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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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軼揮揮手,又把他拎了回來,聲音清冷:“何理,事已至此,還在和我講規矩?朝堂上的二陰毒,什么時候守過規矩?對了,給我當兵的人你應該也聽說過?!?/br> 何理突然想起許康軼以前和毓王斗的天翻地覆,毓王抬不起頭的事來,他覺得腦袋好像真保不住了:“你你你,是誰掛帥,你親自掛帥?” 許康軼背脊挺拔的和竹節一樣,雙手搭在腿上,穩坐太師椅,龍睛鳳頸,一股浩然氣勢:“平西掃北侯,凌安之,你知道了這么大的軍情,即便是來使,也不能走了?!?/br> 天下何人不知凌安之?何理當即眼睛瞪圓了:“???…許季,你快點放我回京城去,我要去面見圣上?!?/br> 人世間還有此等蠢貨?宇文庭和花折等人都憋不住開始笑了,名至實歸的獻丑。 ****** 等到凌安之第二日晚連夜再上黃門關,許康軼和花折已經事先得到消息,在營中坐等他了。 許康軼見他回來了,嘴角勾了勾暗諷道:“這回你信我容得下你了?” 凌安之扶著椅子坐下,心道就像是娶了余情也有被捅刀的波折一樣,總是要冒點風險,他雙瞳剪水:“你死社稷,我死河山,如果真有那一天,算我死得其所吧?!?/br> 許康軼面色一凜:“凌兄,愿你我不死河山,勿死社稷,我的將軍不必再自身難保、無故遭難,愿我與凌兄共白頭?!?/br> 凌安之垂目沒有搭話,許康軼一生襟懷坦蕩的事倒是真的。 許康軼不再多言,直言大事:“唯今已經圖窮匕見,所有準備均已經俱全,萬事具備,只等許季為大帥奉上帥印?!?/br> 凌安之想明白了便會做,絕不拖泥帶水,已經站起身來:“不耽虛禮,我自己去取?!?/br> 許康軼點點頭,微微一笑,拉著他的袖子,在夏夜的輕風中,出了中軍營盤,來到的閱軍場的看臺上,看閱軍場前還有一個長簾,左右看到凌安之,將簾幕左右升起—— 入夜了,其實三軍將士已經休息,但是這教軍場卻站著黑壓壓的人,北疆軍、安西軍、青海道、天南道將近四百名上層嫡系軍官昔立于此,這是大楚真正的西北屏障,曾經身經百戰活下來的斗士們。 他們并肩作戰多年,極其相信統帥,有的人只知道是造許康乾的反的,不知道誰來帶兵,此時黑暗中影影綽綽的看到翼王許康軼和一名將軍并肩前來,看著標槍一樣的身形覺得眼熟—— 待到火把升起,曾經生死與共過的兄弟們終于看清楚了—— “翼王和凌大帥?” “西北侯?” “安之兄弟?”“…” 安西軍是凌安之的嫡系,凌霄和凌安之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相繼沒了,安西軍常有小孩沒娘之感,之前也僅是零零星星幾個軍官看到過凌安之,絕大部分人今晚才知道,他們的凌帥竟然還活著!難掩激動互相抱頭痛哭者不計其數—— 不知道誰似乎心有所感,帶頭跪倒,喊了一聲:“安之奪天下,翼王當稱霸?!?/br> 那聲音重復了無數次,很快從在黃門關的黑的墨不見底的夜空中越傳越遠,如果眾位高級將領之前還對打馬中原有顧慮,而今凌安之和許康軼并肩而立,仿佛定海神針一樣戳在了兩支鐵軍的軍旗上,無論是外敵還是王師均不能撼動。 凌安之舉手示意安靜下來,安西軍治軍嚴禁,頃刻間鴉雀無聲。 凌安之目光看向許康軼點點頭,示意他講話。 黃門關夜風陣陣,西北自古是華夏兵家逐鹿的重地,而今又起波瀾,安西軍和北疆軍將領昔聚于此,武將的肅殺之氣上沖霄漢,勢壯山河。 