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書迷正在閱讀:子兮 (1v2H)、完美替身、求你別秀了、追他的小狼狗是跑酷冠軍、重生后夫人每天福氣爆滿、聽說,你忘了我(1V1)《初戀5+1之卷三》、今夜盛放、隊友太會撒嬌了怎么辦、錯拿了萬人迷劇本的咸魚、豪門影帝官宣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天使們,給畢畢留言好不好,最喜歡翻大家的評論了,嘿嘿~~~ 第123章 清蟄伏者 “…”欲哭無淚這幾個字怎么寫? 如果說凌安之和凌霄有什么區別, 估計就是孫悟空和猴的區別——孫悟空還沒走,又來了一個猴。 凌安之和凌霄會合之后,折騰了一會太原軍,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 回到軍營中和幾個軍官交代了一番,旋即帶著二十騎親兵在城外和已經等著他們的花折會合。 之后風馳電掣一般, 騎快馬直奔甘州, 星夜馳騁,幾日后下午先到達了蘭州,凌安之和凌霄一頭扎進了軍營—— 甘州道亦是安西軍的轄區,凌安之之前每年都要來兩次, 和軍中幾個刺史以及當地的父母官太守俱是惺惺相惜的老交道, 先暫時了解了一下情況,過幾天和花折辦完了事再來巡防。 花折風塵仆仆, 不顧自己重傷初愈, 撲到了蘭州城外的試藥所里,藥物病號已經備齊。 他將最近在毓王府里得到的線索盡最大努力的排列組合, 將和許康軼身體素質類似的人著重看護,數百副藥一起下去—— 犀角、老參、虎骨是最便宜的成分,其他藥材如紅景天、太歲、海馬、黃魚鰾等更是珍貴稀有,是這些年他利用全國經商的機會四處高價購買儲存下來的, 價值連城,就這么喂騾子喂馬似的分門別類的灌了下去,由手下的醫師醫童按照不同階段步驟詳細記載, 如果有效,十日內就有反應。 花折等著第一批藥安排喝下去,已經快到三更了,他獨自一人,移步到了地下鎖著的病房,這是最大的一處藥房,也是他嘗試藥性最主要的場所。 后院地下大概有三五百間,每個病房里一個病號方便管理,對外是蘭州道駐軍的軍產,天王老子也查不到這里來—— 這些病號基本上是凌霄送來的俘虜,據說全是燒殺搶掠五毒俱全的,身上背著數條無辜人命,本就該死,沒什么值得同情的。 被花折二次激起病癥,之后再按方下藥,幾年來成千上萬服藥灌下去,基本每天都有人抬出去。地下一派死氣沉沉,每天早中晚三遍的消毒收拾,還是有難以言喻的將死之氣散發出來。 花折在蘭州主要做的就是這些,每次親自走過,對瘟石的病狀觸目驚心的就多一些,他想到現在的許康軼長眉俊眼,高貴持重,再看到這些人二次復發之后由內而外爛的慘不忍睹,疼痛哀嚎,就覺得心在被一刀刀的捅個稀巴爛。 此處是絕密,除了提供俘虜的凌霄猜到花折可能另有所圖,其他的人均只能接觸到一個階段的信息,還以為他在為安西軍研究什么治療瘟疫的藥物。 ****** 這分別一折騰天就亮了,凌安之、花折、凌霄、代雪淵等四人帶著侍衛,策馬前往甘州的小城金昌。 五年前,花折按照許康軼的指示,將劉心隱秘密囚禁在了金昌。 此次毓王獅子大開口向太原余家借錢,被許康軼黃雀在后別有用心的放大,之后此事不了了之。 許康軼心中曾細細推測過,毓王會有什么招數對付他和澤親王,思來想去,這些年來他們行事謹小慎微,也算是奉公守法,最大的把柄可能被查出來的,還是走私。 花折前一陣子在京城和毓王府的四處探查,蛛絲馬跡,猜到毓王手中有一些證據,不過是陛下不想讓澤王翼王兩個兒子同時有所損傷,沒有讓毓王繼續深入調查而已,所以許康軼的后招也不用出了。毓王只可能老實一時,現在估計正想著把證據弄的更扎實一些。 這些年來,許康軼身邊的近人經過了層層篩選,堅如磐石,走私線路、人員、銷贓方式等一絲風也不曾傳出去。 毓王為求一招致勝,憑借直覺,想過在凌安之身上打開缺口,可不曾想當年的安西提督也不是一窮二白的,青海的私產已經默默開采收歸軍用多年,弄的他半信半疑,鎩羽而返。 花折已經猜到毓王和金國有一些聯絡,曾經秘密的四處找尋劉心隱的下落。 畢竟劉心隱是這些年安插在許康軼身邊最近的人,隱隱知道她被囚禁了,人還活著,偷偷尋找的范圍不斷縮小,已經摸到了金昌附近,花折為求安全,已經在不驚動許康軼的情況下,秘密的轉移了她幾次。 