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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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縈之視線盯著地面的波斯地毯,不去看面前之人的神色,鼓足了勇氣往下說, “殿下心中有人,我原是不知道的。在京畿大營之中,意外聽殿下提起,有個心儀的女子?!?/br> “我之后心存僥幸,和殿下又繼續了一段時間。如今想想,這件事我做得岔了?!?/br> 守心齋里除了她自己的聲音,只有窗外春風吹動竹簾的細微響動,更顯得室內一片安靜。 池縈之說到一半,心里有些害怕,強忍著抬頭瞄一眼面前那人臉色的念頭: “殿下心里既然有心儀的姑娘,顯然是正常的男子,我、我不能再害殿下繼續斷袖下去了。不能壞了殿下的名聲?!?/br> “殿下心里有喜歡的人了,我再搭著殿下的路子,我自己心里都不舒服。想來想去,以后殿下還是太子爺,我還是做個忠君事主的臣子,殿下要找人練活兒,娶了心儀的姑娘,找她練去!” “我們、我們……”她實在不行了,崩潰地大喊一聲,“我們斷了吧!” 坐在軟榻上的司云靖被口水嗆住了,捂著嘴低低地咳嗽起來。 他反復地深呼吸,把茶盞端起來,喝了半杯茶,差點氣炸的肝肺緩了緩,放下茶盞,抬手召池縈之,“起來,走近些?!?/br> 池縈之嚇得連連倒退了兩三步。 “殿下的身份尊貴,別、別親自上手打我?!彼塘空f,“傳廷杖就好。念在臣忠言逆耳的份上,十個板子……不,五個板子,不,三個板子足矣!” 司云靖抬手按著青筋跳動的太陽xue,忍耐著說,“你別跑。你先聽我說?!?/br> “我心儀的姑娘,她……”他又深吸了口氣,磨著牙說,“哭著喊著和我斷了。你犯不著給她讓道。把你剛才那句話收回去,我們沒斷?!?/br> 池縈之從地上被撈回去懷里,綿密的吻之間,隱約聽到模糊低沉的嗓音, “別瞎想,我沒別人。心里只有你一個?!?/br> 池縈之:??? 一通cao作猛如虎,不僅沒有把太子爺扳回正途,反而連心儀的姑娘……都換成自己了? 完了完了,掰成個絕世大斷袖了…… 第58章 咸魚第五十八式 守心齋當值到了最后, 簡直不知道如何結束的。 池縈之原本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來了個當面直諫,準備迎接狂風暴雨。 沒想到預料中的狂風暴雨沒來, 卻來了個晴天霹靂。 太子爺當面跟她說,他身邊沒別人, 現在心里只有自己一個? 太子爺說完, 看到她整個人都懵了, 重新把她抱回了懷里,親了親, 許諾說, “我們沒斷?!?/br> 又纏綿地親了一頓,告訴她,“你心里顧念著我,我很歡喜?!?/br> 最后他說, “如今你明白了, 以后練活兒只能找你?!?/br> 親到最后, 情潮涌動,無法抑制, 兩人滾進了帷帳低垂的床里,在看不清彼此的黑暗朦朧里,池縈之除了按著袍子不肯脫的最后的堅持,其他的都顧不上了。 直到被傍晚護送著出了宮,她坐在馬車里,腦子還是蒙的。 帳子里那人的手捆了沒有? 好像捆了……又掙脫了……試圖再捆的時候好像打了個岔,忘了…… 自己堅持不肯脫袍子, 他倒不勉強,直接把他自己的衣裳脫了……? 他的手到處亂摸, 隔著袍子碰到了裹胸布沒有?! 想不起來了…… 池縈之坐在馬車里頭昏腦漲,腦子里嗡嗡回蕩的反復都是那幾句—— “我們沒斷?!?/br> “我很歡喜?!?/br> “只能找你?!?/br> “怎么辦,怎么辦?!背乜M之的腦袋靠在馬車壁上,喃喃自語著,“怎么會變成這樣。后面怎么辦。以后還怎么辦?!?/br> 以后怎么辦,光靠想象是想不出來的。 想不出來,只能不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唄。 池縈之在守心齋里聽了太子爺的打算,第二天就找來了徐長史,吩咐提前準備起春日游獵的裝備。 她猜測出游的日子應該是三月三,還有個十來天,應該足夠采購的了,便不慌不忙地添置著東西。 沒想到東西還沒添置完,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暗地里在京城高門之間傳開了。 ——據說,陛下病情轉重,臥床不起,乃至昏迷。 傳言是沈梅廷帶過來的。 池縈之坐在中庭廊下,聽他附耳說完,驚得手里的修繕圖紙都掉了。 “真的假的?”她懷疑地問。 “誰知道呢。大家都這么說,真假誰也說不準?!鄙蛎吠⒅钢约旱拇笈坌?,“看我今天這身黑烏鴉似的衣裳。為了穩妥起見,連著穿了三四天暗色的袍子了,就怕萬一人穿著一身鮮亮在外頭晃蕩的時候,宮里敲了喪鐘,趕不及回家換衣裳?!?/br> “這么嚴重?”池縈之倒吸一口冷氣。 “說起來,昨天東宮遣人傳了口諭,停了我每天入宮點卯的差使。我還說能早上好好睡個覺了呢?!?/br> 沈梅廷琢磨著,“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br> 樓思危蹲旁邊聽著,越想越緊張,“沈兄,我爹送銀子的隊伍還在半道上,萬一趕在隊伍入京之前,宮里那位就……那個了?那我們離京的日程會不會受影響?” 沈梅廷冷笑一聲,“如果陛下薨了,你還想離京?跟著京官隊伍,披麻戴孝去靈前分批跪著哭喪吧!送葬完了一個月內放你們走,算你們運氣好?!?/br> 樓思危差點嚇尿了。 池縈之看不過去了,過來安撫地拍了拍大侄子的肩膀,“說不定你們運氣好,陛下龍體好轉了呢?淮南郡離京城不遠,等過幾天隊伍按時來了,你們不就能按時間離京了嗎?!?/br> 樓思危憋在嗓子眼的一口氣總算緩過來了。 “皇天在上,保佑陛下龍體圣安,福澤齊天!”他喃喃自語祝禱起來,“他老人家至少得撐到咱家銀子入京——” “噗~~!”沈梅廷一口茶噴了出來,噴了對面的樓思危滿頭滿臉,“閉嘴閉嘴閉嘴!叫人聽見告發了,信不信龍驤衛能直接沖進府來把你綁去西市斬了!” 他們這邊吵吵嚷嚷的時候,池縈之望著中庭空地為錦鯉池子挖出的淺坑,忽然想起: 如果陛下薨了。那豈不是—— 東宮的父親沒了? 入京這么多日子,從來沒有問過太子爺一句,他們父子的關系好不好。 如果陛下薨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難過。難過的時候,是不是慣常壓在心里…… …… 不知道是不是樓思危祝禱了整夜的禱詞生效了,他們的擔憂沒有發生。 第三天,淮南郡的隊伍準時抵達了京城,帶來了三十萬兩白銀,納入國庫。 次日,朝廷下了表彰的圣旨,贊賞淮南王世子‘忠純恭勇,國之棟梁?!n下旌表,準許回程。 樓思危蹲在中庭廊下,抱著‘國之棟梁’的旌表,半天回不過神來,“我……能回去了?我真的能回去見我爹娘了?” 池縈之笑著恭喜他,“終于能回程了,這次入京覲見的藩王和世子里,你是第一個。你放在守心齋里的一盒蝗蟲卵應該也是起了不少用處的?!?/br> 欣喜若狂的樓思危和淮南王府眾親衛的歡呼人群里,徐長史臉色難看地穿過人群走過來。 他壓低了嗓音說,“世子爺,廣陵王世子那邊沒收到旌表,但是鴻臚寺的回程文書也拿到了。只有我們這邊沒動靜?!?/br> “沒動靜是正常的?!背乜M之早有準備,“東宮之前就說過了,他們先返程,我等等?!?/br> 徐長史拉著她走到旁邊,“那前兩日和世子爺商議的那事?” 池縈之估摸著他說的事,應該是傳信去南唐,以母親的名義召她侍疾的事。 “啊,差點忘了和你說了,之前在宮里見到了宣王爺,當面問過他了,看他愿不愿意替我帶一封家信給我娘?!?/br> 徐長史下巴都掉了。 “宣王爺?大周皇室子弟,他憑什么幫我們啊?!?/br> 池縈之:“哦,他欠我一個人情。不過,”她喃喃地說,“陛下病重,他們皇家兄弟入宮侍疾,最近應該都挺忙的吧?!?/br> …… 司云靖最近確實很忙。 皇帝病重,承明殿侍疾的時間增加了一倍。 但人病久了,眼看著病勢逐漸加重,心中有了預感,也做好了準備。雖然身體累些,精神上倒是能承受得住。 這天黃昏時分,他從皇帝寢居的承明殿里出來,披著滿肩的晚霞回了正陽宮,令狐羽在書房里等候已久了。 對于身邊信重的臣子,司云靖從來不虛禮耽擱時間。 “有事找我?”他坐下來,簡短地問。 令狐羽同樣簡短地回答,“平涼城的消息來了?!?/br> 千里傳來的信報鋪了滿桌子。 畫像,證人供詞,當年物證,一樁樁地擺在東宮之主的眼皮子底下。 “隴西王妃蕭氏,出身南唐大族。蕭氏當年聲名遠播,號稱南唐第一美人,不顧家族反對,下嫁給南越國降將池嘯,也就是如今的隴西王?!?/br> “池嘯先叛南越,歸降南唐;又叛南唐,歸降我大周。蕭氏千里跋涉跟隨于他,在平涼城生下一對雙生兄妹的事,平涼城里人盡皆知。做不得偽?!?/br> 司云靖快速翻閱了幾頁隴西王當年風光舉辦抓周宴的證人供詞,“關于這對雙生兄妹,有沒有更多的消息?!?/br> “雙生兄妹的哥哥,也就是池小世子,小時候據說生得極聰慧,過目成誦,被王爺當做眼珠子一般,恨不得時刻帶在身邊提點。啊,咱們皇城里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曲先生,當年就是被王爺花費了大功夫延請來教導池小世子的?!?/br> “從小極聰慧?過目成誦?”司云靖彎了彎唇,“這就跟守心齋里那位不太像了?!?/br> 令狐羽哈哈哈地笑了,“世上有太多小時候聰慧、長大了泯然眾人的神童,不足為奇。守心齋那位如今是不大符合‘過目成誦’,說不定他小時候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