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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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是北方的一線城市,一條大江將城市分成了江南江北兩部分,五千米的跨江大橋橫陳在江上,連接著兩岸。a城整座城市都很繁華,各種產業欣欣向榮,外地來此務工的人也如過江之鯽,江南江北的發展程度不相上下,但較真起來,還是江北更勝一籌。 近十年來城里房價翻倍翻倍地漲,陳之和前年打算在寸土寸金的江北購一套大平層把家里二老接到城里享福,但陳父堅決反對,他當了一輩子警察,節儉慣了,過不慣驕奢的生活,職業使然,老頭擰得很,誰都說服不了他,陳之和無奈只好讓步,就在江南的好地段上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這才把二老接了過來。 雖說這套房子不比江南的大平層,但總歸是高檔小區的房子,均價不低,周圍的配套設施不錯,交通也便利。 陳之和把車停進了地下車庫,抱著孩子乘電梯上了樓,門鈴才撳下沒多久門就開了。 陳嘉玥見到人就喊:“奶奶?!?/br> 陳母開口就問:“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br> 陳之和把陳嘉玥放下:“不是和您說了,帶小丫頭去玩了?!?/br> 陳母拿下陳嘉玥的小書包,問:“吃飯了嗎?” “吃啦,小叔叔帶我去吃了漢堡?!标惣潍h自己換了鞋,抱著新買的芭比公主套盒蹬蹬蹬就跑進了客廳。 陳母拿出一雙拖鞋給陳之和,忍不住訓他:“怎么能帶她去吃垃圾食品呢,還不知道干不干凈,多不健康啊?!?/br> “偶爾么?!标愔蛻读司?。 他換了鞋走進屋里:“老頭兒呢?” “他個臭棋簍子還能去哪兒?” 陳之和會意一笑:“喲,退休生活還挺滋潤?!?/br> 他目光一轉落到在沙發上專心給娃娃“梳妝打扮”的陳嘉玥身上,壓低聲音問:“您怎么讓我把小丫頭送這兒來了,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大哥大嫂出什么事了?” “別提了?!标惸该碱^一皺,滿不贊同道,“你嫂子今天覺得身體不舒服,你哥帶她去醫院做檢查,人醫生說了沒什么事讓她別焦慮回去安心養胎,她呢,非覺得自己動了胎氣,一定要住院觀察,你說住就住吧,這倆人可倒好,只記得惦記肚子里的那個,倒忘了肚子外面的那個?!?/br> 陳之和使了個眼色,回頭看了眼陳嘉玥,見她專心致志地沉迷在裝扮游戲中,沒注意到大人的談話才放心。 陳母嘆了口氣,怫然不悅,聲音倒是壓低了:“六點多才給你爸打了個電話讓我們幫忙接下孩子,估計是幼兒園的老師提醒他們才想起還有一個女兒,你說,哪有他們這樣當父母的?” 陳之和見太后動了怒氣忙安撫:“得,您也別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br> 陳母氣不過,還要再念叨幾句才過癮:“你都不知道,你嫂子每個月上門來抱怨,說為了給老陳家生個長孫她多不容易,她和之驊兩個壓力怎么怎么大,要還月供要供玥玥讀書家里還要各種開銷,說白了就是哭窮,你爸心軟,總是幫補著他們還以為我不知道呢,他那點退休金都快被拿光了?!?/br> “她也真是不知道什么叫知足,想當初他們那房子的首付還是我們給付的,她娘家可沒出一分錢,想到這兒我就生你爸的氣?!标惸覆环薜?。 陳之和的大哥陳之驊年長他五歲,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陳之驊的房子也在江南,他比二老更早幾年搬來城里,當初他結婚要買房,首付還是陳父給湊的,正巧那時陳之和的事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資金周轉不靈,就因為這個,太后一直頗有怨言,覺得老頭子一碗水端不平,又偏心。 陳之和自己倒不太在意,老頭子那點錢扔到他這兒都激不起一點水花,而且那時候正是他們父子鬧得最僵的時候,就算給他,他也不會要的,倒不如給大哥買房,好歹能促成一樁婚姻。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就算他是老總也不例外。 陳之和聽母親又要提這一茬,立刻叫停,摟過她的肩幫他順氣:“嘖,怎么又提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老頭兒想給錢就讓他給,反正有我養著你們,您就安心跳廣場舞吧,餓不著您?!?