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大，又冷，許渺渺將寧遠讓進去。

    兩人腳步聲輕輕的。許渺渺把門關上，室內很暖和。

    許渺渺坐下，看寧遠把粥打開。

    蓋子一掀開，帶著生姜氣息的香味撲面而來。許渺渺很喜歡喝咸骨粥。外面的粥也不知道怎么煲的，煲得特別的爛，米全部都開花了。冬天喝一口下去，無比的滿足。

    此時的許渺渺像等待喂食的乖寶寶。

    寧遠將一次性勺子遞給她，許渺渺擺擺手，起身去廚房拿了一把勺子，說：“我用這個?！?/br>
    “小心燙~”寧遠出聲提醒，許渺渺已經咽了一口了，真的好燙，她將粥在嘴里滾了一圈，才咽下去。

    寧遠忍不住愉悅的笑了起來，伸手摸了一下許渺渺的頭：“傻姑娘?！?/br>
    許渺渺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順便把寧遠的手給拍掉。好好說話行不行，當她阿貓阿狗呢，總摸她的頭。

    許渺渺疑惑的也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就一個毛絨絨腦袋，有什么好摸的。

    “你吃嗎？”

    許渺渺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寧遠。許渺渺的眼睛很漂亮，圓圓的，寧遠能夠想像許渺渺嬰兒時期估計是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的那種。

    她的眼很圓，兒時應該更圓。眼睛里似有水一般，亮晶晶，水汪汪的。她這樣望著他的時候，寧遠只覺得心都要化掉了。

    曾經強勢的要闖入她的生命中，他做到了，現在只是開始，卻斷沒有放手的道理。

    寧遠的嘴角帶著一抹寵溺的笑容，搖了搖頭：“不用，看著你吃我就飽了?！?/br>
    末了，寧遠又補充了一句：“嗯，因為你秀色可餐啊?！?/br>
    許渺渺無語了，寧遠這嘴，真的是油嘴滑舌的。

    男生在這個年紀，大部分跟女生說話都是結結巴巴，哪有寧遠這樣的。

    “噓，不許笑出聲，不然我爸媽下來了，把你打出去?！?/br>
    許渺渺覺得自己膽子確實大，把寧遠都領進家里幾回了。

    “你確定不餓？我給你弄點餃子吃?！?/br>
    許渺渺喝完了粥，很滿足，笑得眉眼彎彎的。

    寧遠看得也是滿足，眼神已經很隱忍和克制了。真的想早點長大，長大了，就能把許渺渺娶回家了。

    別人都說許渺渺淡漠，但寧遠覺得，許渺渺的內心是柔軟的。說著冷漠無情的話，其實她比誰都有情。只是，她表達的方式不一樣。

    她口口聲聲說著嫌棄他的話，說他將來能做什么，其實許渺渺又比誰都容易滿足。

    只是一碗咸骨粥，她就可以露出這樣幸福的笑容來。

    許渺渺起身，寧遠伸手拉住了許渺渺的手。

    “不用了，我一會出去吃個夜宵。許渺渺，你今天是病人呢，我怎么舍得你干活?！币驗椴环判?，所以才過來看看她。

    梁會的態度，在電話里就表達清楚了，寧遠不認為許渺渺回到家來，能得到妥當的照顧。

    許渺渺的視線落在寧遠的手上，他握著她的手，隔著衣服，現在感覺不到他的手溫。

    他還是那種嘻皮笑臉的態度，許渺渺這一刻卻不反感。

    “行啊，這可是你說的。我難得今天好心一回，某人沒口福那就算了?！?/br>
    許渺渺桌子收拾干凈，立即趕人：“好了，你人也看了，我粥也喝了，快回去吧?！?/br>
    她揮了揮手，將寧遠往外送。

    寧遠絕倒，過河拆橋，用完就扔！

    “喂，我專程趕過來看看你，你不是這樣的吧。吃完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是今天才認識我??？”許渺渺回得理直氣壯，將寧遠往外推。

    寧遠剛出了門，許渺渺就把門關上了，這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趕他走啊。

    寧遠沒動，站在門邊，滿臉怨念的盯著那扇門，我盯，我再盯，盯盯盯，總會開了吧。

    就在寧遠放棄，想轉身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寧遠的眼睛瞬間亮了。

    許渺渺探出一個頭來，面無表情的說：“還不走??？路上注意安全?！?/br>
    說完，不待寧遠有什么反應，許渺渺又把門關上了。

    她背抵著門，嘴角情不自禁的翹了起來。

    許渺渺將門鎖好，走到三樓去，她開了窗，站在那里看寧遠走了沒有。

    寧遠正在走，卻驀然回頭，許渺渺立即躲在了窗簾后面。

    寧遠只看到窗簾微動，卻沒看到許渺渺，心里有那么一丟丟失望吧。

    不過這樣也挺好了，寧遠看了看，還是沒看到許渺渺，就放棄了。

    他轉身往前走，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斷過。

    這樣也挺好了，想當初他倒在巷子里的時候，許渺渺可是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腳，還叫他要死就滾遠點死。

