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影帝官宣吧、最窮影帝、漂著、和死對頭的馬甲號網戀后、渣了那個alpha后被標記了、解除婚約后,渣攻對白天鵝真香了、你想都不要想、錯把男友當兄弟、老攻小我十二歲、該我上場帶飛了[全息]
“汝陽王說他找不到百萬藏銀庫,可能要在京城長久待下去了。至于各位在京城停留時間的長短呢,不一定。全看各位的家書寫得好不好?!?/br> 司云靖在帳子里等到了中午,順利等來了樓思危最先呈交上來的書信;其他兩封卻始終沒來。 韓歸海是個刺兒頭,他的信沒來不奇怪;池家那個倒是出乎意料。 他打發高大年去池縈之帳子里催問。 高大年去了一圈,愁眉苦臉地回來了。 “哎喲,太子爺。池世子一個字兒沒寫,說他不舒服?!?/br> “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 “看起來是真不舒服。臉色發白,一早上躺在帳子里沒挪窩,一直捂著肚子?!备叽竽瓴聹y著,“興許是昨晚的烤羊rou吃撐了,鬧肚子了?” 司云靖聽得擰起了眉,”肚子不舒服就趴著,躺著,多喝熱水,不耽誤他寫封信的功夫?!?/br> “老奴也是如此勸的。勸了半天,池世子就回了一句話。他說,寫也沒用,他爹沒錢?!?/br> 司云靖伸手按了按青筋跳起的太陽xue,吩咐說,“把人帶過來。孤要單獨同他談談?!?/br> 第40章 咸魚第四十式 池縈之昨晚翻來覆去沒睡好, 早上起來就覺得身上不太對勁。 倒也不是哪里痛,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像是炎炎夏日吃壞了肚子, 明明穿戴得足夠,手腳都暖著, 就小腹冰涼。 行軍路上, 連個湯婆子都找不著, 更別提捂著肚皮的小手爐了。她一大早地灌了兩杯滾熱的茶進肚,躺著沒動。 早上樓思危過來了一趟, 找她商量捐贈國庫的事。 淮南郡富庶天下,三十萬兩銀子雖然數目巨大,也就是淮南郡兩三年賦稅的事,拿得出來。 池縈之問他,“你覺得你爹心里, 錢重要還是你重要?” 樓思危:“當然是我了。我爹就我一個兒子, 沒了我, 他揍誰去?!?/br> 他連早飯都沒吃,回帳子里悶頭寫家書去了。 池縈之在帳子了躺了半天, 小腹越來越難受。本來想在帳子里窩一整天,但高大年下午過來傳話,她就知道沒可能躲懶了。 她又灌了杯熱茶,跟著出去了。 走過去的時候,遠遠看見司云靖坐在昨日晚上的同一處篝火旁邊烤火。韓歸海跪在面前,邊說話邊磕頭,磕在凍硬的土地上, 額頭幾下就見了血。 池縈之:??? 她腳步立刻停下了。 高大年在旁邊瞧著,說了一句, “韓世子來找太子爺說事,還請池世子等等過去。喲,看韓世子的兩個大黑眼圈兒,整夜沒睡吧。多半還是為了寫信的事兒?” 空曠的山風呼嘯過來,隱約的說話聲夾在在風里,斷斷續續傳進耳朵。 韓歸海大禮伏地,聲音哽咽:”……廣陵郡貧瘠,搜空了家底,最多可以拿出二十萬兩。三十萬兩白銀,家父是萬萬拿不出的。還請殿下明鑒!” 池縈之攏著袖子站在原地,心想,“能拿出二十萬兩也挺多了啊。果然是我爹最窮?!?/br> 司云靖用樹枝撥著篝火,平靜的聲音隨著風傳過來,“……廣陵郡不如淮南郡富庶,孤心里有數。那三十萬兩,是說給樓世子聽的,他父親拿得出。至于韓世子你的廣陵郡這邊——” 平穩的話音到這里小了下去,低聲說了幾句。 韓歸海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 “廣陵郡的難處,原來、原來殿下都知道?!?/br> 司云靖頷首道,“你們的難處,孤都知道?!?/br> 他起了身,拿了張干凈帕子,將韓歸海額頭的血跡擦去了,親手將人扶了起來,神色和緩地說了一番話,又勉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歸海猛地伏地行了個大禮, “多謝太子殿下仁德。歸?!瓪w海銘記于心!之前豬油蒙了心,對殿下有種種誤解。還請殿下恕罪!歸?;胤祻V陵郡后,誓愿全力鎮守疆土,為大周,為殿下肝腦涂地!” 他抹了把眼角,起身哽咽著走了。 池縈之:??? 這突然唱的是哪一出戲? 韓歸海走了,司云靖重新坐下來,繼續拿起樹枝,又撥了撥篝火。 “池世子過去吧?!备叽竽晷÷曁狳c了一句,“小心應對著些,就說你身上不舒服,拖延了寫信?!?/br> “哦?!背乜M之慢騰騰地過去了。 她還沒走近,迎面拋過來一句不冷不熱的話。 “三個人里面膽子最肥的,果然是你?!?