也許在轉移過程中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劉心隱用心籌謀,可能利用各種機會和方式將消息暗暗的傳了出去,只要毓王能來救她,她就愿意成為毓王尋找證據中的重要一環。 還活著就會說話,而被囚禁不殺也不放,估計還是知道些什么。 劉心隱倒不用說太多,只說凌安之和凌霄在特定的時間段,曾經絕密的去過北疆,之后一路護送翼王進京就可以了。稍加思考,就知道凌安之一夜暴富的軍火應該是搭了澤親王的便車。 花折還有另外的擔憂,翼王已經中了瘟石之癥的消息,也只有劉心隱能夠坐實,萬一被毓王知曉,恐怕還會引起禍端;此次親自審問,看能否知曉些解藥的消息。 對于景陽帝來說,親王們自己走私,還是親兒子犯錯誤,幾個兒子相互平衡,均沒有起兵謀反的實力,大可以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斗來斗去終究翻不出他的手掌心,還是老許家的江山。 不過,如果親王再勾結封疆大吏走私軍火性質就完全變了,凌安之西北軍權在握,和親王在軍火上勾結,想做什么?謀反的罪名一旦坐實,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凌霄前一陣子在京陪著花折養傷的時候,花折告訴他毓王可能四處在探查劉心隱,凌霄仔細想透了其中關結,覺得此事關系他們家大帥安危,萬萬不能耽擱,回到太原軍中后馬上就和凌安之商議了細節。 凌安之和凌霄對此事上結論倒是和花折完全一致——利益關系太大,一個活口最好也別留下。 花折多年前對佘子墨和劉心隱上過各種手段,威逼利誘等一無所獲,他惦記著許康軼的病癥,這次絕望中抱著一絲希望,想要親自審問劉心隱。 事要絕密、干系重大,花折稱自己多有不便,務必請凌將軍親自動手;三人一拍即合,這次一起回到金昌就是要斬草除根;凌安之先派人暗暗的看守劉心隱看的更緊些,正好看一下她和外界溝通了什么消息。 ****** 大隱隱于市。 金昌城郊區一所低調肅靜的宅府的后院,天井下還隱蔽著一個保衛森嚴的地下室。 月光如水,照過層層疊疊的鐵柵欄,透過小小采光井將光輝灑入室內,地下室環境還算干凈,劉心隱多年來被花折幽禁,地點從來只有花折一人知道,翼王早年曾經變著法的詢問過幾次,可惜花折嘴比隕鐵還嚴實,只告訴他劉心隱還活著,其他的細節絕不透露,也就算了。 在地下室里光陰被拖慢,里外的聲音無法傳達,劉心隱被關在這大宅子的人跡罕至地帶,送飯的人每日早晚各來一次,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隔著一道鐵柵欄把飯放下,吃完了碗筷再傳出去,四時給她點針線繡活,讓她打發時間。 閑著的時間太長了,除了自己用凳子腿磨了一個木笛,外面的世界偶爾掠過天窗的流螢和蝴蝶也能給她短暫的驚喜,更長的是陷入無法排解的憤怒和苦悶中。 可能五年前代雪淵在她面前幾刀刺死了佘子墨,她的心也跟著多年含情守望的老鄉去了;多年來的牢獄生活,使她這朵金國之花過早的凋落了,她才二十七八歲,已經滿頭銀絲,眼角長出絲絲細紋。 嗚嗚咽咽的笛聲有時候順著夜色,能飛出去好遠。 她有時候也會想起許康軼,畢竟她一生中有那么多年,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接近許康軼,哄他歡心,騙他感情,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個人畢生孤寂,身邊連個隨便聊幾句天放松一下的人也沒有,后來也就上鉤了。 之后無論是把她當做一個jiejie似的情人也好,當做一個寂寞中的慰藉也罷,對她三千寵愛,不過綜歸是性情寡淡,毫無情趣,整日里冥想沉思,她從來不知道那個人在想什么,每一天過的太累了。 她也曾假設,如果當時一心一意的跟了翼王,會怎樣?許康軼心胸寬廣,言出必行,曾經不止一次的對她說過,過幾年他常駐京城,也許她會有所出,到時候來一步步的謀個母憑子貴。 也許有人出身就是錯的,她已然作出了選擇,便要落子無悔。 好人壞人,全要做到底了。 思緒正在飄忽,聽到身后最外層的門響了,她有點意外,這不是送飯的時間,平常絕不會有人來,不禁轉過了身子,睜著一雙曾經的含情目,抬頭向聲音來處看去。 