/br> 陳母瞥了他一眼:“你嫂子就是覺得我們倆老人有你養著所以才心安理地要錢,還想順著我們薅到你的羊毛,她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 “是是是?!标愔透胶偷?,“您老人家慧眼,誰能瞞得住您啊,消消氣,氣多傷身不劃算?!?/br> 陳母瞅著他,從鼻子里哼了聲:“你要是真想讓我高興,就趕緊成家,都三十歲的人了,業也立了,該考慮下終身大事了,你哥三十歲的時候都有玥玥了,你呢?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積極……” 該來的還是來了,陳之和覺得腦門上的緊箍咒越來越緊了,他馬上正經起來,故作深思了下才鄭重地開口:“您說得對,我也急啊,這不正找著呢么?!?/br> 他頑劣地挑了挑眉:“嫂子前陣子說要把她的遠房表妹介紹給我,我覺得可以考慮下,沒準兒成了呢,您覺著呢?!?/br> 陳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得,當我沒說?!?/br> 第2章 梁言在幼兒園里走了一圈,檢查了下門窗,最后把所有的燈關了才和門口的保安大叔打了個招呼去附近的公交站等車。 紅芯一幼在江北,她的家在江南,她進一幼后本想和好友一起在江北租個小公寓同住的,但她的mama蔣蓉教授堅決不同意,一票否決了她的提議,她只好聽命住家里。 其實上大學的時候身邊很多同學都羨慕她的家在本地,平時周末就能回趟家,但梁言自己并不這么想,如果她當初能自己做主,她會選擇去省外的學校就讀。 下班到現在,蔣蓉教授已經給她發了很多條微信,從一開始還算溫聲的詢問到后面就是不耐煩地夾槍帶棒的質問,梁言告訴她自己在加班她還不信,總懷疑她出去玩了,勒令她趕緊回去。 蠻不講理,梁言撇嘴,賭氣地沒再回復。 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有些后悔下午吃點心的時候沒多吃點,正想著要不要先去祭奠下五臟六腑,回家的公交車就來了。 跨區的公交車很早就停運,這一班也許就是最后一班,梁言不敢錯過,否則她就得打的回江南,作為剛開始工作的社畜,她并沒有多少積蓄。 去往江南的這一班公交車上人很多,此時仍算是晚高峰期,江北的上班族多,又因為江南租屋的租金相對便宜,很多外地人會傾向于住在江南,所以工作日早晚高峰的跨區公交都會擠成個罐頭。 夏天天熱,車上開了空調,這么多人擠在一個密閉空間里,每個人身上都帶有不一樣的味道,混在一起像是生化武器,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放倒一群人。 梁言被擠在車門口附近寸步難移,等車過了跨江大橋后每一站都有人下去,那之后車上空間才寬裕了些。 一路走走停停,梁言回到家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了,她又累又渴又餓,進門就直奔廚房,拿了瓶水擰開蓋猛灌了幾口。 “還知道回來啊你?!?/br> 梁言咽下一口水,回過頭看到不知何時進來的人,抹了抹嘴,喊了聲:“媽?!?/br> 梁母不悅地哼一聲。 梁言關上冰箱,轉過身誠誠懇懇地說:“我今天真的加班,七點才走的,不信您可以問園里的保安?!?/br> 梁母乜她一眼,剛要開口訓幾句就聽到她的肚子發出了不文雅的聲音。 梁言訕訕一笑,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腩:“您聽,我的肚子都給我作證了,我要是出去玩還能不吃東西嘛?!?/br> 梁母知道梁言的德行,從小到大干啥啥不行,論吃第一名,此時見她這樣,她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梁言沒指望蔣蓉教授會給自己留晚飯,她從冰箱里拿出昨天訂了沒吃完的披薩,切了兩塊放進微波爐中加熱。 邊上梁母還在嚕蘇:“你一個幼兒園老師加什么班?” 梁言解釋:“有一個孩子的家長一直沒來接人,我就陪孩子等到了晚上?!?/br> “這不是保育員做的事嗎?” 微波爐“?!绷艘宦?,梁言馬上戴上手套取出披薩,同時回答:“我現在還在實習期,本來就要多做點事的?!?/br> 她又默默在心里補了句,要不然別人真會覺得她憑關系空降進去還什么都不干的大小姐。 “你這就是給人當保姆,我當初就該逼著你去復讀,兩個大學教授的女兒去當幼兒園老師,像話么,這真是說出來我都覺得臉上無光,別人知道了會覺得我和你爸教子無方,連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還當什么教授!” 