    什么時候，她的態度一點點的改變的呢？

    寧遠想不通是哪一天了，嗯，他有信心，將來許渺渺也一定會迷得她不要不要的。

    寧遠的身影沒入黑暗中，他一直不知道，許渺渺這天就站在窗簾后面，看著他的背影離開。

    許渺渺去刷了牙，洗了個臉，心情愉悅，又刷了兩張試卷。

    雖然知道七天后，要面對劉瓊的訓，許渺渺覺得沒到那天之前，啥事都沒有。

    *

    轉眼間，是去學校領成績單的時候，順便還要開個家長會。

    高三了，借著這個機會，學校也要跟家長們溝通好。

    不管家里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只有半年不到的時間，應該多給孩子加加油，鼓鼓勁，讓孩子考上理想的學校。

    至少不要拖后腿。

    “媽，今天開家長會，你和爸誰去？”許渺渺穿好衣服下樓來。

    到了樓下，許渺渺愣了一下。今天許珍珍穿得特別漂亮，精心打扮過的。許珍珍現在正是好年紀，這一打扮要比平常漂亮幾分。

    “姐，你要去哪??？”

    梁會替許珍珍把頭發弄了一下，眼里是滿意的笑容。

    看向許渺渺，可能是心情好，臉上也有幾分笑意。

    “渺渺啊，我要陪你姐去相親。是你姑介紹的人?！绷簳沧套痰?。

    許青易會嫁人，條件好，田興平又是個能賺的。

    梁會做夢都想許珍珍嫁個有錢人。不然像她這樣，嫁給了許光輝，只有吃苦的份，沒享過什么清福。

    許珍珍不一樣，嫁個有錢人就不用這么辛苦了，還能貼補家里。

    像兩個兒子都是不爭氣的，娶的媳婦家里條件也不怎么樣。尤其是許民偉，想到二兒子，就又想到蔣家，梁會的心里就煩上了幾分。

    “那我叫爸去?！?/br>
    “你爸哪里有時間，他還要守著店呢?！绷簳]了揮手，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如果有什么事，叫老師給我打電話。你這孩子不需要人cao心，我們去不去有什么關系?！?/br>
    許珍珍拉了拉梁會的手，說：“媽，快走了啊。不要遲到了?！?/br>
    梁會轉移了話題，母女倆抱著胳膊往下走，梁會還在說：“女孩子要矜持一點，你去這么早做什么?？隙ㄊ且屇蟹降劝??！?/br>
    許渺渺聞言，唇角勾了勾。

    她就不贊同這句話。守時是一個人的美德。尤其是對有錢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花個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等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的相親對像，許渺渺不覺得對方有這樣的耐性。

    “爸，我去學校了?！痹S渺渺對許光輝說了一聲。

    “好。渺渺啊，對不住了啊?！痹S光輝搓了搓手。

    許渺渺看著許光輝，眼里神色平和許多，心里卻是有點憐憫的。從小到大，只要梁會做了什么，都是許光輝來道歉的。

    她不需要許光輝的道歉。

    “爸，沒事，我媽的個性我明白，我能往心里去嗎？”許渺渺打著哈哈。

    她可以做到不恨梁會，但心里是怨過的。

    都是mama的孩子，為什么要區別對待。

    而且她是老幺啊，都說家里都是偏疼老幺的，可是在許家不是這樣。

    她的成績這樣好，她也這樣懂事。放了學放了寒暑假，也從來不去外面瘋玩，整天都是在店里幫忙，梁會還是不滿意。她到底想要什么樣的女兒？

    許渺渺騎著自行車去叫周羽。

    周羽剛吃好早餐。

    “你家里誰去參加家長會？”