隔著層層的鐵柵欄,竟然意外的看到了老面孔——一襲黑衣的花折輕輕的隔著柵欄坐在地下室走廊的椅子里,右手握拳支著下巴,和她面無表情的對望。 劉心隱幾年來恨透了這張臉,沒有這個人她當年可以和佘子墨全身而退、長相廝守,這個花折看似書生,手段卻狠毒的很,不著痕跡的幾步棋逼他們露出了破綻,還自作主張的殺了佘子墨:“花公子?多年不見,你好像沒有變化?!?/br> 花折倒羨慕過這殘花敗柳一樣的女人,他求之不得,她棄如敝帚,人間不如意莫過于此,他十指改為交握,傾身向前:“你知道我來干什么的吧?” 劉心隱當然知道是為了翼王,垂下眼瞼:“他還好嗎?” 花折想問許康軼的病癥,可有解決的辦法,隨即抬眼,細細注視著劉心隱的表情:“托你的洪福,估計不會好了?!?/br> 劉心隱一副早有預判,了然于胸的樣子,眉眼間閃爍著一點得意,說話慢條斯理:“五年過去了,他能活到現在,你確實有兩下子?!?/br> 許康軼才二十多歲,像一條蛟龍剛剛要入海,就要被別有用心者卡著脖子祭天。這個女人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也不足以解他心頭之恨,他坐直了身子:“劉心隱,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知道那點事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要你說了真話,今晚就放你走?!?/br> 這些話劉心隱前些年也聽過,她深知任誰也不會放虎歸山,恐怕留她一口氣也是病秧子的意思,“我都已經被放走了,你怎么判斷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花折不慌不忙:“不放你走,你更什么也不會說,何不賭一把呢?而且就算你走了,我也自信找得到你?!?/br> 劉心隱被關押太久,尤其最近兩年來覺得自己活的還不如地牢外的飛禽走獸,她心怦怦亂跳,她太渴望自由了:“也許我說完了,你馬上就殺了我呢?” 花折讓人如沐春風的笑了:“是翼王讓我來這里,他有信在此,不過他不想見你,他若留你,誰敢殺你?” 劉心隱不信:“信也可能是你仿他的字跡偽造的?” 花折隔著鐵柵欄將一封折疊裝訂的信遞給她,劉心隱半信半疑拆開信封,信紙上翼王飄逸整齊可以傳世的字跡,寥寥數語,是當年翼王被貶為翼西郡王,剛剛出京的時候沒有帶她,她深思熟慮后寫給翼王一首小詩:微風吹動心底淚,一處相思終不悔。 許康軼見信有感,回了她一封安西苦寒,如果愿意陪同,他馬上派人去接她。 后來許康軼未隔多久,果然就派人把她們接到了光城。 可惜等她以為終于可以貼近了許康軼身邊的時候,翼王身邊已經多了一個詭計多端、佛口蛇心的花折,略施小計沒用上五天,就讓她和佘子墨露出了馬腳。 花折見她目光中有所觸動,好整以暇的問她:“這下信我了嗎?” “翼王對你,信任有加,你徹底的擊碎他最后的少年情懷,這么多年也未見他再無條件的相信任何人,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到底瘟石的毒,怎么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117 23:57:42~20200119 00:28: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獨舞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紫蘇、藍領 20瓶;曉月闌珊 10瓶;獨舞 2瓶;讀者之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4章 借刀殺人 情人間的私信, 當然不足為外人道也,可惜花折偏偏是一心撲在翼王身上的間諜探子,這些年在許康軼身邊趁著有機會,把他身邊的物品已經全摸透了。 劉心隱寫給他這些信件, 被當時貼身伺候的醫官彩霞收在錦盒里鎖在書房隱秘的抽屜中,可惜后來彩霞陷在了突厥中被虐殺了, 許康軼一些價值連城之物無人打理均已蒙塵, 這些年連許康軼自己都不知道一些舊物放哪了。 