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未婚夫他又在裝柔弱 第21節
后背衣服都濕透了。 換衣服不太合適,也容易著涼,她想了想,干脆把陸家最后一個褥子抱出來,裹在了陸時硯身上。 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原本她是想把他腦袋也埋進被子里的,但又怕他意識不清醒著,萬一呼吸不暢,掙扎不開就糟了,干脆就讓他腦袋漏在外面,不過她找了塊方巾把他腦袋包了起來,免得受涼。 等做完這一切,剛坐在陸時硯床前的小凳子上歇一歇,緩口氣,陳熙就聽到了村里公雞打鳴的聲音。 她微微錯愕,居然這么晚了? 轉頭朝外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地月華。 陸時硯退了燒,也這個時辰了,她該回了。 她把爐子里的火滅了,剩的生姜紅糖水,就這樣放在爐子上用余熱溫著。 一開始帶來的吃的,她也都給陸時硯放屋里了。 有雞蛋、有餅,等他醒了,爐子里添點火,燒點水,稍稍熱一下就能吃了。 到了這會兒,她終于感覺到了疲憊。 脖頸、胳膊酸痛。 眼睛也澀脹的厲害。 把一應物什收拾妥當,準備走的時候,她走到床邊,瞧著陸時硯呼吸平穩,臉色雖白,但至少比潮紅讓人放心。 月華從窗子溜進來,落在陸時硯臉上,映的他一張瘦削的臉越發蒼白。 但緊閉的雙眼,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高挺如玉的鼻梁,恰到好處的下頜曲線,瞧著分外乖巧,也分外可憐。 他這張臉確實生的好。 但一睜眼,就怪冷的。 尤其是瞧向她的眼神,更是冷漠。 她看了片刻,沒忍住,在他臉上戳了戳。 “陸時硯,我守了你一夜,腰酸背痛眼冒金星,你可別死了……” 剛戳了一下,陳熙澀脹的眼睛就是一亮。 唔! 好好戳??! 于是她又在他臉上戳了一下。 想到電視劇和小說里的狗血劇情,她便道:“你這條命現在是我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可不準死?!?/br> 見陸時硯沒反應,陳熙收起了心思,最后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用你報恩,好好活著就行,可千萬別死了??!” 時辰不早,該做的也都做了,說完這句,陳熙便沒再耽擱,轉身離開。 昏睡中,覺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陸時硯,迷迷糊糊聽到有個聲音跟他說,要他好好活著,要他不要死…… 很溫柔,很溫柔。 他好像在哪里聽到過,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 只覺得,好像還有個溫軟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 那人似乎就在眼前,他努力睜眼,想要看一看是誰,可他好累,也好痛,眼睛怎么也睜不開,迷迷糊糊他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瞧著似乎是個姑娘,很陌生,又有股莫名的熟悉。 但沒等他看清楚,便力氣耗盡再次沉沉睡去。 怕吵醒陸時硯,輕手輕腳出屋的陳熙,壓根沒注意到床上的人眉頭蹙了起來,還朝著她的背影使勁瞧了瞧。 一出了屋,她就被山間涼意冷得打了個寒顫。 她搓了搓胳膊,小跑著出了院子,從外面栓上門,披著晨露和冷月,快步往家跑…… 第15章 怔住 趕緊回家,還能再瞇一會兒。 今日還得繼續出攤呢! 這般想著,陳熙腳步邁得更快。 到家時,一夜沒睡踏實的陳母聽到腳步聲,醒了:“小熙?” “哎,”陳熙應了一聲:“時辰還早,娘你再睡會兒,我也去睡?!?/br> 陳母嗯了一聲:“那邊沒事吧?” 陳熙:“沒事了?!?/br> 陳母又道:“等會兒你別起來了,好好睡一覺,我和你爹忙活,等弄好了,走的時候再喊你?!?/br> 陳熙確實困得緊,主要是一直精神緊繃著,累得很,確實得好好補一覺,要不然出攤都沒法出。 “好?!彼?。 一躺倒床上,陳熙就被疲憊感淹沒,很快就進入夢鄉。 可能是因為陸時硯退了燒,再加上陳父陳母靠得住,這一覺,陳熙睡得很沉。 