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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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裴星元一人帶了兩匹馬,已經手持長戟由遠而今,社稷軍騎兵對官軍步兵,勢不可擋,就算不是砍瓜切菜,趁著火銃發射的間隙,也馬上將包圍圈撕開了口子。 裴星元在馬背上威風凜凜,長戟一指空著的戰馬,又凌空扔給他一把長刀,“你將就著用吧”,眼看著宇文庭已經敏捷的飛身上馬,當下就要帶著他沖出包圍圈。 宇文庭卻沒走,他一勒馬韁繩,止住戰馬奔騰的沖勢,直接就揮刀沖武慈手下偏將沖過去了,他剛下心下想著,如果武慈盯著弟弟的偏將,回去將弟弟和自己見面的事報告給武慈,焉有弟弟的命在?所以這些人,全不能留了。 裴星元最開始一愣,一想到宇文載光瞬間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凌安之讓他來接一下宇文庭,他本來也沒想作戰,卻不想宇文庭和宇文載光被螳螂捕蟬了。 而今為了宇文庭的安全,裴星元也顧不得太多了,直接帶著人和宇文庭一起,利刃劈開空氣在風中嗚咽作響,落下后剁開骨rou的鮮血拋灑到面上,瞬間就將小分隊殺得七零八落。 ——反正殺的都是官軍,沒什么殺錯的。 武慈的偏將帶著幾個人轉身倉皇狼狽想逃,裴星元就在身后,威風駿馬像是送他一樣,看樣子是沒想下殺手,在他身后喝道:“我是裴星元,你回去告訴武慈,我們已經接到了宇文載光將軍,今日歸隊社稷軍,武不慈,來日再見?!?/br> 宇文庭一看,心下叫苦,裴星元看來是要逼著宇文載光投誠。 幾個喪膽的逃兵正往樹林里倉皇逃竄,可弓弦聲卻突然響起了,裴星元和宇文庭一回頭,正好看到已經紅了眼的宇文載光跟魔鬼一樣,彎弓滿月,就站在機動火炮旁邊,趁著還在弓箭的射程之內,已經連續幾箭,箭無虛發,直中了武慈的偏將們的后心,箭尖當胸露了出來,偏將們中箭后回頭望,看到射箭的人竟然是宇文載光,“宇文載光,你,你,”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倒下了。 宇文載光看了他哥哥一眼,扔了手里不知道在哪里撿來的弓箭,之后,利索的轉動炮口,黑洞洞的對著裴星元,惡向膽邊生——將不知道何時點燃的火捻直接去點火。 裴星元在社稷軍中地位極高,是社稷軍中為數不多的能指揮大戰的將軍,他能讓裴星元折在這里的話,也算是上了敵軍的根本。 火炮何等威力?裴星元心下一寒,無暇他顧,當即棄了戰馬,長戟支地,向炮口左側撲去。 宇文庭大驚失色,這么近的距離,大羅神仙也逃不開,他慘叫一聲,從馬背上向裴星元的方向撲去:“你也一炮轟死我吧!” 宇文載光手一哆嗦,炮還是響了,宇文庭怎么可能有炮彈快,但見沙塵飛起,地上直接砸出一個大坑,接著砂石伴著碎rou塊簌簌落下,戰馬已經四分五裂,就算是晚間光線不好,可哪里還看得到囫圇個的人?連個衣角都找不到了。 宇文庭當即雙目充血,眼淚都要下來了:“天,星元!宇文載光,你這個畜生??!” 第270章 明月中 宇文庭撲到血rou模糊的地上, 目之所見一片狼藉,開始胡亂摸索,觸手的不是黏膩的馬腿就是馬腸子:“人呢?”炸飛了也不可能一點也留不下吧? 裴星元的親兵也沖上來了, 有一個人眼尖, 大叫道:“在那吶, 那有一只手!” 宇文庭順著聲音望去,果然,月色掩映下,一只腕上帶著護甲的手臂滿是灰土和血漬的半埋在土里,半露在地上。 他心如刀絞, 裴星元年紀輕輕、何等重要?如今因為自己而丟了性命,自己如何彌補?他失魂落魄, 踉蹌著手腳并用的爬過去, 一摸這只手, 觸手真實, 不是斷肢那種輕飄飄的感覺,當即眼淚就下來了,開始用手刨土:“不是手被炸飛了, 裴將軍被埋起來了, 快點挖!” 宇文庭咬著牙抬頭,滿眼劍光似地盯著宇文載光:“小畜生,你再開炮吧, 反正把我炸死在這, 爹娘也不一定知道是你干的!” 