劉心隱沉思良久,身上略有些顫抖:“拿紙筆來?!?/br> 花折站起身來,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才能不讓自己這種緊張恐懼表現出來, 壓住自己心下的顫抖, 緩緩的展開了這張剛剛被劉心隱寫滿了字的紙。 果然是一個藥方,其中幾味藥藥性奇特, 他從未用過, 他心下狂喜,難道這就是甘州瘟石的解藥? 半真半假也是好的, 他仔細甄別,至少真實的那部分可以提供些線索,他挨味藥仔細琢磨,漸漸的發現了不對頭:“這副藥應該是給翼王殿下治眼睛的, 治甘州瘟石的藥呢?” 劉心隱關押年頭太久,似乎有癲狂之狀,先是無聲的笑, 之后哈哈狂笑,似乎笑出了眼淚:“花折,你聰明一世,這么多年也沒有來問過我,說明你其實知道那個答案,只不過現在找不到別的法子,走投無路才帶著絕望來我這里罷了,你心似明鏡——” 劉心隱收起笑聲,一字一頓:“無、藥、可、救?!?/br> 花折一閉眼,整個人瞬間有些頹然,壓下心頭失意緩了半刻鐘,他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走廊里的兩邊的燈光仿佛照不亮他掩入黑暗中半邊臉頰:“劉心隱,既然不知道藥方,你也可以說說其他籌碼來換個自由——” 花折好像渾不在意的撣了撣廣袖:“比如,當時你和佘子墨在殿下身邊有一些外圍的內應,只不過你二人出事,那些內應不再敢生事,潛伏下來罷了,你可以說說當時的釘子還有誰,我也放你走?!?/br> 劉心隱理了理白發叢生的鬢角,她那么多年的時間里,只在研究許康軼,倒是了解他一些對身邊下人的風格:“這個問題不是他問的吧,是你自作主張?”花折抬眸淺笑:“劉心隱,殿下這些年文斗武斗,已經將這些有隱患的人全除了,你說說間諜是誰印證一下,換自己一條生路,一點也不虧?!?/br> 許康軼和許康瀚對下態度不同,這些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允許手下內耗,也不會無故濫殺身邊的人,做的更多的是自己的隔離保密功夫,劉心隱、佘子墨事后,查有實據的已然處理,其余無從查起的也只不過外放或者邊緣化了而已。 太平日子倒也沒事,可如今形勢漸近,諸多事項猶如干柴,碰到點火星便可以一觸即發,留之終究無用,花折扯幾句謊言,也是印證一下這些年自己調查名單的懷疑罷了。 劉心隱閉上眼睛,先是冥想,后來嘴角咽了一絲笑,若說有人天生仁義,對身邊和天下人均心懷悲憫,認為生命可貴應當珍惜,可能說的就是許康軼了。 她睜開眼睛,滿面不懷好意:“花折,我送你一道送命題,可以告訴你當時外圍接應的名單有誰,但是我也知道許康軼不會殺他們,你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查無實據,僅憑懷疑你敢隨便濫殺無辜嗎?你應該知道許康軼不允許任何人對他身邊的人下手吧?” 花折輕蔑的挑了挑一側嘴角,雙腿交叉靠在了椅背上:“劉心隱,把名單列下來,你知道的那些,早就已經過時了?!?/br> 地下室靜謐的滲人,只有劉心隱刷刷點點寫字時紙張輕微的嘩嘩聲,彈指一揮間,一張一氣呵成未有任何停頓的名單就遞到了花折的手上。 劉心隱將筆放下理了理鬢角,美人的姿勢還在,不過美人的容顏已經不在了:“你是聰明人,應該辨別得出這份名單是真的,可我還真想知道你會怎么做?你如果有能力除了這些人,說明你能拿捏許康軼,你想他還能不能容得下你;你不除這些人,這些人便如芒刺在背,一直讓你cao心?!?/br> 花折覺得這女人自作聰明的可以,殺人分幾種,不一定要親自動手,比如借他人之手,他現在身邊的殺手都是頂級而且現成的,比如凌霄和凌安之。 他不再說話,向黑暗處的代雪淵伸手做了個向上起的動作,然后緩緩起身,順著走廊和臺階,腳步聲消失在了的暗室中階梯的盡頭。 劉心隱本沒希望花折真會放了她,死馬當活馬醫罷了,猝不及防的,地下室一道道的鐵柵欄緩緩的依次升起來了。 月光的清輝猝不及防的撒了進來,全帶著誘人心魄的鉤子,涂勻了一種叫做自由的毒藥,來誘使她一步步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