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入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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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聽到有人叫他,江吟想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有人用手撫上他的額頭,他聽到了林先生的聲音。 “別睜眼?!?/br> “林先生……” 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陌生,江吟要起身,卻被林先生按了回去,“別流眼淚,不然你這輩子都看不見了?!?/br> 江吟難得聽話,林先生轉頭將調好的藥膏涂在了他的眼皮上,接著用白綾一圈圈纏好。 “現在竟然還有人在養藍靈蝶,也真是心大?!?/br> 江吟覺得眼皮發涼,不由得問,“我的眼睛還好嗎?” “調養一陣再說吧,襲擊你的人用藍靈蝶的翅膀磨制成粉末,虧你命大,否則你就只剩下兩個窟窿了?!?/br> 江吟覺得周圍靜得出奇,又問,“為什么這么安靜?” 林先生抬眼看向江吟,淡淡道,“前幾日來了官差,將府上人都拖出去審問了?!?/br> “審問?不是已經查過賬本了嗎!” 江吟急著起身,林先生皺眉狠狠敲了敲他的腦門,“有人上書,斷言是江家害死了玉家老爺,小皇帝便派人徹查,這幾日府外一直有守兵?!?/br> “四meimei呢,她沒事吧?” “你四meimei回柳家去了,你現在安心養傷,江家的事我會代你處理?!绷窒壬鹕黼x去,屋子內便只剩下江吟一個人,江吟躺在床上覺得后背的傷口格外的痛,想翻身卻怎么也動不了 。 眼前一片黑暗,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幕事情又浮上心頭,江吟覺著心臟痛的要死,想睡下卻怎么也睡不著。 耳邊沒有什么別的聲響,他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同羅霜一起墜入河谷。 羅霜…… 江吟在心底念了一遍又一遍,卻沒人回應,那份失落感被越放越大,江吟搖搖頭,想暫時忘卻,那些回憶卻又找上門。 眼睛有些發痛,江吟才猛的回神,不由得在心底苦笑,自己倒是個受氣的姑娘了。 “還疼嗎?” 他聽到楊泮的聲音,江吟張張嘴,低聲道,“痛的要死?!?/br> “我沒想到會這樣,對不住?!睏钽剿磉?,誠心誠意道,“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吧?!?/br> “我不想打你?!苯鬏p嘆一聲,又道,“陪我說會兒話吧?!?/br> “我陪不了你,柳亦安要把jiejie化作骨灰,我要去盯著他?!睏钽粗鞅话拙c覆蓋的雙眼,帶著些許歉意,“是我太魯莽,我本來可以等你回來告訴你的?!?/br> 江吟忽然失了談話的力氣,他無聲的點點頭,聽到了楊泮離去的腳步聲。 屋子內又安靜下來,江吟偏頭,卻什么也聽不到。 今年的初雪來的早,一晚過去,銀裝素裹。 江瑤扯著軸線,抬眼向上看去,風箏越飛越高,軸線已經放盡,還沒來得及炫耀,江瑤卻被石子絆倒,江吟上前扶起她,她吐了吐舌頭俏皮道,“我剛想叫你看看呢,沒成想絆了一跤?!?/br> 江吟還沒說話,便有侍童前來,江瑤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見著自家哥哥快步離開。 自從騎射大賽后就再沒見江吟笑過,傷雖然好全了,可心里似乎有了一道永遠愈合不了的傷口。 她聽二哥說,前幾日他醉倒在了池邊,不住的流淚,林先生罰他跪在外面抄寫經書,第二天便染了風寒,高燒不斷。 今天才剛好些,江瑤本想逗他笑笑,可江吟興致缺缺,讓她不知該怎么辦。 沮喪之時忽然想起江吟的生辰,她便又有了主意,大步去尋江微。 江微正要離家,卻被江瑤攔下,他翻身下馬,聽她說完了話才開口道,“我要回潁州去,等不到十五了?!?/br> “我不管,你必須留下?!?/br> 江瑤皺眉撒潑,只是這招對江微并不慣用,他輕輕推開江瑤,臨走時還不忘叮囑道,“叫你三哥少沾點酒,省的被林先生罵?!?/br> “壞二哥?!?/br> 江瑤喃喃幾句,抬眼忽然見到一個熟悉面孔,她終于松了口氣,上前歡喜道,“阿瑞娜jiejie!” 阿瑞娜見了江瑤也有些驚喜,許久不見,這小丫頭長高了好多,江瑤纏著阿瑞娜把事情說了,阿瑞娜想了想,點頭道,“我幫你去置辦宴會,就當是給江吟一個驚喜?!?/br> 江瑤笑著點頭,又看向阿瑞娜身后的那些馬車問,“三哥說你去了西域,好玩嗎?” “我是去做生意的,又不是去玩?!