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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風已很久沒有疏解,被他拱得渾身燥熱,趕忙制住褚飛在他胸膛上亂摸亂捏的雙手,恍然間有種良家婦男被占了便宜的錯覺?,F在的褚飛簡直是個燙手山芋,讓他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宿舍是絕不能回去了,最好找個清靜無人的地方,把褚飛關上一宿,等藥勁兒退去就萬事大吉 賀明風急得滿頭是汗,忽然想到一個地方,那里是專門為omega的發情期設計的,最適合不過。他雖然有點不情愿,但看見褚飛熱汗淋漓的狼狽模樣,也只有認命的把他扛起來帶走。大不了事后將那里整個兒翻新重蓋,他手忙腳亂地摁著掙扎扭動的褚飛,自我安慰地暗想,沈涼月并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窗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秋雨,沈涼月撐著傘走在湖畔區的小路上,深深呼吸著清新濕潤的空氣,和賀明風在一起后 ,他更加迷戀雨水的味道。 他心里煩亂得厲害,索性讓司機驅車將他送到這里,來看看那些玫瑰花是否美麗依舊。鍍銀鑰匙插入鎖孔,還沒用力,大門就被風吹開了。沈涼月吃了一驚,深紅零落的花/徑上遍布濕濘狼藉的腳印,他向前走了幾步,心猛地揪緊! 地上有件濕透的熟悉外套——是賀明風今天穿過的。 這太荒謬了!賀明風不是正在和軍部的人一起為褚飛慶祝升職,怎么會來這里?他的外套為何會落在這里?他的腳印又為什么這樣凌亂 難道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天上倏然打了個響雷,“轟隆”一聲,沈涼月渾身巨震,在閃電刺眼的光亮中,他好像看見了屋里重疊的兩個人影!在極度的驚懼茫然中,沈涼月不知道方才眼前閃過的畫面,是自己嚇唬自己的臆想,還是事實真實的呈現,他要不要去看清?他敢不敢去求證? 雨嘩啦嘩啦地落,他本是出來散心的,卻在無意中把自己逼到了死角。沈涼月可以馬上離開,也可以直沖進去;他可以自欺欺人,也可以魚死網破。其實選擇才是最艱難的,它意味著你必須要拋棄其中一種可能、意味著你以后也許會為這個決定后悔不迭。 大雨沖淡了信息素的余味,沈涼月仿佛在雨中立成了一尊冰雕,他握著傘柄的蒼白手指,似乎成了昏天暗地中的唯一一抹素色。這棟曾讓他歡欣竊喜的玫瑰小屋,儼然變成了最深沉的噩夢。 如果他就這么走了,是不是真的能忘記這一幕?沈涼月活得太清醒,注定做不了難得糊涂的人,他今天如果不進去,難免以后一次又一次地回想琢磨,懷疑的根苗已經深種,他無法說服自己放下,只有直面。 他緩慢地邁步走向別墅,在門廊下收起傘,這里的門也沒有鎖上。他面無表情地用指尖輕輕頂開沉重的木門,omega青草味的信息素瞬間涌了出來,沈涼月第一次知道,原來omega和alpha一樣,聞到同類發情的信息素,就會惡心地想吐。 他臉色慘白、手腳冰涼,卻并不震驚詫異,其實他在心底已隱隱猜到。這里的每一處都留有他和賀明風繾綣歡愉的影子,甚至每一個家具都在訴說著alpha對他的用心,地上留下了一串濡濕的腳印,沈涼月逼著自己往前走,他不親眼看見心上人的背叛,就仍是不肯死心。 他一步步走向臥室,隱約的喘息聲傳來,夾雜著撩人動情的低語:“明風明風 給、給我,標記我吧,我愛你、我愛你!” 第21章 好物不堅實 沈涼月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劇痛翻滾襲來,靈魂在崩潰和麻木間被撕扯成一片片,如同狠狠一刀割破鵝毛枕頭,無所歸依的魂與魄飛得到處都是。他想使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冰涼的手抖得厲害、完全不聽使喚,他只有站在黑暗中,自虐般地聽著屋里的omega呻/吟著對他的未婚夫深情表白,懇求alpha的疼愛和標記! 賀明風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帝星的酒店那么多,即使他已經厭倦了沈涼月的身體,要和別人上床,又為什么要把褚飛帶到這兒來?!在他們曾經顛倒纏綿、翻云覆雨的床上抱著別人放肆地偷歡?! 他們連這里都要侵占、連記憶都要玷污,此處所有美好的回憶和情感都覆滅殆盡,一如院中的玫瑰花被暴雨打碎,委頓腐爛在泥地里。 “砰”地一聲,臥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沈涼月如馬上就要消散的幽魂般出現在門口。燈光大亮,他的瞳孔急劇收縮,沈涼月眼睜睜地看見賀明風和褚飛的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alpha的犬齒正要刺穿omega脆弱誘人的腺體! 熱淚眨眼間模糊了眼眶,心臟實在太痛了,沈涼月的口中都是血腥味兒,下唇被咬得滲出鮮血,他顫抖著捂著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賀明風不愿給他標記,卻肯標記褚飛! 又是“嘩啦”一聲巨響,賀明風如夢方醒地推開懷里緊纏著他的omega,猛地站了起來,慌亂地打翻了床頭的花瓶。那瓶干枯的玫瑰是他們離開前賀明風特意為他采來的,是沈涼月親手剪去花刺一朵一朵插在花瓶里的,現在,鮮艷水靈的花朵已成了失去生氣的干尸。 電閃雷鳴中,花瓶墜落、玻璃迸濺的場景,在三個人眼中都無限地慢放。滿地的褐色花瓣,在凄切的落雨聲中,慘然得猶如干涸的血跡和無聲的尖叫。 “抱歉,打擾你們慶祝了?!鄙驔鲈碌哪槹椎脹]有血色,襯得他唇上的傷口觸目驚心,他喃喃地說:“原來你們是打算這么慶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