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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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一名侍衛反應極快,抄起長刀沖著凌安之便捅,馬上就要狠狠地插在凌安之的右側大腿上—— 電光火石之間,凌安之腦海中過了無數遍,被插中又如何?他為求靈活,腿部并未著甲,插上也就是骨斷筋折的血窟窿,腿以后不中用了罷了,插斷大脈就算他倒霉;幾只箭矢有護心甲估計也射不到要害。 可這殺死武慈的機會難得,一會侍衛反應過來,護著武慈下了城墻,就又是苦戰,社稷軍還堅持得住嗎;時間一長,余情和翼王全危險,尤其是余情,簡直是脖子在官軍的刀刃下。 ——以重傷換武慈一條狗命,好像也算合適的買賣。 他還有什么本錢能夠承受失去的? 他心一橫打定了主意,無視長刀箭矢,并不閃躲,左手戟天花蓋頂的往下砸,厲聲喝道:“武慈,你跟錯了主子!拿命來!” 武慈的指揮刀本就單薄,且肝膽已寒,怎么可能阻攔得了天生神力的凌安之? 他在凌安之手下,只過了一招。 他生命中最后聽到的聲音,便是自己腦殼破碎的聲音。 武慈陣前殞命,凌安之便知道大業已成。 可不知道為何,預想中的刺痛鈍痛并沒有襲來,凌安之不自覺的向長刀應該刺來的方向看去—— 但見他的右身側突然卷起了一團白霧,白霧中好像有一個半透明的長戟玄甲高個將軍,坐騎是純黑色的高頭大馬,一看輪廓便知道是他的馬兒子,小廝。 高個將軍隨意扎起的長發在破曉曦光中閃出暗紅色的光芒,丈三長戟勢不可擋,飛速輪轉成盾牌一般,將這些身邊的長刀暗箭全部凌空震開,活生生的改變了方向。 凌安之雙眸陡然瞪大,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淚水就已經模糊了視線,這白霧里的少年將軍,久違了—— 曾關山橫戟,將征途望斷。 縱江山如畫,比不上難吐心言。 護死生時刻,竟是昨日少年。 城破,師弟,霄掩。 他不自覺的戰戟撒了手落了地,不管武慈桃花萬點紅的噴了他一身,雙手許是用力過度,有點哆嗦,伸雙手向這團白霧拉去,這團白霧中半透明的小將軍在空中回首,棕色的眸子,露出雪白的牙齒沖他笑了笑,張開長長的雙臂好似隔空對他擁抱,之后頃刻間就消失了。 許康軼和元捷等人已經殺開敵軍飛身到了近前,扶住凌安之,緊張的開始看他,發現他并未受傷,元捷拍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大帥,剛才我看錯了嗎?還以為你得中幾箭挨一刀呢,真是上蒼保佑?!?/br> 凌安之收斂心神,呆呆的望著白霧消失的地方,眨了眨眼將淚光含下去,好像有些自言自語:“是有人保佑,但不是上蒼?!?/br> 第285章 天道有常 大楚官軍主帥武慈肝腦涂地、血濺當場, 城墻上眾人當即震驚的張著大嘴拎著武器傻愣愣的呆在當場,瞬間斗志全無。 凌安之反應極快,撿起戰戟瞬間砍向了武慈高達一丈的帥旗, 象征著西南軍叱咤風云不可一世的帥旗在晚風中倒在了火堆里, 燃燒出一股血腥味。 他伸手抄起元捷身后士兵手中的翼王黑色盤龍王旗振臂一揮,大喝道:“兄弟們,去接塔樓下接應城中內應,告訴她, 我們贏了!” 許康軼的大旗, 終于插在了四九城的城墻上。 守城的官軍見主帥已亡、旗幟已倒,不自覺的下跪繳械投降了,城墻上紛紛舉起了白旗。 許康軼拿下水晶鏡揉了揉眼睛, 覺得自己確實是眼瞎,剛才竟然看到是白霧中的小將軍為凌帥隔開了明槍暗箭,長戟暗紅發色, 還能是誰?凝視著白霧的方向半晌,他和凌安之四目相對,看到了凌安之眼中深不見底的感傷欣慰,確定道:“我沒看錯?” 見凌安之點頭, 他心下狂跳,此刻難掩激動之色, 他聲音里帶著波瀾,勝利的喜悅激蕩在胸懷間, 碰撞出瀚海云濤:“凌兄, 我們真的全來了,真的全力以赴了?!?/br> 這對多年的難兄難弟默契相視,凌安之身后血染的黃沙昆侖帥旗也已經冉冉升起, 在日光和烈風中獵獵作響,他調整心境,意氣風發,哈哈大笑,傲然掃視著這座城池,突然想到小時候凌河王說他的話:“小混球像西伯利亞猛虎似的,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害怕,不管不行?!?