宇文載光被哥哥眼中的兇狠震到了, 轟死了裴星元的話,那就是社稷軍出征以來陣亡的最高級別將領,他不敢傷到自己哥哥, 粗重的出了幾口氣,扔下火捻,流著冷汗轉身就跑了。 親兵也顧不上隊形了,七手八腳瘋狂的開始挖,挖出來的裴星元慘透了,身上被彈皮擊中的三四處全在流血,口鼻里灌滿了碎土砂石,宇文庭也顧不得太多,當即用挖劈了指甲的爪子給裴星元把口鼻里的碎土摳出來,度了好幾口氣給他,才算是打通了氣道,半晌才悠悠轉醒。 再晚挖出來一會,就算是沒被炸死,也已經被活埋窒息了,雖說躲過了一條命,可被傷得不清—— 他剛才反應敏捷,棄馬之后急中生智兩手抱頭的滾進了旁邊十來步外地勢低點的車轍里,火炮炸開的震動和碎彈片威力太大,連震帶傷霎時間就暈了過去,與此同時炸起來的沙土直接猶如山地滑坡一樣,把他活埋了。 全身劇痛,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掄了五百錘似的,左臂和腰又火燒似的,有人可能伏在他耳邊喊他,憑感覺應該是宇文庭,耳朵嗡嗡作響,宇文庭和他喊什么他也模模糊糊聽不見。 勉強睜開眼,眼前是忽遠忽近宇文庭的臉,跪在他身邊正眼淚鼻涕全往下流,看口型應該是喊他一嗓子“星元,醒醒,”——之后趴下又度了一口氣給他。 鮮血和著泥土糊了裴星元一臉,他一睜開眼睛只有眼仁兒是白的,在黑暗中尤為明顯。 緊接著聽到親兵大聲喊:“將軍睜眼了!我馬上先行回軍中找大夫,你們把將軍送回去!” 待到花折接到剛出土的裴星元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無暇他顧,先剪掉鎧甲衣服探遍全身迅速檢查內傷,力度適合的按遍全身之后明顯松了口氣,對聞訊趕來的許康軼、凌安之說道:“是重傷,不過沒傷及主要臟器,不會要命?!?/br> 許康軼眉頭皺成了小冰川,聲音里帶著緊張:“炮彈的彈片怎么辦?” 花折動作麻利,正在就著藥童端來的盆用藥酒反復洗手,說話迅速沉穩,對身邊軍醫、藥童的吩咐一條,藥童重復一條:“用藥酒將室內全部消毒?!?/br> “全屋十二個位置高低處全擺上四層的燭臺,否則看不清?!?/br> “將裴星元全身用藥酒擦拭干凈?!?/br> “取挑刀等各式刀具來?!?/br> “取麻藥?!?/br> “備血?!?/br> “凌帥宇文將軍,你們二人別走,先去換干凈衣服,麻藥勁要是不夠的話,你二人把我固定一下他?!?/br> 花折看宇文庭一臉悔恨的站在旁邊,也大概已經知道了怎么回事,伸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宇文將軍,一會幫忙按住他,裴將軍沒事,遭點罪罷了?!?/br> 許康軼剛想轉身出去換衣服,卻看到裴星元悠悠然又轉醒了,張了張口好像是想說話。 許康軼馬上蹲下了,貼著裴星元的耳朵:“你沒事,花折一會把炮彈的碎片給你取出來?!?/br> 凌安之動作麻利,正在用沾了藥酒的紗布給裴星元擦拭身上的塵土,裴星元吐出一口血沫,面如死灰,慘不可言,聲音極度虛弱,許康軼的耳力也才能勉強才能聽得清:“是我…一時不查,未提防…宇文載光,宇文庭…差點給我陪葬,和他…無關…” 花折覺得他的病人就沒有省心的時候,已經將麻藥開始往裴星元身上抹了:“泥菩薩,先顧你自己吧?!?/br> ****** 由春入夏,由夏入秋,裴星元雖然年輕力壯,但這是兩年來潼關后第二次重傷,也躺了好一陣子不能起身,花折擔心他落下病根,對他看顧算是嚴格,總體上來說恢復的還不錯。 社稷軍圍住京城已經大半年了,讓逃兵出城的目的已經達到,過了夏天之后直接在京城外堅壁清野,在城外幾里處設下重重關卡,不再允許京城內的人士隨意外逃,真的如同花折所說的:“出城一口人就是帶出來一張嘴,老鼠不許進去,蒼蠅不能飛出來?!?/br> 京城內的大小糧庫已經被社稷軍炸了數座,現在普通百姓已經買不到米了,白色恐怖籠罩下人心凄凄惶惶,百姓們在家里坐不住,想出城又被困在城墻外,每日里和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奔跑者不計其數——昔日繁華氣派的京城,現如今如同地獄打開了蓋子。 