/br> 池縈之經歷了昨晚驚嚇效果十足的篝火夜會,剛生出點苗頭的舊日好友的親近念頭被掐滅在萌芽里,怎么瞅眼前這貨都不像是個并肩閑聊的好對象了。 她過去規規矩矩行了禮, “殿下何出此言,臣好端端的在帳子里,什么也沒做啊?!?/br> 司云靖斜睨了她一眼,對她一夜間的態度轉變似乎早有準備,并不覺得意外。 “就是因為你什么也沒做,所以說你膽子最肥?!?/br> 他習以為常地擺出了平日的架勢,手指彈了彈身邊放著的一封信,“樓思危已經寫好了家書,中午之前就呈上來了?!?/br> 又抬手遙遙一指走遠的韓歸海的背影,“韓歸海的家底掏不出三十萬兩銀子,過來懇請減免?!?/br> 他最后指了指池縈之,“你呢。呵,信也沒有,人也不來。所以說你膽子最肥?!?/br> 池縈之無辜地解釋,“真不是膽子的問題,是臣有自知之明。家父有點家底全砸在兵營里了,問他要兩三萬兩都不見得掏的出來,三十萬兩?那是不可能的?!?/br> 她一攤手,“寫信回去也是無用,何必花力氣白寫一封呢?!?/br> 司云靖伸出手掌烤火,淡淡道,“寫信回去要不要得到銀子是一回事。寫不寫信,就是另一回事了。孤再問你一次,寫不寫?!?/br> 旁邊的高大年察言觀色,端著準備好的筆墨硯臺過來伺候。 池縈之被人親自盯著,磨磨蹭蹭坐在篝火旁寫信,寫了幾個字,把筆放下了,雙手奉上信紙。 “這么快?”司云靖一挑眉,拿過信來掃了一眼。 白色信箋上只寫了短短三行字: “父親大人見信如晤: 孩兒在京城一切都好。家里有三十萬兩銀子嗎?如有請隨信寄來,沒有的話算了。 孩兒頓首再頓首” 司云靖給她氣笑了。 “你就準備把這封信寄回去給隴西王?三十萬兩銀子的大事,輕描淡寫兩句完了?” 他拎起薄薄一張信紙抖了抖,嘲道,“‘沒有的話算了?!瘜懙煤脼⒚摪?,池小世子。當真置生死于度外,要錢不要命?!?/br> 池縈之納悶了。 “臣奉命寫信要錢,殿下怎么提到‘置生死如度外了’呢?!彼尞惖卣f,“就算拿不到錢,殿下也不會當真殺了我們的?!?/br> 說到這里,對著對面那人冰冷的視線,她也有點不確定起來,小聲反問了一句,“是吧?” 司云靖:“……”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應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習以為常的儲君生殺予奪的威懾架勢突然有些繃不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深吸口氣,把紙“刺拉”一聲給撕了,簡短地說,“坐這里重寫。把京城局面的急切寫出來?!逼鹕碜吡?。 池縈之沒法子,坐在篝火邊琢磨著用詞寫信。這回寫了挺久,最后終于交了信回自己的帳子去。 當天夜里,輪到司云靖在帳子里輾轉反側,睡不著了。 他的枕頭下面壓著池家小世子花了一下午寫成的第二封信。 信里果然按照自己的要求,寫出了京城的急切局面。 “父親大人見信如晤: 孩兒在京城一切都好。京城急需三十萬兩銀。急急急急急急急。 隨信盡快送來京城?!?/br> ——信箋皺巴巴的。 ——第一次看就揉皺了。展開重讀了一遍后,氣得再次揉成了一團。 為了這封信,司云靖半宿沒睡著,心想著,如果我是他老子,看到千里迢迢寄去這樣一封沒頭沒尾的信,只怕送來京城的不是銀子,是三尺大砍刀吧…… 不知怎么的,眼前反復閃現著池家小世子早上無辜的眼神,語氣詫異而肯定地說的那句,“殿下不會當真殺了我們的?!?/br> 司云靖在簡陋的行軍床上翻了個身,暗想,這些日子的行事還是出了差錯。 顧念著舊識的交情,感念著他對自己的大膽愛慕,對池家小子過于親近了。 圣賢說的不錯,正所謂‘近之則不遜’。 身為隨侍近臣,對儲君失了懼怕之心,對他對自己都不是好事。 ——果然還是要給點顏色看看。 …… 池縈之第二天早上起來,身上不舒服的感覺更重了。謹慎地查驗了半天,還好沒有異常情況。 洗漱完畢,習慣性地出去營地大帳前頭空地的篝火處蹭早食。 太子這人吧,睡得比狗還晚,起得比雞還早。前兩天她早上起身過去的時候,那邊差不多已經吃完了,給她留了些鍋子里的溫粥。 今天她特意起早了點,看看日頭升起不久,還沒爬到樹梢上,估摸著比昨天早了一刻鐘,應該能吃到現做的新鮮熱粥了—— 輕快的腳步震驚地停在了空地邊上。 空鍋??胀?。幾個內侍忙著熄滅篝火最后的余燼。 司云靖慢條斯理地喝著飯后的溫茶。 “來了?”他若無其事打了個招呼,“吃過了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