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
幸虧她早前早已在朝中要職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而今才能與反她的朝臣們相互抗衡。 龍塌上,如今身為右丞的君陌璃摟著懷中愁眉不展的美人兒,用指尖輕輕順著她的發絲。 「晨兒無須煩心,殺雞儆猴,以敬效尤,為師一會讓人把那些反你的人殺了便是?!?/br> 洛熙晨輕嘆:「殺其容易,惟以殺鎮之,難以服眾?!?/br> 為不讓洛熙晨煩心,君陌璃轉移話題:「對了,中書令元凈清舉薦出身官宦世家、在前朝任官六年的秦江海,晨兒打算如何應對? 為師派人調查過,這二人是遠房親戚,元凈清此舉無疑是懷揣私心?!?/br> 洛熙晨垂眸:「戶部尚書趙倩南表面上勤勤勉勉,然而私下卻屢屢與朝中官員暗自勾結。我打算讓秦江海接任戶部侍郎一職,一方面既能安撫元凈清,另一方面又能讓秦江海和趙倩南相互制衡。雖我想破除門閥制度,可眼下還不是最佳時機。我初登大寶,根基未穩,朝中大臣又因我女人的身分對我甚是不服。那秦江海還算有能力,物盡其用,若他能替我牽制住趙倩南,也不是一件壞事?!?/br> 洛熙晨嗤笑一聲,復又開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因利而聚,利盡而散,此乃人之天性。當初趙倩南投靠于我,不過是因為蕭玄承大權在握,他走投無路,再加之利益驅使,所以我從未奢望過他會有什么忠心可言?!?/br> 「只是當日你又怎知他一定會投靠于你?」 「趨利避害是人之天性,有什么好奇怪的? 況且當日他都已經命在旦夕,他還有得選嗎? 其實當日,我自己也沒得選。當時劍雨樓群龍無首,蕭玄承又緊追在后,哪怕明知前方是龍潭虎xue,我也得闖一闖,興許還能闖出一線生機?!?/br> 忽然間,一太監急急忙忙跑來:「圣上! 不好了,圣上!」 聞此動靜,洛熙晨和君陌璃直起身子。 「何事如此慌張?」 「北統領他……他受傷了?!?/br> 洛熙晨心中一慌:「什么? 好端端地為何受傷?」 「據龍武軍所言,北大人率龍武軍巡夜,恰好撞見前朝余孽欲伺機行刺左丞閻大人,情急之下便以身替閻大人擋了一劍」 君陌璃極度不悅:「刺客呢?」 許是君陌璃殺氣過盛,那太監頭又更低了幾許,聲音顫抖:「當、當場自盡了?!?/br> 洛熙晨和君陌璃迅速趕至北冥的寢殿,宮人見狀急忙俯身行禮。 「奴婢參見陛下、右丞大人?!?/br> 「奴才參見陛下、右丞大人?!?/br> 洛熙晨連忙抬手制止:「免禮」復將視線投向御醫:「北統領情況如何?」 「秉圣上,北大人胸前傷口雖大,所幸并未傷及要害,不過這段時日仍需臥床靜養?!?/br> 「知道了。這段時日北統領就交由你親自照料,直至他好全?!?/br> 「臣遵旨?!?/br> 方才前來報信的太監此時在旁欲言又止,洛熙晨一眼看出他有話要說。 「想說什么便說吧?!?/br> 那太監戰戰兢兢:「據聞那刺客死前還曾說、說罪犯蕭玄承要在汴州起兵奪回皇位,匡復蕭國……」 始終沉默的閻凌也突然開口:「圣上,方才探子來報,說是近日探得消息,吐蕃、南詔、回紇皆是蠢蠢欲動?!?/br> 「知道了?!?/br> 洛熙晨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遮掩,令人看不清那眸底情緒。 待閑雜人等退去,洛熙晨忽地冷笑:「蕭玄承想起兵是吧? 好啊,甚合朕意。此戰,朕要親征?!?/br> 「晨兒,別沖動,當心有詐!」 「靜瑤,休要胡鬧! 蕭玄承蓄意挑釁,定是留有后手?!?/br> 洛熙晨僅是一笑:「放心吧,我不信他能翻出我的掌心?!顾龑⒛抗馔断蜷惲?「北冥有傷在身,皇宮不能無人坐鎮,你為相多年,熟悉朝堂事務,留守皇城最為合適?!?/br> 「那就由為師陪你去前線?!?/br> 「不,萬一宮中有變,我怕閻凌一個人應付不來。我希望師尊留下來助他,前線有我一人足矣?!?/br> 洛熙晨本做好了被君陌璃拒絕的心理準備,豈料后者卻異常干脆。 「好,為師相信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徒弟?!?/br> 汴州一處營區,幽暗的營賬內,唯有一盞燭火照明。 「太子殿下,洛熙晨果然中計!」 蕭玄承陰險獰笑:「很好,是時候讓她為自己的自負付出代價了。本宮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她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狼狽不堪的模樣了,想來定是很解氣!」 汴州城外,黃沙飄揚,戰鼓響,號角鳴,戰場氣氛肅殺,大戰一觸即發。 蕭玄承身披金黃戰甲跨于馬背之上,胸有成竹,氣宇軒昂。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援軍卻遲遲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