許康軼目光堅毅,胸中風云激蕩:“諸位三軍將士聽令,朝堂有才無德,割讓江山,殘害忠良,民不聊生,毀滅天道。四境之內,萬馬齊喑,一片蕭條,澤親王和凌霄將軍,俱已經含恨九泉。安西的戚家軍,也已經成為朝堂棄子,上不能蔭子封侯,下不能養家糊口?!?/br> “今上無德,內有jian惡,許氏子孫當興兵討之,愿在場血性男兒,輔佐許季建功立業逐鹿中原,為天下黎民百姓安穩,為萬里江山牢固,為各位兄弟建功立業,為澤親王和凌霄、凌川報仇雪恨!” “吾與凌帥和三軍將士從此匡扶社稷,逐鹿中原,縱萬千難阻、山高水險,吾與凌帥和三軍將士同進退、共富貴?!?/br> 宇文庭鎮守安西多年,是安西軍的棟梁支柱:“好男兒當帶吳鉤,宇文家世代為將,分得清是非對錯,而今民族大義和個人恩怨融于一體,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誓死帶著安西軍效忠王爺麾下!” 一位北疆口音的漢子看到和當日澤親王長得七八分像的翼王,想到昔日舊主已然淚目,哽咽落淚:“澤親王去后,北疆軍備受打壓,來了一個什么佛晟領兵,不把弟兄們當人,我們一是要給澤親王報仇,二是要蔭子封侯,北疆軍誓死效忠王爺麾下!” “我們這些當兵的,家都已經安在安西和北疆了,如果國境線后退,俺們老婆父母放哪呢?為了家人,也要拼死一搏!” “…” 壓抑太久的國仇家恨像是馬上爆發的火山一樣,各種情緒在夜空中激蕩,閱軍場中眾位將領靜默了一會,而后心中似有所感,眾口一起,紛紛下跪,眾志成城和山一樣:“翼王千歲千千歲!” 許康軼不再耽擱,吩咐道:“取帥印,換新印兵符?!?/br> 原來安西提督大印和北疆軍大印已經全歸于許康軼之手,許康軼原有舊印不再啟用,直接重新打造了西北社稷軍的帥印兵符,由元捷端了上來。 凌安之跳下閱兵臺,單膝跪倒,雙手相接—— 許康軼三步趕上去,一伸手就要把他拉起來:“凌帥,不可如此,康軼以后以兄禮待之?!?/br> 凌安之跪倒后抬頭微微一笑:“禮不可廢,君臣有別,我以君禮待之?!?/br> 凌安之接下帥印,迎風而立,傲骨英風:“弟兄們,從今日起,安西軍和北疆軍終于兵合一處,將成一家,更名為西北社稷軍,來人,大碗上酒?!?/br> 夜風獵獵,萬物歸于寂靜,凌安之舉起第一碗:“此碗敬兄弟,當領天下重任,輔佐翼王匡扶社稷,來個蔭子封侯、名垂青史,敢叫日月換新天?!?/br> “翼王千歲千歲千千歲?!?/br> 第二碗:“此碗敬江山,一寸河山一寸血,江山若割讓,怎么對得起地下流過血的春閨夢里人!” 眾皆緘默,雙眸含淚,在座的所有人,誰沒在戰場上失去過兄弟? 第三碗:“此碗酒敬英靈,身負血海深仇,安西軍的小將軍凌霄,北疆的澤親王許闊,流過血的二哥凌云,守國門的大哥凌川,全在身后,看著我們,此仇不報,枉自為人!” 造反最大的動力,個人前途命運攸關,剩下的就是血海伸仇:“報仇!報仇!報仇!” 凌安之悄聲問許康軼:“來使呢?” 許康軼指了指地下:“暫時關押在地牢?!?/br> 凌安之點點頭,眼波一轉,說道:“改天砍來祭旗?!?/br> 花折不明就里,看著很聰明,問題很堪憂:“今天氣氛正好,何不今天就砍?” 凌安之暗暗搖頭,心想這人果然是金玉其外,壞水其內,心里除了他們家翼王之外對別人全扔在了腦后,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己一巴掌打他腦袋上的強烈沖動,輕聲呵斥: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裴星元還在京城呢,反旗一舉起來,全天下都知道我還活著,當時奉命殺我的裴星元當即敗露,還不要馬上被扒皮抽筋?” 