京城守軍和社稷軍交手了無數次,先前是社稷軍被堡壘內的開花炮壓得抬不起頭來,隨著數次攻堅,京城外堡壘被一一拿下,最后只剩下景山上最高的一座。而且社稷軍占領了北方領土,軍備補給主要在太原生產,補給相對充足;可京城守軍的炮子那便是打一個少一個了,剛剛入秋時候的已經流露出節儉持家的意味來。 ——但是好景不長,凌安之嘴角扯起的微笑還沒有把牙露出來,京城好像軍備就又富庶起來了。 秋高氣爽,凌安之靠在戰馬的鎧甲上,涼爽的秋風吹得社稷軍大旗獵獵作響,瞇著眼睛遠遠抱著肩膀看著京城城墻上,見盡是重炮黑洞洞的炮口和巨弩陽光下銳利的光芒,城上士兵往來穿梭,動作敏捷,個個甲胄锃亮,一看就是新換的。 社稷軍補給已經足夠及時,有些兵士的鎧甲還是半舊的,青灰色的四九城一座孤城,就像是一座彪悍古老的高山一樣,以大城的雄厚和底蘊無聲的告訴他—— 凌安之,我幾百歲了,你才三十歲,我佇立在你面上,是一座歷史軍事政治沉淀下來的高峰,是你平生能遇到最大的難題,是你今生無法企及的高度,想這么輕松的翻過來嗎?西北的螻蟻們,來送死吧。 他突然間笑了,身后遠遠跟隨著的親兵聽不到他說什么,只看到他又在自言自語。 他摩挲著胸前的小墜子,目光燃氣的光芒中又流露出一絲憂郁,趁得嘴角的笑也復雜起來:我十三歲的時候,帶著你爬上了巍峨的昆侖山脈,為了立志;后來,因為你,我爬過了心中更高的一座山,叫做振作;而今,我不信也不懼有再高的山,心比山高,腳比路長。 ****** 余情最會算賬和調配平衡物資,社稷軍兩位財神爺,花折隨軍,她很機動。今日又從太原跟著押送軍備的隊伍來到軍營中,凌安之回到元帥中軍的院子,余情在桌邊盤著賬本等他,燭光暗影中,已經伏案睡著了,桌上放著個清漆的食盒,里面還給他溫著湯。 他擔心驚到余情,看走路極快,可掛在書架上的風鈴都沒響,先是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彎腰蜻蜓點水的吻了她一下:“情兒,我回來了?!?/br> 奈何余情困倦的厲害,根本沒醒。 他沒辦法,舔開唇瓣將吻加深,才看到懷里的小黃魚兒睜開了眼睛驚喜的看著他。 余情一向歡脫活潑,凌安之很少見她困成這樣,他一伸手將余情抱上床,一邊問道:“怎么困成這樣?是不是來的路上被秋風吹著涼了?” 余情最近確實不思飲食,神情倦怠,她環住凌安之的脖子,強打著精神勾搭他笑:“小黃魚兒不怕風,今天到了軍營就一直和花折、雁南飛盤賬,可能用腦過度了?!?/br> 余情隨著雁南飛跑了好幾遭了,忍不住捏著夫君的衣領夸了這個西北的大雁幾句:“三哥,你確實是把好鋼用在了刀刃了,雁南飛狡猾、精細又怕死,最適合投機取巧的運糧運輜重?!?/br> “打小一起長大的,我還不知道他什么樣?”凌安之摸了她額頭一下,覺得溫度稍微有點高,捏捏她的手腕,手腕也是軟的,完全無力的狀態:“你是不是有點病了?疲累的不太正常?!?/br> 余情這幾天確實有些不精神,敷衍了幾句,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一直到凌安之第二天早晨出去找許康軼、裴星元等人議事,余情還是沒醒,他出門前進屋在黑暗中看了一眼,余情唇色發白,額頭guntang,捂著肚子有些皺眉,看來是真病了。 今天軍中之事緊急,涉及到最近攻城的戰事,不能耽誤太久,這么多年了,他還經常傷了病了的,可余情看似體弱,卻極少病倒。他咬著嘴唇唉了一口氣,家事國事兩難全,只能吩咐親兵傳軍醫給診治一下,一跺腳想著一會議事回來看看情況。 大家各抒己見的商量了快兩個時辰,他才和許康軼、裴星元、宇文庭等人商量完,剛出了軍中議事的院子,就看到胡夢生牽著馬站在門口翹著腳等他,凌安之幾大步走到近前,問道:“是情兒病了嗎?” 胡夢生笑得嘴都合不?。骸按_實是少主病了,大帥走了之后大夫還沒來,她就昏過去了?!?/br> 凌安之剛開始看到胡夢生笑,還以為余情應該沒事,后來聽到余情暈過去了,氣都不打一處來:“她暈過去你笑的是什么?軍醫來了怎么說的?”言罷雙手扶著馬鞍,就要上馬回去看看。 