/br> ——父親,我不怕是因為覺得自己能做到而已。 凌安之和許康軼不自覺的發出爽朗的大笑,兩個人沐浴在白雪日光中,有令人炫目的威儀和力度,耀眼極了。 勝利的氣勢直沖云霄,大笑的感染力傳遍全軍,西北的兒郎蹭著臉上的血跡,突然間歡呼聲大笑聲沸反盈天,猶如春雷一樣隆隆響起:“我們贏了!” “我們進城了!” “翼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安之和許康軼在一片狂喜中還記得有大仇沒報,異口同聲道:“吩咐下去,打掃官軍殘兵,緝拿廢帝許康乾?!?/br> 待到凌安之下了城墻,便見到一抹纖細的影子沖著他飛奔而來,看著靈活到像吃飽了回家的小狐貍,凌安之心里大石頭落了地,幾步沖著迎了上去,無視身邊士兵們的眾目睽睽,張開雙臂要將余情摟在了懷里:“情兒,真…怕你出事?!?/br> 余情劫后余生,全身花花綠綠的非灰即土,像個小熊一樣直接跳起來抱住了凌安之的脖子纏在了他身上,笑得比初升的陽光還燦爛:“三哥,我成功了,情兒是不是很厲害?” 凌安之摸著她的后背,感受到她隆起的肚子頂到了他的胸腹,人生如此之多的喜悅,在某個峰回路轉的時刻,一股腦的全來了:“你怎么不聽話,懷著孩子是怎么摸到高腳崗樓上去的?我們的寶娃子能同意嗎?” 余情聽凌安之的聲音忽遠忽近,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忍不住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耳朵:“三哥,我還給你帶出來一個小禮物?!?/br> 凌安之看她答非所問、動作不對,將她放在地上撫摸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聽不清楚我在說什么?” 余情被軍備庫的爆炸余波震得耳根發麻,現在還在嗡嗡作響,所有的聲音全似隔了幾座山似的,正確回答大帥的問題是不可能了。 她在懷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酒瓶,這酒可是她去北疆那年攢下來的,寶貴的很:“三哥,我在余家的地下酒窖里給你灌出來一小瓶酒,我們喝了它慶祝一下從北疆那年一直到現在的豐功偉績好不好?” 凌安之看她耳根好似乎還帶著干涸了的血珠,心中像被箭穿刺了似的難受,哪有心思喝酒?一手扯過一旁的胡夢生問道:“余情耳朵怎么了?” 胡夢生耳根也嗡嗡響,不過沒有余情那么嚴重,還聽得清楚:“大帥,軍備庫爆炸的聲音太大了,少主耳朵可能被震壞了?!?/br> 凌安之咬牙切齒,一把揪住了胡夢生的衣領:“怎么沒把你震聾呢?偏偏震壞了少主!” 胡夢生嚇得一縮脖子,再說話就磕磕絆絆了:“那個,大帥,少主幾年前在蘭州的時候被梅絳雪打了一個耳光,當時耳朵就嗡嗡響了好多天才好,可能是本就有舊疾,這才…這才…比小胡子嚴重了些?!?/br> 余情不適應突然間嚴重耳背的感覺,光靠察言觀色不知道為什么凌安之突然間劍拔弩張,伸手拉住了凌安之的胳膊:“三哥,你怎么又突然這么兇?我們這不是也算是大功一件嘛?!?/br> ——水有深淺,愛有厚??;有人不知道他面臨的腥風血雨,所以不了解愛他至深之人無奈的選擇;他的情兒總覺得是他挨了刀子受了委屈,可她自己受到了誤會委屈向誰訴說呢? 凌安之旁若無人的吻了吻灰頭土臉余情小鬼一樣的鬢角額頭,湊在她耳畔說話:“乖,我帶你快點去找花折,看看這耳朵是怎么樣了,三哥以后還想唱歌給你聽呢?!?/br> 城門被打開了,緊跟著裴星元入城的是花折,許康軼已經張望他很久了,四瞎子在萬萬人中一眼就看到了他,兩個相依為命的人擁抱在了一起。 勝利后亂七八糟的擁抱也很正常,比如宇文庭已經抱住了裴星元,正往裴星元肩頭上蹭喜極而泣的眼淚鼻涕:“他娘的我們全沒死!” 裴星元喘得厲害,他本就帶傷,身體虛些,心下轉了幾圈,苦笑道:“另弟宇文載光對著我開炮,我活埋了還能活下來,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應該死不了了?!?