你?！?/br> 半個小時？ 路言忍不住看了顧戚一眼。 二樓那個航空展，他也知道，場館頂多就兩間商鋪那么大，就算看得再細致，也花不了半個小時。 路言被顧戚那氣定神閑的“遲到了”弄得無話可說。 周易聽了怕是都想打人。 默了一會兒，路言補充了一句：“后來怎么進去的？” 顧戚笑了下：“教研組?！?/br> 路言：“？” 林季覺得今天的煞神似乎挺好說話，沒忍住，又開了口：“就戚哥那件‘教研組’的衣服，到學校后就找人給送出來了?！?/br> “學校那幾天剛好來了幾位新的實習老師，每人也發了一套，后門那邊的大爺眼神不太好，以為戚哥是老師，沒注意，就給我們放了行?！?/br> 路言：“……那你們呢？” 哪怕知道顧戚是老師，也沒道理放進這么多學生。 這是林季第一次聽見路言如此親切的說話，對象還是他，恨不得給路言說個書：“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我們幾個偷著上網吧，老師來抓人，趕著回學校挨處分?！?/br> “老大爺一聽挨處分，覺得我們可憐，也就沒登記名字?！?/br> 林季越講越興奮。 “這法子也挺危險，為了不被認出來，我們全程都低著頭，裝作太羞愧的樣子，為了戲更真，鄭意還哭了出來?！?/br> 鄭意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季：“？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