    周羽往許渺渺身后看了看，沒看到人。

    “我媽有事，我爸不能走開，沒事。他們不去也好?！痹S渺渺話里有話。

    她這次考試成績肯定不太理想，交了一半的白卷，能好才怪。

    周羽沒聽懂，哦了一聲。

    她沒想多。說：“爸，我和渺渺先走一步，一會你自己趕過來啊?！?/br>
    店里這時還有人吃早餐呢。

    “好，閨女，快去，爸絕對不誤事兒?！?/br>
    周爸是每次家長會都不落下。

    周羽小的時候成績是班上吊車尾的。小學六年級之后，慢慢的給力?？忌狭艘恢?，也是吊車尾。

    但她一路都在進步，現在在高中部成績雖然沒進前兩百名，但若是要考個二本還是可以的。

    每次家長會上，周爸都是樂呵呵的?；厝サ臅r候，都會夸周羽，說周羽又有進步了，下次如果再進步一點，那就更棒了。

    每次周羽都是深信不疑的。

    周爸覺得周羽是隨了他，腦子不好使。但是沒關系，笨鳥那就先飛唄。比別人多一些努力，總可以考上大學的。

    事實證明就是這樣，周羽的成績一直很穩，每次都是穩定的在往前進步，從來沒有后退過。

    他就這樣說著善意的謊言，鼓勵著女兒。

    許渺渺呢，就是他們這些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許渺渺和周羽關系好，周爸從來不在周羽面前說許渺渺如何如何優秀，也不說如果你有許渺渺的一半就好了。

    他不說，還不準周媽說。

    小巷子這一片區，誰打罵孩子的時候，都會提一句許渺渺，說如果你們這些兔崽子有許渺渺的三分之一就好了。

    說得多了，導致那些孩子小的時候，可排擠許渺渺了。

    許渺渺你不是能嘛，我們就不跟你玩。

    連帶著大了，懂事了，看著許渺渺，心里還是有不滿的情緒。

    而周爸不肯這樣說，是覺得本來孩子是你的，別人家的孩子再優秀也不能變成你家的。那就應該多看看自己孩子的優點。不要去跟別人家的孩子比。

    許渺渺反正就是羨慕周羽有這樣一個爸一個媽，挺好的。

    她有時也寧愿自己平庸一點，只要有一個愛她的爸爸mama就可以了。

    *

    許渺渺和周羽到時候有點晚了，榜單前擠滿了人。

    寧遠是一大早就過來了，睡不著。

    他考試那天發揮的挺好的，雖然因為許渺渺發燒心神不寧，但對著試卷的時候，他就投入了進去。

    這次成績他覺得他考得不錯，但肯定還是超不過許渺渺。

    寧遠到了兩百名榜前，第一時間是去看第一名。

    名字不是許渺渺，寧遠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他又往前十名那里溜了一遍，還是沒有許渺渺。

    寧遠不可置信。

    許渺渺一直穩坐年級第一，現在沒考好，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受不了打擊？

    寧遠一把揪住身邊一個男生的領子，兇神惡煞的問：“同學，你給我看看，這次年級第一，是不是許渺渺？”

    那男生被嚇壞了。

    許渺渺沒考到年級第一關他什么事??？

    看著寧遠頭上標志性的菠蘿頭，男生反應過來，是寧遠啊。

    有人給了寧遠一個綽號，大魔頭。有人傳見過寧遠朝人動手。

    他們對寧遠是敬而遠之。

    現在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就是寧遠，男生腿都嚇軟了，他的個性本來就是偏柔弱一點的。

    “別，別別打我，許渺渺沒考到第一，她在九十九名?！?/br>
    寧遠松開了男生，連忙往后看，九十九名，許渺渺。

    這幾個字，寧遠怎么覺得這么刺眼呢。

    再回過頭，人群中，許渺渺的身影如此顯眼。

    南方女孩子多嬌小，許渺渺一米七三，穿了平底鞋也能一米七五了。

    她身材高挑，鶴立雞群一般，寧遠一眼就看到了。

    想也沒想，寧遠走過去，伸手捂住了許渺渺的眼：“許渺渺，別看?！?/br>
    許渺渺有點困惑。

    寧遠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

    因為眼睛被蒙住，看不見，聽覺似乎更加靈敏。

    寧遠的聲音溫潤，此時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別的原因，帶了一點點暗啞，卻透著別樣的性感。

    “許渺渺，你聽我說，你這次的成績不太理想，你先做好心理準備?！?/br>
    許渺渺反應過來了，原來寧遠是在擔心她看了成績受不了啊。

    將他的手扒開，許渺渺的眼里哪里有沮喪。她的眼里有著狡黠的神情，嘴角卻是帶著笑意。

    “我考差了嗎？多少名？”她眨了眨眼。

    寧遠有點艱難的開口：“九十九名?！?/br>
    “哦?！痹S渺渺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問：“那你呢？”

    “啊，我？”寧遠反應過來，傻傻的撓了一下頭：“我忘記看我的了?！?/br>
    不過也不用他去看了，周羽一聲驚叫，從人群中擠出來，結結巴巴地道：“渺渺，渺渺，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寧遠是年級十六。渺渺，可是你，嗚嗚……”