/br> 凌安之和裴星元呼應著打了近一天一夜,凌安之上城墻,裴星元攻城門,其他京城八門群龍無首,被社稷軍勢如破竹,紛紛繳械投降,宇文載光帶著最后的一萬多御林軍護著許康乾退守皇宮。 戰爭還沒有徹底結束,皇宮還在眼前,武慈陣亡后,許康乾被緊急從城墻被護送回了宮中,宮門緊閉,拒不投降。 凌安之請許康軼坐在北郊行宮和花折、余情一起對坐喝茶,進宮捉拿廢帝許康乾的任務就交給他和裴星元等人代勞了。 ——何必讓許康軼背負上弒君殺兄的罵名呢?花折重傷在身,也不耐隨軍奔走,正好把余情留下讓花折給看看耳朵。 他高頭大馬,外罩的戰袍已經早不見了,護心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對著朱紅色的宮門,露出了復仇者的輕蔑一笑。 莊嚴的宮門在社稷軍眼中,脆弱的和雞蛋殼一樣,凌安之帶著宇文庭、裴星元等人,直接轟開了宮門,來到了乾清殿——這里是大楚歷代皇帝居住的內宮,據說無數金銀財寶堆積在此,耳目說許康乾躲進了內宮,藏在了后宮粉黛的叢中。 凌安之等人剛想沖進去,便看到了一副奇特的場景,有些出乎意料,還得回回神琢磨一下,才算是知道了這人海到底怎么回事。 乾清宮富麗堂皇,明黃色的地面墻面映照著巨龍,雕梁畫柱在訴說此處曾經是大楚權力的中心,有人費盡心機想要得到它,有人費盡心機的想要守衛它。 乾清殿的屋檐上和殿外站了密密麻麻幾層的人,足足有一萬多,他們這些人身穿污穢不堪的白衣孝服,渾身血污,有的人腳步抬起時還能看到浸出的鮮血。 長期的惡戰和戰敗的刺激,使得這些年輕人猶如行尸走rou般的消瘦骷髏,每一步全像是半截入土似的有些遲緩,空洞的目光從死魚一樣的窟窿眼中泄出來,好像無視已經沖進來的社稷軍,自顧自的將宮中所有能夠燃燒的幔帳、木板、箱柜抱著抬著放在乾清宮的空地上,還有軍官模樣的人抱著火油燈油,帶著一股子異味往這些易燃物上澆。 宇文庭當場就愣住了,這些形銷骨立的人當中,打頭的竟然是他的弟弟宇文載光,宇文載光發絲凌亂,周身血染,腿有些瘸了,明眼可見惡戰之后身上數處傷口。 大家全明白了,宇文載光這是要和剩下這些御林軍一起,點火將無數財寶和乾清殿玉石俱焚、一起燒掉。凌安回頭看了一眼宇文庭,見他還是沒有回神,一雙眼睛全落在自己弟弟身上。 凌安之也不想殺人太過,此時已經城破,這些人再燒死毫無意義:“宇文載光,本帥敬你是勇士,勇士不濫殺無辜,拿自己手下的性命開玩笑,站在這里的這些兄弟,全是有家有口、有母有子的,付之一炬有何意義?” 裴星元也注意到了宇文庭凝視著宇文載光的目光,他張口,想打消宇文兄弟的顧慮:“宇文載光,我們日前就算是有些恩怨,也只是各為其主,大楚國是許家的江山,是毓王還是翼王當皇帝,全都沒有改變國祚。翼王仁厚,只要你投降,是想回家還是想繼續報效江山,全有辦法?!?/br> 宇文載光像沒聽到一樣,看也不看社稷軍兩位主將一樣,自顧自得要去打火—— 凌安之斷喝道:“慢著,如果許康乾在城墻上君王死社稷,你們也算是忠心護主,可許康乾現在已經投降,你們死的輕如鴻毛,何必自尋死路?” 宇文載光終于目光從他哥哥臉上劃過,斜倪了凌安之一眼:“自古以來,更換皇帝便要流血,可是群臣自來見風使舵,各為其主,看不到隨意舉起刀兵的害處?!?/br> “勿以成敗論英雄,我宇文載光帶領手下弟兄,自焚在乾清殿,便是要告訴翼王和你,王位更替,必將生靈涂炭;勝者王侯登上廟堂,但是敗者的光芒也能閃耀河山;愿今后以史為鑒,記住這乾清殿的烈火,少起刀兵,不再禍起蕭墻,為黎明百姓計,勿使老母在家哭子,勿使孤兒寡婦失去庇佑?!?/br> 宇文載光憑借胸中氣勢,毫不停頓道:“凌安之,你為翼王踐踏生靈,我為生靈控訴刀兵,愿你以后以百姓為本,不再殺人如麻,希望你能覺悟?!?/br> 裴星元等人啞口無言,天下興亡百姓苦,他們安了河山奪了廟堂,卻沒有安了百姓。 凌安之冷笑:“宇文載光,你說的全對,不過你人生最失敗的,便是沒有學會取舍,沒有山河,哪里有家?” 凌安之的聲音本就清朗,而今在這乾清殿里更是回響不斷:“只不過是數年后韃虜進犯,戰火四起,民不聊生,換一種死法罷了;而且大楚也將衰落下去,觀看史冊,可能會戰亂百年,才能有新的朝代收拾了舊山河,到時候死于戰火的人,可能以千萬人計;茍且偷生者,也不過是饑寒交迫,人人沒有尊嚴,沒有土地,沒有事做,四境以暴力論英雄,人不如狗?!?