好像是這么回事,花折臉上一絲羞赧之色,不好意思的抬頭望天。 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他當即用手指指著天際—— “大帥,你看,天上出現彗星了,拖著長長的尾巴,好像貫穿了天際?!?/br> 凌安之和許康軼不自覺的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已經隱身多年的彗星重新顯于天下,整個夜空安靜寧謐,一尾彗星如幽靈般劃過浩瀚星空。 眾位將士剛剛安靜下來,見翼王和大帥突然抬頭望天,也不明所以的跟著向天上彗星看去。 花折腦筋一轉,眼睛燦若日冕的閃動一下,他覺得凌安之忽悠的不錯,當即現學現賣,突然跪拜許康軼,大聲說道:“殿下,上一次彗星出現,還是大楚建國之時,彗星尾部長僅數尺,尚且天下易主;而今彗星貫穿天際,是彰顯天命,大楚當改立明君!” 造反的三軍將士心下俱都悲壯,最缺乏的就是信心,沒有什么能比平西掃北的凌安之更給兄弟們添信心了,而今又彗星出世,更是信了許康軼是承順天命造反,軍官們只一愣,面面相覷后俱有歡喜之色,幾百條粗壯的嗓子一起重復了花折的聲音: “彰顯天命,改立明君!” “彰顯天命,改立明君!” 準備數日之后,翼王的黑色盤龍王旗、西北社稷軍齊刷刷藍底紅字的軍旗、凌安之黃沙昆侖的凌字帥旗將漫山遍野,二十五萬西北百戰之師精甲曜日,踏出了整齊的頻率節奏震徹京城的馬蹄聲—— 大澤龍方蟄,中原鹿正肥。 師出有名:匡扶社稷。 第199章 軍令如山 天地不仁, 以萬物為芻狗。江山不言,看人們義氣春秋。 無論時局如何激蕩,也改變不了春夏秋冬的規律,黃門關的初夏, 依舊白日草原艷陽,猶如天上流火, 晚上西域涼風, 還需要蓋上棉被。 好像除了許康軼被圣旨嚇的又病倒了,寫信告罪回復朝廷,稱病愈后隨來使入朝之外,一切表面上照舊。 此事不密則成大害, 事出緊急, 起兵的準備工作越完備越細致越好,當晚遣散了安西和北疆的諸位軍官們, 幾位高級將領便在一起開了一個小會。 許康軼、凌安之、花折、宇文庭、田長峰、楚玉豐、凌合燕、余情、元捷九個人, 連夜謀劃,眾人深知一旦起兵便沒有回頭路, 一路俱是要攻城拔寨,險不可言,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許康軼一向嚴肅, 此時更是面沉似水,他先再介紹一邊朝廷的將軍們: “朝廷雄兵百萬,能打硬仗的將軍雖然鎮守的地方分散, 其實不少,據我所知,西南總督武慈戰略計劃制定一流,攻守皆是一流;東北駐軍的提督蕭承布,擅長守城和打野戰;京兆尹宇文載光拱衛京師,赤膽忠心、勇不可當;現在駐守太原的中原軍首領是劉福國,中原軍當年已經被凌帥磨成了鐵軍;尤其是老將司空林光,多年來鎮守江浙,一旦大兵壓境,屆時會和武慈一起回援,凌帥,你壓力很大?!?/br> 田長峰知道許康軼說了這些將軍是什么意思,人貴自知,無論承認或者不承認,朝廷帥才數位,但是他們能謀劃全局的大帥只有凌安之一個。 凌安之天生就有那種勇者無敵的英雄氣概,他征戰多年,從未畏懼過,剛想說話,便看到宇文庭滿臉期待—— 宇文庭平生最喜歡打仗,多年前在賀蘭山就被凌安之招安,把愛好干成了職業,太平日子過幾天便渾身難受,而今征戰的機會來了恨不得像陣風似的沖出軍營,他接話道: “這兩年修了不少烽火臺,覺得手中的鉤鐮槍生了兩尺的鐵銹,覺得自己也不是將軍了,簡直快變成了泥瓦工,仗打的還不如在家做生意時候多呢,活的像個什么玩意兒?