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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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縈之盯著那黛衣少年公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走進靜室的第一眼,她便覺得這黛衣公子的背影輪廓越看越眼熟…… 可不正是換了男服的自己么。 她心情有些復雜,目光轉過去,探究的視線望向軟榻上靠坐的玄服男子。 這位……應該就是和她有六百章對手戲的現任太子司云靖了。 說起來,自從八歲以后,她和這位只是書信來往,再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如今長成什么模樣…… 她踩著厚重的波斯地毯,走近了靠窗處的臥榻,靠近玄衣金冠的男人。 太子遠看著體型瘦削,走近了才發現,他的身材其實生得相當健壯,肩膀寬闊,看起來瘦削不過是因為個頭高。坐著的軟榻下方,一雙大長腿伸了出去。 她低頭打量了片刻,轉過一個角度,試圖從正面看清太子的臉。 只看了一眼,她的視線就震驚地頓住了。 玄衣金冠的太子爺的面目五官……打了馬賽克。 池縈之被劇本的saocao作震驚到無法言語的時候,面前的對手戲還在繼續著。 “手釧戴著不錯,原本的聲音也好聽。何必吃藥壞了嗓子?!?/br> 馬賽克 ‘司云靖’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說著贊許的話,拉開黑檀木長案下方的暗格,取出一個形狀古樸的方形四角雕蓮花沉香木盒,推了過去。 “這是第二次在孤面前露了破綻了。還是按上次的老規矩,你自己選一個戴起來?!?/br> 叮鈴~叮鈴~ 失了衣袍的鉗制,手腕處的鈴鐺便隨著動作響動起來。 纖長的手指帶了幾分遲疑,在不大的沉香木盒中逡巡不定。 尋常女子趨之若鶩的滿盒華貴佩飾,在‘池縈之’的眼中,卻仿佛黑白無常的勾魂幡,閻羅殿的催命符。 削蔥般的指尖,緩慢地劃過富麗精細的珍珠耳墜,點翠鳳釵,金玉步搖,最終下定決心般,掂起盒底的一個金鐲子。 同樣是赤金打制的鐲子,花樣是極簡單的雙股交纏螺紋形制,鐲子上均勻綴了十二個風信子形狀的精巧小鈴鐺,被兩根手指掂在半空中,輕輕一晃,就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鈴聲。 ‘池縈之’抿著唇,將挑選好的首飾送到了黑檀木長案上。 “還是選手釧?!?/br> 對面的‘司云靖’卻微微冷笑起來。 “世子怎么會以為,同樣的飾物會在盒子里放兩只呢?!?/br> 語氣中除了慣常的嘲諷,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濃重意味: “你今天挑中的,不是戴在手腕上的手釧,而是——戴在腳上的腳鈴哪?!?/br> 黛衣少年公子吃了一驚,今天首次抬起頭來。 窗外清冷的月光,照亮了一張眉眼如畫的昳麗容顏。 ——也是站在竹簾邊的池縈之每日鏡中面對、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 她早有預料,如今見了果然如此,伸手按了按自己隱約作痛的眉心。 對面的馬賽克太子卻已經站起身來,高大的陰影擋在‘池縈之’面前。 他撩開華貴的錦袍衣擺,降尊紆貴地蹲下了身,不顧面前之人細微的掙扎,強硬地褪去她左腳的白羅襪,握住一截新雪般的腳腕,將挑選好的一串風信子鈴鐺金鐲套在了纖細的腳踝處。 啪的一聲,純金搭扣合攏。 那金鈴鐺的腳鐲上,竟然還有一把極小的金鎖,配了一把精細的鑰匙。 ‘司云靖’站起了身,當面將那只小巧的金鑰匙扔出了窗外。 窗外傳來咚的一聲細微水響。 “鑰匙只配了一把,再也打不開了。今后都戴著吧?!?/br> ‘池縈之’按住了自己的腳踝,淡粉色的雙唇翕動了幾下,眼角浮起了薄薄霧氣。 ‘司云靖’坐回原處,若無其事地喚進了外間伺候的宮人,吩咐道,“池小世子今日乏了,扶世子起身,送回城東的隴西王府?!?/br> 叮鈴~叮鈴~ 舞姬堂前獻舞才會佩戴的腳踝金鈴紛亂地響著,蓋住了離去之人凌亂的腳步聲響。 只留下池縈之一人,站在恢復了死寂的靜室門口,重重迷霧再度涌出,周圍一切逐漸虛化,淡入虛空…… 她該醒了。 池縈之躺在驛站簡陋的木床上,精疲力盡地翻了個身。 外間的小重聽到響動,披衣起身,點亮了油燈過來查看動靜。 池縈之捂住了被油燈刺痛的眼睛,喃喃說了句: “狗。真的太狗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30 12:00:24~20200731 10:20: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致君永劫 2瓶;我想當超級會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章 咸魚第十一式 第二天青陽驛站門口,三方人馬匯合出發的時候,樓思危震驚地發現,他家池小叔對于鈴鐺聲響的怪癖,更上了一層樓。 “叔啊?!?/br> 綿延細碎的金鈴鐺響動中,樓思危表情復雜地盯著池縈之雪白綾襪包裹下的腳踝: “你喜歡戴著手釧聽鈴鐺響也就算了,現在把舞姬跳舞的腳鈴套在腳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池縈之早有準備,淡定地回答,“腳鈴的鈴鐺更多,聽起來響動更大。我好喜歡?!?/br> 樓思危: “……” 樓思危覺得身為大侄子,有必要提醒一句:“叔,你這樣去京城很危險。本來長得已經很危險了,那個,男生女相,容易被人誤會;戴個腳鈴叮叮當當的走路,更容易遭人惦記。京城里的壞人可多得很?!?/br> 池縈之的心里在吐血,表面上依然一片云淡風輕,“怕什么,我身為鎮守邊關重鎮的隴西王世子,喜歡戴個腳鈴鐺又怎么了。誰敢打歪心思,先問問隴西郡的十萬府兵答不答應?!?/br> 樓思危想想也對,便不再勸了。 倒是沈梅廷的態度出人意料。 同為不走尋常路的人,沈梅廷對別人的怪癖表示大力的支持和理解,“喜歡戴腳鈴鐺怎么了,我還喜歡光腳穿高齒木屐呢,只恨在京城找不到志同道合之人。人各有所好罷了,管別人嘰嘰歪歪?!?/br> 池縈之雖然不是真的喜歡戴鈴鐺,只是萬不得已情況下的提前準備措施,但意外有人支持,心里還是很感動的。 她想了想,主動說,“昨天給我的木屐還在,等下入京時,我把襪子除了,陪你光腳穿木屐進京城?!?/br> 沈梅廷終于找到了同道中人,感動得熱淚盈眶,“好兄弟!” 他一咬牙道,“你的腳鈴鐺有沒有多的?給我一個,我陪你戴起來?!?/br> 樓思危:“……” 他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猶豫了半晌,也一咬牙,豁出去了。 當天晌午時分,在京城正南的南薰門外守候的鴻臚寺眾官員嚴陣以待,等到了聯袂入京的隴西王世子和淮南王世子兩個隊伍。 鴻臚寺官員清了清喉嚨,備好了腹稿,正要上前迎接,就聽到一陣叮叮當當地清脆亂響,隨即響起一片噠噠噠的響聲。 眾人詫異望去,只見錦袍華服的三名少年世家子分別從各自的馬車下來,上身穿戴得規規矩矩,發冠衣袍紋絲不亂;腳下卻脫了鞋襪,光著六只腳丫子,不約而同穿了半尺的高齒木屐,三人的右腳脖子上明晃晃掛著三只金腳鈴,隨著下車走近城門的腳步,木屐聲和腳鈴聲交替不斷,響聲不絕。 鴻臚寺眾官員木著臉,同時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 青天白日,沒在做夢…… 這幫世家子弟最近他媽的又在流行什么古怪風氣? 這邊鴻臚寺查驗沿路關卡勘合,清點隨行人員輜重,那邊城樓處守衛的官兵們眺望到官道盡頭出現了一只押解囚車的隊伍,城門下的氣氛頓時一變,明顯緊張起來。 把守南薰門的將領站在城樓上,大聲呼喝城門關閉一半,囚車只能一輛一輛的通過城門。 第一輛囚車通過的時候,鴻臚寺那邊還沒有清點完畢,池縈之站在城門下,看著押解的官兵交接公文,驗明正身。 打頭第一個的重犯,自然是蜀王世子了。 池縈之和囚車里頭發胡須蓬亂的蜀王世子對視了一眼,自覺地往旁邊讓路。 兩邊擦身而過的時候,蜀王世子突然笑了一聲,嘶啞地道,“多謝池世子昨日的熱湯熱食,司某銘記在心?!?/br> 池縈之敷衍地點點頭。有了沈梅廷昨天的警告,今天她打定主意不再對話了。 蜀王世子卻不罷休。 他大喝道,“停車!司某要和池世子說話?!?/br> 鴻臚寺的官員們驚訝地停下了查驗人員車馬的動作,往這邊看過來。 押解囚車的官兵才不管犯人曾經的顯赫身份,罵罵咧咧地過來踢了囚車一腳,“就你忒多廢話!現在說什么都遲了,進京等著掉腦袋罷!” 眼看囚車往城門洞里走,蜀王世子驀然仰頭大笑起來,“你們不是一直追問我蜀王府百萬銀庫的下落么?停車!叫池世子來與我說話!看在昨日熱湯熱食的份上,司某只告訴他一個!” “百萬銀庫”四個字傳到在場眾人的耳中,鬧哄哄的城門周圍猛地一靜。 朝野誰不知道,蜀王叛亂平定之后,號稱藏銀百萬的蜀王府銀庫失蹤,朝廷掘地三尺也沒找到。 領頭叛亂的蜀王被斬了首,參與叛亂的蜀王世子至今留著一條性命,就是要從他的嘴巴里撬出百萬銀庫的埋藏地。 無數道視線帶著各種意味不明的含義,齊刷刷往池縈之處望過來。 池縈之站在城洞門下,正思考著是裝作沒聽見呢,還是聽見了就是不搭理你呢……突然感覺耳邊傳來嗡的一聲輕響,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她緩緩搖晃了一下頭,確定自己不是神智恍惚了,而是視野里真的出現了一道白色光環。 隨著白光出現在視野里,一陣奇異雄渾的鼓點聲也憑空出現,同步回蕩在她的耳邊。 “咚咚——咚咚——” 激越的鼓點中,很久沒有出現的半透明面板,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視野里,面板非常的大,遮蔽了大半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