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給俞思淼重新塞進被子里,蔣慕風下床,拿過床頭的煙盒和火機去陽臺吹涼。 靠在露天護欄上吹著涼風抽了兩根煙,身上的燥熱才逐漸褪去,但蔣慕風眉心并沒有舒展,抬眸看著靜謐的夜空。 出道以來拍過那么多部戲,吻戲也拍了不少,從來沒有因為和女演員拍親密戲產生什么過度反應,入戲是戀人,出戲就是普通搭檔,僅此而已。 蔣慕風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孩。 上一次拍完戲走不出來是什么時候? 好像還是拍《涅槃》的時候,他一刀一刀扎在父親的“臉”上,血rou模糊,他被濺得滿手滿臉都是血。 拍完那場戲有半年多,他都沒吃過紅色的東西,看到就惡心。 他不是同性戀,但是能這么順利地拍好郁子夜這個角色,沒有任何性向方面的阻礙,和俞思淼有很大關系。 俞思淼的氣質太符合夏望這個角色,對那樣一個單純、善良、堅韌又充滿破碎感的美麗少年的喜愛和保護欲,仿佛已經無關性別。 和俞思淼搭戲的時候,他很自然地就能帶入郁子夜的人生去疼愛、保護他的少年。 甚至越來越分不清戲內戲外的界限。 * 俞思淼醒來的時候,獨自躺在偌大的床上,睜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頭頂奢華的大吊燈,猛得坐起來。 環視一圈,確定這是蔣慕風的房間! 身上的衣服觸感絲滑舒適,俞思淼低頭一看,純黑色的睡衣,袖子長了一截。 不是他的。 扭頭往旁邊一看,旁邊還放著一個枕頭。 可能酒喝多了也會免疫,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昨晚最后失去意識前抱著蔣慕風的脖子撒嬌的模糊畫面。 洗手間的門突然推開,俞思淼一轉頭,正對上蔣慕風的視線。 蔣慕風剛洗完臉,發梢還有水珠:“起來了,洗漱吧?!?/br> 雖然喝醉了忘了說了什么,但是一想到昨晚唧唧哇哇抱著蔣慕風撒嬌,俞思淼瞬間臉紅,趕緊從蔣慕風的床上下來,拘束地光著腳站在地毯上:“我回自己房間洗就行?!?/br> 蔣慕風聞聲點頭:“也行?!?/br> 俞思淼走到門口要穿鞋,突然又想起來衣服沒拿,折回來乖巧地笑著,從蔣慕風腳邊抱起自己的臟衣服:“那我先下去了慕風哥?!?/br> 蔣慕風看著面前的雞窩頭小孩努力陪笑臉的樣子,莞爾:“去吧?!?/br> 小孩聞聲轉頭就溜了,像干壞事被家長抓包又被放過般萬幸的麻溜跑了。 穿著蔣慕風的睡衣,雖然也不會有人認出來這是蔣慕風的睡衣,但俞思淼莫名地就是怕被人撞見,一路鬼鬼祟祟地回了自己房間。 陸嘉樹給他開門,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昨晚和暗戀對象共度良宵的感覺怎么樣???” 俞思淼臉熱,躺床上想了好一會兒,滿臉惋惜地嘆氣:“我喝太多了,不記得了?!?/br> 陸嘉樹看著俞思淼身上他沒見過的純黑睡衣:“他的睡衣,他給你換的?” 俞思淼這才反應過來,對哦,蔣慕風給他換睡衣了,那豈不是—— 什么都看到了?! 看著臉紅的快熟掉的小魚,陸嘉樹一臉壞笑:“一起睡的?” 俞思淼耳朵根快燙炸了,早晨起來他旁邊就有個枕頭,“應該是一起睡的吧?” 他晚上有騎著東西睡覺的習慣…… 昨晚不知道有沒有—— 他不會騎著蔣慕風睡了吧! 俞思淼一把拉過被子蒙住臉,人喝醉了應該身體發軟,沒有騎東西的力氣了吧! * 蔣慕風來片場早,于駿正在安排布景。 蔣慕風給了于駿根煙,兩人站在教室外邊的連廊上抽煙。 蔣慕風看著遠處剛剛升起的朝陽:“你說拍完同性戀電影,對性向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于駿猛得看向蔣慕風:“你對小俞——” 蔣慕風彈了彈煙灰:“沒有?!?/br> 于駿這才放下心,想了想道:“你拍完殺人狂,會真的變成殺人狂嗎?” 蔣慕風沒說話。 當然不會。 于駿:“演戲是體驗不同人物的人生,但演員也有自己的靈魂和信仰。即使會因為太入戲而一時走不出角色的人生,但最后終究還是會回到自己的本位。這就是演員?!?/br> 蔣慕風聽完想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今天拍的是夏望和郁子夜同居后一起上學的快樂時光,劇情輕松,拍攝氛圍也輕松,是全劇難得的一段明亮時光。 晚上下了戲,俞思淼來給蔣慕風還睡衣。 洗得香香的,疊得整整齊齊,雙手交還給蔣慕風。 蔣慕風接過來,俞思淼沒走,眨了眨眼睛:“慕風哥,你忙嗎?” 蔣慕風隨手把睡衣放床上:“不忙啊?!?/br> 俞思淼背著手抿唇:“吃雞嗎?” 蔣慕風:“可以啊?!?/br> 俞思淼立刻嘴角上揚:“胡蝶jiejie今晚有工作,龍飛正好有空,可以帶我們飛!” 蔣慕風看著小朋友欣喜若狂的樣子,挑眉,聲音不冷不淡的:“行啊?!?/br> 20分鐘后,陸嘉樹和俞思淼一起坐在蔣慕風總統套房的大沙發上。 落地后四人分頭撿物資,俞思淼撿了狙但死活沒翻著倍鏡:“誰有多余倍鏡,給我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