/br> “許康乾為人心胸狹隘、玩弄權術,視江山萬民如草芥,他不積小敗,無以成大??;而翼王殿下有匡扶社稷的才華,有包容四海、撫育萬民的氣魄和胸懷,積小勝,所以成大勝,能夠中興大楚?!?/br> “以一時之痛換百年平安,四境江山將有屏障,經濟能夠恢復,田間地頭全是安居樂業的人們,朝堂科舉全是踏實做事的官員,講武堂內盡是大楚的精英,屆時打開國門,暢通絲路,通商南洋,將會萬國來朝?!?/br> 他鞭指宇文載光:“宇文載光,將一時戰亂提前,將對百姓的侵擾降低到最小,換中原北疆幾百年太平,你說,值還是不值?” 宇文載光有所觸動,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 站在宮殿上和宮殿之外的官軍全都抬頭,向他們的京兆尹望去。 凌安之眼中的光閃了一下,再接再厲道:“宇文載光,天道有常,或因人事而遲,然終不誤。以一時戰亂,換百年和平;以一時犧牲,換大楚中興;你我男兒不僅效命國家社稷,也應當效命萬民生靈,而今年關將近,四處盡是無家可歸者,我們何不放下刀槍,去治理一方平安呢?” “屆時百姓人人感激你這位能為一方出力的父母官,給你建廟立祠,百年之后封你當一個土地公公,何樂而不為?不比帶著一萬多兄弟白白死在這里化為血rou骷髏,更有利于天下萬民嗎?” 他越說越語重心長:“你想想你身后這些兄弟們,有能征善戰的,有才華橫溢的,與小家是頂梁柱,與國家是赤膽忠心的棟梁,只是因為和你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所以才死生相托,你何不給他們一線生機,做好男兒該做的事?又怎么能效仿市井小民,玩這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賭氣勾當?” 第286章 天地云泥 宇文庭見弟弟目光閃爍, 沉默不語,知道弟弟已經動搖,擔心弟弟想了一會再鉆了牛角尖, 不管不顧的直接沖了上去將火把和火種搶了下來熄滅, 按彎弟弟的后腰便開始謝恩:“謝大帥醍醐灌頂,謝大帥不殺之恩!” 大殿空曠,宇文載光木木地看了看他哥哥,又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御林軍們, 這些破衣爛衫的兄弟全目有祈求之意的看著他, 不再像剛才那樣毅然決然的要赴死。 他知道大勢已去,看著凌安之苦極反笑道:“凌安之,幾年前你來京城封鎮國公, 在朝堂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當時先帝問話,嚇得你朝板掉在了地上, 看來當時是藏拙了?” 當年的凌安之卑躬屈膝,如此身材高俊的人,在朝堂站著都不敢站直,裝出一副粗鄙武夫的樣子, 惹了不少笑話;和今日這個威儀非凡、大氣理智的凌帥比起來,簡直是天地云泥的差別, 前后判若兩人。 這三寸不爛之舌,當個武官真是屈才了。 凌安之吩咐手下將木頭被褥熱油等全浸濕后收拾下去, 別不小心再走了水, 別有深意的沖宇文載光一笑:“宇文載光,我在翼王面前,從來不用藏拙, 翼王的胸襟,等你有機會當上了一方的父母官,再慢慢品味吧?!?/br> 凌安之還有別的事情急著要做,將處理這里的事情交給了宇文庭和周青倫,吩咐小心俘虜生事的同時善待俘虜,就下了戰馬,帶著裴星元等人便向后宮而去。 裴星元抬頭大口喝了不少水——他前一陣子受傷失血不少,昨天攻城的時候也被刀子刮傷,失血太多導致渴的厲害。之后用手肘輕碰了碰凌安之的肩膀,由衷說道:“安之,您剛才一番高論,也打動我的肺腑,你年紀不大,卻有這般眼光和才華,為兄佩服?!?/br> 凌安之絲毫不以為意,將剛才在干柴堆上扯下的一根草棍從嘴里吐了出來,搶過他的水壺喝了一口: “算了吧,宇文載光這一把火要是點起來,一個是宇文庭看著弟弟活活燒死,心里肯定過不去;再一個二陰毒被逼退位之后一萬多人跟著殉葬,這不表示許康乾是有道的明君嗎?這樣的話翼王的臉面往哪擱?登基之后得面對多少流言蜚語?” 裴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