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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劍皺著眉便想同人對罵,見他這般,季華清立即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向對方施禮,“先生莫怪,我朋友曾被假道士騙過,故而見到道士便心生憤慨,生怕有其他人被假道士騙了。 此次是他魯莽,我們自然也相信這位是貨真價實的真大師?!?/br> 這一段話說得妥帖,富貴男人的臉色由陰轉得平和。 對方扭頭望了眼中間的大師,季華清立即會意,“星劍,向大師道歉?!?/br> 江星劍本是不服氣的,奈何季華清一句“星劍”將他的火氣全澆滅了。 罷了,道歉就道歉。 他扭過頭,向著那裝神弄鬼的道士大聲道歉。 見對面的這群人態度也算誠懇,拿著符紙和桃木劍的大師冷哼一聲,還是認下了江星劍的道歉。 這一遭過后,中年男人扭頭繼續求大師,彎腰鞠躬的,看起來極其敬重他。 江星劍嘟囔道:“這架勢,家里得鬧了幾個月的鬼了吧?!?/br> 林詠扇手中的扇子一敲,砸在他頭上,“別說話?!?/br> 道士的劍穗在空中畫了個弧。 “行,那我們繼續祭神?!?/br> 大師點頭,手中的桃木劍重新揮動起來。 山間的符紙隨著風吹起,吹得滿天皆是。 上方用朱砂勾勒出形狀不一的形狀。 也讓余遠之等人生出了好奇心。 這是要干嘛? 道路兩旁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數了一數,聽起來起碼二十來人。 哭泣聲陣陣地從旁邊傳過來,莫名地,給林間山道染上一股陰森的意味。 后方出來十來個人,中央一位富貴女人嘴里絮絮叨叨,眼睛紅腫,看起來已經哭過了。 她旁邊的一男一女手綁在背后。 男子頭垂下去,表情麻木,女子無聲哭泣。 在他們身后,還有兩對男女這般綁著。 “這是怎么了?私奔被抓了?”江星劍摸不著頭腦。 余遠之左看右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他伸手拉扯季華清的袖子,“夫人,你看第一對的耳朵?!?/br> 季華清順著他的說法看過去,男女耳垂上皆有一片粉色的花圖,圖案一致,顏色一致。 “天!難不成傳說是真的?!”江星劍驚呼出聲。 他扭頭看了一圈,見其他人都緊緊盯著被綁起來的男女,腳下挪動往季華清身旁靠近。 他望了眼季華清,小聲說:“那師兄,我們趕緊進城吧,師兄不想看看自己未來的伴侶是否在我們之中嗎?” 江星劍說著,眼睛晶亮看著季華清,生怕對方想不到他指的是自己。 那雙眼睛實在太熱烈了,看得余遠之心中發酸。 他動了動手腕,鉆進袖子里悄悄握住季華清的手。 這是他的夫人,不是別人的。 季華清感受到手上的溫熱,眸中生出笑意,另一只手伸進去輕拍余遠之的手背,柔聲道:“倒也可以過去看看?!?/br> 他笑望余遠之,捏了下余遠之的手心。 真的也好。 若是真的,屆時所有人便能知曉他與遠之是天生的一對了。 風中飄著朱砂與香火的氣味。 余遠之等人來的時候,富貴男人家的祭神儀式已經快要完成了,這會兒道士的桃木劍已經收了起來,一眾人也準備打道回府。 后來的隊伍中,富貴女人望向旁邊年輕貌美的女兒,放聲大哭:“女兒啊,那是什么姻緣神啊,她分明是詛咒你,不肯許你一個好人家,倒讓你和一個窮酸鬼在一起?!?/br> 被指責是窮酸鬼的男子面無表情,任由富貴女人罵他。 頭垂下來,看著沒有半分生氣。 他沒什么反應,反倒是他旁邊的女子先受不了了,哭著說:“娘,別說了,旭哥是個好人。 娘你別這樣,我真的只想和旭哥在一起。 你就成全我們吧。 你看山中的姻緣神都承認我們了,娘你為什么還要這般阻攔我們?” 富貴女人號啕大哭,“你看看你,中了什么邪啊,還幫他說話。 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到大,好不容易等你長大了,準備給你說個好親事,結果你卻遇見那詛咒,給你憑白招惹來一個趕不走的麻煩?!?/br> 這麻煩自然指的是女子旁邊的年輕男子。 大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連余遠之都能看出來兩人不對勁,“那女子看起來也中意那男人啊?!?/br> “說不定是兩人為了在一起故意欺瞞爹娘呢?!?/br> 江星劍越想越有可能,當即提議,“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br> 其他人自然也無異議,幾人乘著馬車跟在一眾祭神的人下山了。 富貴夫妻圍著道士說話,道士的聲音從前方傳到后方來,“他們之間姻緣聯系得太過緊密了,神靈很是中意,我剛剛已經問過神靈了,神靈不同意拆散他們。 不過我同對方談了談,懇求了半天,神靈表示愿意再想想,并且讓我下個月再過去一趟?!?/br> 富貴夫妻連連稱好,感激不已。 余遠之懵了,“這都有人信啊?!?/br> 季華清輕笑一聲撓了下余遠之的手心,惹得余遠之身體僵直不敢動彈。 窗外飄過來一張符紙,林詠扇伸手接住,垂眼看去,“青州上好的符紙,貴啊?!?/br> 抬眼望向車外,滿地的符紙散亂m'm嚯ge氵夭艸冫欠地鋪成一片黃色的海,不禁感慨,“愛女心切,病急亂投醫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