    周羽難過得說不下去了，她一把抱住許渺渺，頭靠在許渺渺的胸口住，嗚嗚的哭起來。

    “渺渺，那天你沒發燒就好了。渺渺，我可憐的渺渺?！?/br>
    許渺渺無語望天，看了一眼寧遠。

    寧遠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然后受驚一般的移開了視線，可是臉上卻浮現出可疑的紅。

    許渺渺看著寧遠的臉紅紅的，問：“寧遠，你怎么了？不舒服？”

    “沒有?！睂庍h連忙答。

    看著周羽還在許渺渺身上蹭，寧遠不爽的將周羽拉開了。

    “周羽同學，麻煩你文明點。你的眼淚鼻涕都要蹭到許渺渺的衣服上了?！?/br>
    周羽反應過來，鬧了一個大紅臉。

    許渺渺對著周羽還是挺耐心的。

    “別哭了，我都知道了，不過是九十九名嘛。不過是一個期末考試，又不是高考，安啦?！?/br>
    說完，她輕輕拍了一下周羽rou乎乎的小臉一下。

    寧遠看著眼里都是艷羨，他也想要抱抱，他也想要被摸臉，啊啊啊……

    寧遠突然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周羽，你說我考了多少？”

    “十六名?！?/br>
    周羽的聲音剛落，學生們就看過來了。

    不是吧，四中的渣渣居然進了年級前二十？他們一定是沒睡醒。

    更主要的是，許渺渺居然只考了九十九名。

    “你們不知道吧，許渺渺有一張試卷交了半張白卷?！?/br>
    “啊，不是吧？真的假的？如果是這樣，許渺渺仍然很厲害啊。一半的白卷居然還能進前一百名?！?/br>
    “那是啊，聽說其他科基本滿分?！?/br>
    辦公室里，蒙建業氣壞了。

    許渺渺！

    交哪張白卷不好，居然交的是語文的。就是故意來氣他的吧！

    “蒙老師，悠著點，別生氣了啊。許渺渺同學呢，那天是特殊情況。突然發高燒，又剛吃了藥，考語文的時候考著考著就睡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幸虧也不是高考，沒事的。你看她其他成績都近乎滿分?！?/br>
    劉瓊嘴里是這樣說的，眼里都是笑意。

    許渺渺這孩子，多半是存心的吧。那天下午，也不只是考了語文。

    笑完了，轉過頭來，又是嚴肅的表情了：“嗯，一會到了教室，我會對她批評教育的?！?/br>
    *

    三人往高中部教學樓走去。

    寧遠突然反應過來，叫住了許渺渺。

    “許渺渺~”

    “嗯？”寧遠停下了腳步，許渺渺聞言嗯了一聲，也停下了腳步。

    周羽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也連忙停下來，看看寧遠要說什么。

    寧遠的心里心花怒放，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抑不住。

    雖然趁人之危不太好，可是呢，許渺渺這次輸了就是輸了啊。

    他本來以為還得想別的辦法才行的，可是現在，這賭約可以實現了，不要太美。

    “許渺渺，你說過的，只要我考試超過你，不論是什么樣的考試，大考小考周考高考都行，只要我超過你，你就做我的女朋友，你沒忘吧？”

    寧遠問得很認真，透著一點點的小心翼翼。

    周羽在一旁瞪大了眼，這個寧遠！

    真會見縫插針，不過她喜歡。周羽悄悄豎起了耳朵。她也想知道許渺渺怎么回答。

    “嗯，是啊，我記得?！痹S渺渺像是漫不經心的說。

    寧遠怔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帶了一絲魅惑的笑容：“所以，許渺渺，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了吧？你現在可以當我的女朋友了吧？”

    寧遠和周羽的心都揪了起來，準備聽許渺渺怎么回答。

    許渺渺一雙美目波光流轉，在寧遠身上掃了一圈，顧盼生輝。

    寧遠緊緊盯著許渺渺，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插在褲兜里的兩只手，緊緊握拳，緊張的。

    沒幾秒鐘的等待，但對寧遠來說，卻像是等了一個世紀之久。

    “好啊?！痹S渺渺應道，狡黠的笑意從眼里一閃而過，寧遠卻是傻掉了。

    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周羽也是有點懵了，許渺渺答應了？

    許渺渺往前走了兩步，拉著周羽的手往前走，回過頭，對寧遠說了一聲：“呆子?！?/br>
    說完，她輕輕笑了一聲，跟周羽率先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