蔣蓉教授這是老調重彈,梁言已經聽慣了,她嘴里吃著披薩,還抽出空支吾著回應她:“那我就是比較笨啊,又沒有人規定教授的女兒就要比別人聰明,就要上清華北大,就不能當幼兒園老師?!?/br> “別人的女兒可以,我蔣蓉的女兒不行?!绷耗赴迤鹉?,表情從不悅變為了惱怒,連眼神都尖銳起來,活脫脫像是訓導主任。 梁言一怵,下意識立正站好,隨后就聽蔣蓉教授厲聲道:“楊敏儀畢業后進了外企,你呢,從小到大就不如她,學習差人一大截,現在工作也是,你擁有的資源難道不比她好么?” “真是不爭氣?!?/br> 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或許都會被父母拿來和別人家的孩子相比,梁言的情況就比較特殊,她從還在蔣蓉教授肚子里的時候就有了競爭對手,或者說是“仇敵”更貼切些。 梁言低頭吃著披薩,沉默聽訓不回一言,類似的話她已經聽麻木了。 梁母訓誡學生似的,口氣比對學生嚴厲苛刻多了,看到梁言沒點反應,又見她只顧著吃,心里不知第幾次覺得她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不知進取,辜負她的良苦用心。 這時,外面傳來了的動靜,有人進來了。 梁母沉著臉走出廚房,幾秒后梁言就聽到她質問:“幾點了,怎么才回來,去哪兒了?” “我還能去哪兒,晚上有課?!币粋€男人回復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教學安排嗎?周五晚上你有什么課?哪個年級哪個專業的,你說說看?!?/br> “你這是在干嘛?我上課還需要向你報備是不是?” 梁言窩在廚房里把披薩吃了,聽到客廳里的爭執聲越吵越烈后,她趕緊收拾了東西,貼著墻根遛回了自己的房間。 門一關,她背靠門板,總算覺得世界清凈了。 累了一天,回家又遭了這么一遭,梁言覺得自己身心俱疲,她嘆了口氣,抬手胡亂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后放下包換了套休閑的衣服,拿過平板趴到床上,隨便點了一集《蠟筆小新》,沒過多久她就呵呵呵地傻樂起來。 對她來說,沒什么事是看《蠟筆小新》解決不了的,實在不行還有《櫻桃小丸子》呢。 梁言才看完兩集動畫,就接到了齊萱打來的視頻電話,齊萱是她的大學好友,兩人同個專業,她現在進了a市的一所公立幼兒園,也是名幼師。 梁言接通視頻,齊萱上來就問:“嘿,干嘛呢?!?/br> “看動畫片?!?/br> “蠟筆小新?” 梁言翻了個身,沖著屏幕點點頭。 “我說你都來來回回看多少遍了,看不膩啊?!?/br> 梁言搖頭:“不會啊,多有趣?!?/br> 齊萱努努嘴:“你啊,和園里的小朋友一個樣,幼稚?!?/br> 梁言感慨一句:“我要是真像他們那樣就好了?!?/br> 齊萱立刻問:“這星期在紅芯過得怎么樣???” 梁言哀嘆一口氣,嘟囔道:“還不就那樣,雜事多,和周圍的同事都不熟,說不上話,怪尷尬的?!?/br> “哎呀,剛開始都這樣的,適應一陣子就好了?!饼R萱開解她,“紅芯是出了名的私立園,你能進去就已經很不錯了?!?/br> 梁言撇了下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我媽找關系把我塞進去的,我這種人肯定是職場中最讓人鄙視的‘空降兵’?!?/br> “哎呀,你別這樣想,她們要是瞧不起你那你就更要好好干啦,不能讓她們真把你看扁了?!?/br> 梁言又嘆一聲,道理她也懂,所以她進紅芯之后就和上戰場一樣,每天都戰戰兢兢地繃緊弦,一有活兒就搶著干,一刻都不敢閑著,就怕別人覺得她是靠關系進來打醬油的,這一個星期過得簡直比大四的實習還累。 齊萱也嘆氣:“其實我這也累,我跟的那個主班,什么活兒都讓我干,功勞又全是她的?!?/br> 梁言聽她也沮喪起來,就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喪了把她也搞得情緒不好,她一骨碌坐起來,反過來寬慰她:“哎呀,剛畢業哪有不累的啊,等過了陣痛期就好啦,你不是還想去看你愛豆的演唱會么,努力攢錢呀?!?/br> 齊萱聽到愛豆就來勁了:“對啊,我得努力向我愛豆靠近啊,攢錢看演唱會,坐vip席!” “加油加油!” 聊到這兒,齊萱突然湊近屏幕好奇地問:“欸,紅芯說是貴族幼兒園,學費那么貴,你們那兒的學生家境都不錯吧?!?/br> 梁言想了下:“我也不太清楚怎么樣算家境不錯?!?/br> “看車啊?!?/br> 齊萱這么一提,梁言倒是想起了晚上來接陳嘉玥的男人:“今天倒是有一個開賓利的,小朋友的小叔,看上去就很有錢的樣子?!?/br> “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