別說家里剁餡的聲音,就是雞打了三遍鳴都沒把她吵醒。 她是聽到陳父陳母在院子里小聲嘀咕‘讓小熙再睡會兒,等會兒再出發’,猛然驚醒的。 醒來一看外頭的天色,就知道時辰不早了。 “娘,是不是該走了?”她搓了搓臉,趕走困意。 “哎,”陳母馬上應道:“你再睡會兒吧,不著急,晚點去也沒啥?!?/br> 那可不成。 昨天第一天生意大好,就得趁著這股勢趕緊把名聲打出去,要不然,等旁人都學會兒了調這個油辣子,他們家就失去優勢了。 打從想到要做辣味,陳熙就沒覺得,自家能一直傲視別家。 她只是占了知曉未來的便利,并不比這個時代的人聰明多少。 從無到有,難。 但有了之后,再模仿那可就簡單多了。 而且這油辣子,本來也沒什么技術含量,更別說她已經做了出來,但凡是個精通此道的,嘗一嘗,就能嘗出來里面都用了哪些料。 做出來,左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而她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差,一直走在‘創新’的最前面,借此吸引顧客,掙錢。 當然了,陳熙的規劃里,也不單單只有這種捷徑,有些東西藏不了,也藏不住,但有些東西,卻是可以保持神秘的。 至于日后到底該如何,就到時候再看,現在說還太早了。 起床后,用涼水洗了臉,陳熙精神了不少,但瞧著黑沉沉的夜幕,陳熙覺得,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攢錢在城里租上帶院子的鋪子。 日日來回奔波,有驢車,累倒是不累,就是太影響睡眠了。 而且這‘通勤’時間太長,不劃算。 有這個時間,她可以干好多事。 “還困著吧?”陳母給她端了一碗紅糖荷包蛋:“要不今兒在家里歇著,不去了?!?/br> 陳熙吃著荷包蛋:“沒事,我已經睡了一覺,下午早些回就好?!?/br> 陳母有點心疼,但瞧她堅持,又驕傲又心酸,最后道:“那我抱個被子,等會兒車上你靠著我瞇著?!?/br> 瞇一路,也能補一補覺。 陳熙三兩口吃下一個雞蛋:“嗯!” “慢點吃,別噎著?!标惸付谝宦?,轉身回屋抱被子。 等吃完飯,陳熙又從屋里拿了點東西,這才坐上驢車。 比昨日晚了半個時辰,村子里不少人家亮起燈,準備做飯,驢車叮叮當當穿過村子往大路上走。 經過陸時硯家時,陳熙下車,把剛剛拿的一包紅糖從門縫里塞進去,而后直接跳上驢車,裹著被子補覺。 她剛從陸家離開沒多久,陸時硯應當沒那么寸,又燒起來。 時辰不早了,翻墻容易被旁人看到,放點紅糖他醒了能自己煮點紅糖水喝,至于旁的吃食,夜里送去的都還沒動,足夠了。 鄉間土路不是很平整,驢車晃晃悠悠,陳熙補覺補得斷斷續續,又一次被土坑墩醒,陳熙覺得,這樣不是個法子。 她那些門外漢的土方子,治標不治本,陸時硯現在就是個病秧子,今兒燒退了,但根沒除,難保不會反復,常常生病是注定了的,她還要忙家里的生意,每次都這樣照顧他大半夜,第二天再一大早去出攤,她會累死的。 就算不到累死折壽的份上,但睡眠不足,還勞碌,身體肯定扛不住要生病。 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她真不敢賭。 還是早些請大夫給陸時硯把病灶除了,把他身體養好才是正途。 這樣她也就不用再來回奔波,這么辛苦。 驢車晃晃悠悠,天漸漸亮了。 陳熙擁著被子,沉思良久,最后從布兜里取出昨日買的記賬的本本,用摸出從沒燒盡的柴上削下來的炭條,拉過一個小桌板放在腿上,借著灰蒙蒙的晨光,埋頭寫寫畫畫。 陳父陳母瞧見了,以為她是在記賬,都沒打擾。 等寫完,陳熙把寫滿了字的紙撕下來,揣進了袖子里,而后把賬本和炭條又放回了布兜。 昨兒在城門口碰到了女主十八娘,女主那么勤勞,今兒說不定也能碰上。 但她忘了一件事,他們今日出門晚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已經開了,再加上急著去南市擺攤,只能先把找十八娘的事放一放。 進城的時候,她笑著跟守衛打聽了下,今天只有一個很小的商隊進城,她先是遺憾了下,但又覺得,好運氣也不是天天都能有的,大不了就換個地方。 但一到了南市,瞧著還算可以的人流,陳熙就先歇了換地方的打算。 先在這邊把名氣打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