卑⑷鹉刃α诵?,又道,“不過是些瓷器字畫,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br> 和阿瑞娜聊了好一會,江瑤才快步回了柳家,才剛進門便瞧見柳亦安在擺弄著什么,上前才看清,原來是個檀木盒。 “過幾日去江家給我三哥過生日吧?!苯庉p聲對他道,柳亦安抬眼看她,點了點頭,“你三哥還好吧?!?/br> “老樣子?!苯幙粗翘茨竞?,想起什么又問,“你什么時候把骨灰送回錦州?” 柳亦安一愣,扯扯嘴角道,“不急,等我把那人擒拿,就帶她回去?!?/br> “你……”江瑤猶豫了一會,但還是開口道,“葉落歸根,你不要太自私?!?/br> “我知道?!绷喟驳皖^不再言語,江瑤聳聳肩,快步離開了這里。 燈火通明,上元佳節,江吟托著下巴盯著面前的錦盒,墨已經干透,賬本上的糊涂賬一大堆,可他卻還未批改。 這是江瑤生辰宴時得來的,江吟看著這錦盒,剛要打開時,門卻被敲響,江瑤推開門來到他面前,笑著說,“三哥,快跟我來?!?/br> 江吟跟著她出了屋子,來到大堂卻嚇了一跳,見他這個反應江瑤不由得笑出聲,拉著他就坐時,江吟臉上的錯愕還沒消退。 “江兄是被嚇傻了?”玉無錯笑瞇瞇看著他,江吟回神,也笑了笑,“我倒是沒想到……” “今日你生辰,當飲三大白!”柳亦安將酒杯推到江吟面前,阿瑞娜端著酒杯替他斟酒。 “阿瑞娜,好久不見?!苯骺粗⑷鹉嚷曇粲行┕止值?,但他很快便調整好心情,起身對眾人道,“不醉不歸!” 酒水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刺激著喉嚨,江吟一杯接著一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阿瑞娜看著江吟的側臉,柔聲道,“有什么事困住你了嗎?” 江吟那雙眸子里溢滿了悲傷,可他還是微笑著,他不忍壞了江瑤的好意,心底的悲痛被強壓下去,阿瑞娜見他如此有些心疼,將他的酒換作了茶。 “酒醉只會更加悲痛?!?/br> “我只是……” 江吟看了看江瑤,發現后者正忙著同別人玩鬧,他便帶著阿瑞娜來到了門外。 “怎么樣才能忘記一個人?”江吟愁苦的看著她,阿瑞娜愣了愣,忍不住笑道,“為什么這么問?” “我覺得我快要瘋了,阿瑞娜……”江吟閉上眼睛,壓低聲音道,“我總是在做噩夢,夢見他離去,不管我做什么,我總能想起他,你明白那種感覺嗎?明明身邊已經沒了那人,卻還是下意識的喚他的名字?!?/br> “斯人已去,你要學著接受?!卑⑷鹉人坪跤X得這話有些殘忍,又道,“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你不能總是這樣?!?/br> “說起來容易……你知道嗎,我從前和他說過的話,那些經歷過的事每分每秒都在折磨著我,我倒像是個扭捏的姑娘了……” 江吟低下頭不再言語,阿瑞娜揉了揉他的頭發,輕聲道,“隨我去散散心吧,我帶你去西域逛逛,伊蓮娜一直想見你呢……” “怎么拉著阿瑞娜jiejie說起悄悄話來了?”柳亦安端著酒杯來到江吟身邊,阿瑞娜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拍了拍江吟肩膀,開解道,“別太傷感,人活在世,不過生生死死,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灞橋別柳,也是必然要經歷的?!?/br> “你倒是看得開?!苯靼櫭伎粗?,柳亦安笑了笑,自嘲道,“我終究是害了她,這筆賬我早晚是要還給她的?!?/br> “你們這些年輕人,千萬別被自己困住?!?/br> 阿瑞娜嘆了口氣起身離去,柳亦安放下酒杯,正色道,“你大哥有消息沒?” 江吟搖搖頭,回答道,“安公子也派人去查探過了,可沒半點消息,我怕……” “我前幾日得了一消息,是關于你大哥,你聽不聽?” 江吟聽了這話一愣,茫然道,“什么事?” “他們說你大哥被那幫羌戚人綁了去,做了那公主的駙馬?!?/br> “什么?” 江吟臉色一變,眼看就要發怒,柳亦安忙攔住他道,“冷靜點,這只是些市井傳聞?!?/br> “好沒意思的話,你以后少和我說這些?!苯靼櫭剂R了幾句,又道,“羌戚這會兒又沒了動靜,不會在醞釀什么大事,給小皇帝一個驚喜吧?!?/br> “你還是盼點好吧,瞧瞧江家現在的樣子?!绷喟才呐慕髌鹕黼x去,江吟看著門外的燈火喧囂,忽然想起了和羅霜的問題。 神明會實現愿望嗎? 會吧…… 江吟起身向外走去,舞龍的隊伍在面前經過。 由上千只燈籠制成的龍隨著人群的移動倒像是活了一般,江吟的臉龐被橘黃的燈光照亮,他癡癡看著隊伍,有幾個書院的孩童經過,用稚嫩的童音念著一首再熟悉不過的詩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 過渡章節,羅霜小朋友暫時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