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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深臉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他們說...是軍部的人,截獲了二皇子的密電?!彼U著沈涼月晦 暗難明的臉色,嘆氣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這次,應該是賀明風幫了我們,之前帝星的風向轉變,應該也有他的手筆......你知道的,他肯定不是為了我?!?/br> 沈涼月走到窗邊,垂下頭望著玫瑰盛開的花園,半晌后才輕聲說:“這是政治,他不會為了某一個人就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選擇支持我們,是出于綜合考量?!?/br> 顧云深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只是有些意外?!彼粗驔鲈虑迨莸谋秤?,又補了一句:“這份人情我自會還他,你不要在意?!?/br> “...我知道?!?/br> “篤篤”的敲門聲又一次打破了室內的安寧,“公爵大人,實在抱歉,”宮廷內侍苦著臉道:“可是元帥的秘書一直在打電話...” “這小子,這么快就想挾恩圖報了?!”顧云深眉頭緊皺,不容置喙地說:“你跟他講,公爵大人和我去挑訂婚戒指了,不在宮里!” 秘書無力地掛了電話,頹敗地捂住了臉。 “怎么樣???”隨軍的醫生滿頭是汗,賀明風躺在床上,除卻有微弱的呼吸之外和死人沒有任何區別,“強心劑和腎上腺素都打了,毫無反應!” “...聯系不上,根本不接電話!我打了一百多通電話,就幫我通稟了兩次!”秘書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元帥的秘書算個屁啊,在人家眼里完全就不值一提!他的omega不會來的,你馬上給我想別的辦法!” “哪兒還有辦法!這個病連個治療的先例參考都沒有!我不知道會怎么發展,也不知道怎么治!”醫生完全想不到,會有人執拗到這個地步,賀明風是帝國建立以來的第一個元帥,恐怕也是第一個因為尋偶癥死去的人,他抱著藥箱苦笑道:“這下好了,我的研究報告可是獨一份的?!?/br> “什么時候了,還在想你的研究報告?!那玩意兒寫出來又有什么意義,有幾個人能這么...”又傻、又蠢、又癡、又可憐,秘書指著昏迷的賀明風說不出話來,他的心上人正在和別人挑戒指,他自己則在離家萬里的地方默默地死去。 秘書又急又氣,他將已經放棄的醫生推倒在地上,踩著一地的藥片,恨恨地說:“你知不知道元帥死了,對于前線的 戰士意味著什么?對帝國意味著什么!你個庸醫!” “你以為我不著急嗎?不是我醫術不精,是元帥太荒唐了,根治的方法分明很簡單!他不肯配合,我又有什么辦法?”醫生憤憤道:“要不然你找個匹配度更高的Omega過來,幫元帥把褲子脫了,讓omega坐上去,看看他會不會醒!” “...你是嫌他死得還不夠快!就算他醒過來,也會拿槍把自己的腦袋崩個稀爛!”秘書在通訊器上摁了兩下,接通了執行秘密任務的特種戰隊,“馬上準備軍艦,元帥病了,我們要帶他秘密回帝星會診!” 隱形軍艦在宇宙空間內無聲的遷躍,賀明風穿著軍裝躺在正中,四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守在病床四角,秘書恍惚間覺得,只用蓋上水景棺和帝國的旗幟,就能直接舉行國喪。他希望帝星的專家能救賀明風的命,但又隱隱地知道,那只是一個虛無的幻想——若是能治,元帥早就好了,不過是他們不甘心放棄,把死馬當活馬醫。 “前方即將進入仙女座星系?!睙o機質的聲音播報著位置信息,仙女座的星云是宇宙間最瑰麗的奇景,但是沒有人有心去看。 愁眉不展的醫生忽然臉色一喜,脫口道:“元帥他...” 話音未落,雨水的味道爆發般炸裂開,賀明風“騰”地坐起來,極具攻擊性地一拳打向一名特種戰士,那人身上穿的護甲竟然被他一拳打碎,人也順勢飛了出去。 四個alpha戰士瞬間都倒下了,賀明風瘋了似的撲到舷窗邊,一拳拳砸在艙壁上,像想要把軍艦生生搗出個洞! “這是怎么回事?!”秘書嚇得頭皮發麻、大喊道:“快、快控制住他!” 一個小隊的特種精英全都撲了上去,但賀明風的戰斗力比平時更為驚人,他的信息素濃度仿佛是潮水越漲越高,霸道地壓過了所有人,軍艦內如被暴風雨席卷,亂成了一片。 “完了完了,”醫生躲在秘書身后,哀嚎著說:“元帥、元帥發狂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現在完全沒有自主意識,會攻擊靠近他的所有人!耗光體內所有的信息素后——他就會力竭而亡!” 特種戰隊用盡渾身解數,傷了好幾個人,才終于把發狂的賀明風 強行關進了軍艦的審訊室里。隔著三道鐵門,alpha野獸般的嘶吼和擊打聲隱隱傳來,敲打在每一個人緊繃的神經上。 “把軍艦就地停下,”秘書揉著眉心,疲憊至極地說:“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降落帝星,如果元帥跑出去,無論是傷人還是受傷,或者被人看見,我們誰也負不了這個責任?!?/br> 醫生低低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這已經是最壞的情況......最多還有兩三天。通知元帥的親人吧,來見他最后一面?!?/br> 秘書喉頭哽咽,他沉默地走回自己屋里,再一次撥通了宮廷內侍的聯絡電話。他看著舷窗外美麗變幻的星云,很慢地說:“還是我...先別掛,你去跟公爵大人說,我是元帥的遺囑執行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