胡夢生賊頭賊腦的左右看了看,面上喜色收不住,本來想好好恭喜他,不過看不少軍官和巡邏士兵在來來回回的走,便只是拱了拱手,小聲附耳說道:“恭喜大帥,軍醫來過了,說是少主懷孕兩個多月了!” “什么?”凌安之抬腿上馬的動作停住了,滿面凝重之色,看來余情是真病了,他惡聲惡氣:“花折帶著的這個軍醫所真是廢物草包聚集之所、全是荒料,就會給男人看病,對情兒誤診的離譜!” 他和余情自多年前在太原便開始胡天忽地,當時余情不用如此cao勞,體質最佳的時候多年來肚子也沒見什么動靜,而今起兵以來連年奔波聚少離多,這種身體狀況能有什么孕? 去年在山東,因為太累積貧積弱已經暈倒過一次,估計這次也是勞累過度所致。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追文,謝謝評論,鞠躬~~~~ 第271章 應當隨緣 胡夢生急得一跺腳, 都要跳起來了:“哎呀,這種事情,對我們家地震一個樣, 怎能兒戲!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軍醫來了兩輪, 我把花折都請來了,是花折也診斷出有孕小三個月,讓我來快點告訴你的?!?/br> 凌安之反復看胡夢生不像是說假話:“你說的是真的?” 胡夢生點頭:“千真萬確!” “哈哈,”縱使軍情緊急,凌安之也喜不自勝的大笑一聲, 他奶奶的誰當年說余情體寒不能有孕來著,這不是有了嗎?他扔下胡夢生, 飛身上馬, 極不穩重的打馬揚鞭的沖所在院落的方向沖了回去。 余情昏迷未醒, 花折坐在床邊, 剛搭了脈息,把余情的手腕塞進了被里,就看到凌安之像陣風一樣沖了進來。 看到凌安之不敢相信詢問的眼神, 花折點頭:“確實是有孕, 兩個多月了,明年二月底左右生產?!?/br> 凌安之低頭看了看余情,眼眉皺著, 面色和唇色俱蒼白, 剛才一股狂喜的勁過去了, 擔憂浮上心頭:“花折,余情連年cao勞,體質積弱, 這懷孕生子的苦能受得了嗎?” 花折站起身來,坐在了床邊的桌子上:“余情現在體質尚可,總歸年紀不大,這么多年你看她什么時候病過,只是…” 凌安之脫下戰袍,咽了一口唾液,喉結滾動了一下:“但說無妨?” 花折擔心被余情聽到,打個手勢引著凌安之來到了外間議事的書房:“余情腰肢纖細,骨架太小,恐怕不是一個容易生養的,要是女孩,可能顱骨肩膀俱細小些,還容易生產些;不過要是男孩的話,恐怕是大帥這樣的,到時候極易難產?!?/br> 凌安之想得認真:“看來女兒好些,現在能知道是男是女嗎?” 花折搖頭:“肚子里這個胎兒,落地穩固,胎心有力,我猜不出來男女,可自然選擇之力,男女只能隨緣?!?/br> 凌安之對自己出生時候的事小時候聽上了年紀的家人說起過,據說生下來比大多數滿月的孩子都齊整硬實,身長三扎還多,胖乎乎的,當年母親也遭了不少罪,他有些擔憂,摩挲著手掌憂慮問道:“那有辦法嗎?” 花折眉宇間放松地一笑:“也不用過于擔心,到時候看情況,如果骨骼細小,直接瓜熟蒂落;如果孩子長的太好,就不等預產期提前一個月催產,頂多孩子稍微弱一些,生出來之后再慢慢養?!?/br> 凌安之覺得也是辦法,民間不是說什么七活八不活嗎?懷胎七個月的孩子就能養活,有苗不愁長。 花折常年給男人看病,給孕婦看病還是頭一回,他翻騰整理了一下藥箱,之后站起來:“我下個方子,給余情調理一下,我沒怎么給女人看過病,不是特別擅長婦科,有空就要琢磨一下了。我先走了,有事還要去找康軼商量商量?!?/br> 藥童進來背了藥箱,腳步迅捷的出門去了,花折緊隨其后,已經跨出了門檻之后又回頭把腦袋伸了回來,凌安之正在合不攏嘴的掩口偷笑,一抬頭和花折的皓齒明眸目光對上了。 花折沖他飛個媚眼:“恭喜凌兄,喜當爹!” 凌安之牙根癢癢,伸手摸起個毛筆就飛了過去:“我是貨真價實的爹,怎么就喜當爹了?滾!” 今日社稷軍中軍營內,要是沒有余情的插曲,花折本來早早起床,先是帶著人去傷兵所看了傷員,最近連圍城帶攻城,攻城拿下堡壘時死傷眾多,傷兵所人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