而今昏君將安西都已經割了出去,實在忍無可忍,我愿為大帥先鋒,第一個攻上二陰毒的城墻!” 宇文庭和弟弟宇文載光各為其主,想著左右不過打下了京城把弟弟活捉就是,料也造不成自己什么阻礙。 楚玉豐一直感念澤親王恩典,想到舊主便要眼紅:“天可憐見,終于給了我報仇的機會,要再那么窩囊下去,非得憂憤生疾,氣得我提前要去見澤親王不可。全不要和我搶,城破之日我要手刃了那個手足相殘的狗賊,到時候非親手把他手腳先剁下來做成人彘!” “…” 花折看了許康軼一眼,正好和許康軼的目光對上了,花折挑了一下眉梢暗笑,心道想手足相殘的“狗賊”在座的其實也有一位。 凌合燕當即大怒:“全都不許搶,你們以為老凌家女人是吃醋的?提早告訴你們好男不跟女斗,我要當先鋒,為我家兄弟凌霄和凌川報仇!” 說的好像男人們不想報仇似的,宇文庭牙酸的接口:“女人偶爾也得吃吃醋?!?/br> 凌合燕野蠻慣了,伸蒲扇似的大手就給了宇文庭一鐵砂掌,而后忿忿的向凌安之開火:“小猴子,你以前連個將軍都沒封我,太不公平了,還得四瞎子想起這事來,你不是總說內舉不避親嗎?回頭封我一個先鋒,記住了沒?” 宇文庭只覺得一口氣差點被揍的上不來了,急喘了兩口氣,凌合燕要是當了大官還了得,軍中男人別想抬頭了:“冠英將軍都當上了,你就不能放點心思在怎么嫁出去上嗎?” ——別老想和男人們爭軍功。 凌合燕覺得宇文庭平時在軍中一副世家公子儒將的做派,覺得風格詭異,武將就有個武將的樣子,英氣儒雅的怎么就那么不倫不類?兩個人沒少斗嘴: “我嫁不嫁也論不到你cao心,我說宇文庭,你是典型的富豪的架勢還在,富豪的底子已經不在了,你都成窮光蛋了自己不知道嗎?再敢對我出言不遜打你滿地找牙?!?/br> 凌安之也覺得茶水也有些塞牙,第一次聽到堂姐親口承認自己是女的,還要求他們男人在搶先鋒這個事上讓著她點,女中大丈夫。 宇文庭看向凌安之,眼神眨成了閃電求助的看著他,那意思是大帥你倒是說句話啊。 凌安之的墨綠色眼睛好像突然也得了眼疾,看余情看花折就是不看宇文庭,心道沒有你擋著堂姐就收拾我了,還是收拾你吧。 話題突然跑偏,許康軼實在聽不下去了,“咳”了一聲示意他們把話題拉回來。 凌安之視線在座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余情身上:“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又跟進來摻和什么?” 余情本來被凌安之留在了黃門關下的別院,用意不言而明。 可那么乖她就不是小黃魚兒了,入夜了之后才偷偷跟著周青倫混上了黃門關,她央著許康軼把她放進來議事,剛進門的時候就被凌安之狠狠的瞪了一眼,嚇得這半天沒敢吭聲。 估計她夫君想的是戰爭讓女人走開,不過堂姐凌合燕不也在此嗎,誰說打仗只是男人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四平八穩的說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雁南飛將軍今天沒在席間,不過他打小便和大帥負責安西軍的后勤,屆時讓我和雁南飛將軍負責后勤糧草運輸吧?” 宇文庭一口氣已經緩了過來,知道余情北方首富,對自己的相好經常一擲千金,這些年對凌安之輕飄飄的一出手基本全是百萬兩以上,這哪里只是后勤官,簡直是小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