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一切,讓郝運來想起了“士可殺不可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太棒了,他居然連想了兩個詞語。 他抬腿朝體委的肚子踹了一下,體委瞬間把他放開,雙手捂肚,一臉痛苦。 旁邊的幾個男生,看著體委,也疼得往后縮了縮。 郝運來覺得不夠,還朝體委吼了一句:“he is better than all of you!coward!” 男生們沒想到,郝運來平日總是笑瞇瞇,吉祥物似的,除了好看一無是處?,F在不但敢發瘋反抗,還飆英文罵人。 十多歲的男生,正是要面子易沖動的年紀,二話不說就要教訓教訓這個小混血。郝運來知道打不過,跑不掉,只能雙手護頭,后背貼著墻壁慢慢蹲在角落。 這群人平時還算好學生,不敢動真格,只能打幾拳,踢幾腳泄氣。主要還是擔心落下傷的話,萬一小混血告訴老師,說他們以多欺少,那更得不償失。 上課鈴聲響起,幾個人陸陸續續停了動作,體委雖然臉上還是怒氣沖沖,但也算解氣。 臨走前,他俯身警告郝運來:“別以為叫郝運來,就能有好運。那么喜歡黏著獨孤朗,看你什么時候倒大霉!咱們沒完!” 說完,一群人烏泱泱地人離開了。 郝運來在地上蹲了一會兒,才慢慢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再回廁所洗了一次手。 他全身檢查了一遍,傷口倒是沒有,就是校服外套和褲子被踢得滿是鞋印,有些臟。 紙巾擦不干凈外套的鞋印,打算加水搓的時候,水龍頭的水沒控制好,整件外□□濕了一大片,沒法穿了。褲子的痕跡他也不敢擦,萬一把褲子也弄濕,那更難堪。 心里想著,放學回家,李青青看見他的校服這么臟,肯定得急跳腳,心里有些煩躁。 他手里拿著濕外套,有點狼狽地往教室走。 這是一節數學課,老師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郝運來因為遲到,被老師說了幾句。 他一聲不吭,乖乖站著挨罵,老師看他模樣也可憐,也不忍心說重話,就他回自己的座位。 獨孤朗早就回教室了,他打量著郝運來,一眼就看到他身上的鞋印,皺了皺眉。 郝運來的表情淡淡地,沒看出難過,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外套上鞋印混著水跡,顯得很臟。 獨孤朗提醒自己,別往旁邊看,別多管閑事,不然就真的甩不掉小混血了。 整節數學課,郝運來都很安靜,雙手趴在書桌上,偶爾咳嗽幾聲,沒什么精神。 數學課代表把試卷發下來,獨孤朗依然是滿分。平時,郝運來會給他吹至少100字打底的中英混合“彩虹屁”,今天卻沒有。 獨孤朗看著郝運來的后腦勺,心里浮現出很煩躁的情緒。老師在前面說什么完全聽不見,腦子里全是郝運來喊的那句:“he is better than all of you!coward!” 身邊說中文的人未成這樣袒護過他,倒是這個中英混雜的混血,替他說話,心里有點五味雜陳。 那么小一只,平日笑瞇瞇的,生起氣來,不但會罵人,還打人。獨孤朗第一次覺得郝運來這個小混血,挺有意思的。 快要下課,老師過來巡視,走到他們的位置。數學老師看郝運來趴著睡著,皺眉拍了拍郝運來,一碰就感覺不對。抬頭跟獨孤朗說:“你把郝運來送醫務室,讓校醫看看?!?/br> 聽見“醫務室”三個字,剛剛教訓過郝運來的男生,都轉頭看了過來,有些做賊心虛。 獨孤朗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以為郝運來只是心情不好,怎么還要去醫務室? 他拍了拍郝運來,發現他整個人在發燙,燒得昏昏沉沉,嘴里可憐呢喃:“好冷?!?/br> …… 郝運來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醫務室,手上插著針頭打點滴,有點反胃。 他記得自己在上數學課,整個人都很不舒服,本想趴在桌上睡一會,結果失去知覺。 迷糊中,他聽見身邊的聲音很嘈雜,但他累得很,開不了口說話。 然后,感覺有人粗暴地把他抱起……如果他中文準確點,就知道那不是“抱”而是“扛”,他像獵物似的,被人扛在肩上,腦袋朝下,快速跑出教室。 難怪,他有一段時間感覺腦充血,以及胃部有點疼…… 他眼睛朝旁邊看了看,獨孤朗坐在他床邊看手機。發現郝運來在看他,放下手機,手搭到床邊問:“醒了?” 這是郝運來第一次,看見獨孤朗關心人。不是硬邦邦挑釁,或者無語,是真情實感地在擔心。 郝運來手往胃部揉了揉,低聲問:“我怎么在這里?” 獨孤朗沒好氣:“你燒暈了過去,校醫說,可能最近降溫,你著涼發燒?!?/br> 這是郝運來從獨孤朗嘴里,聽見的,最長的一句話。 郝運來撐起上半身,發現身上穿著一件干凈的校服外套,有檸檬混著皂香的味道,跟他迷糊時的味道一樣,他看向獨孤朗:“你的衣服?” 獨孤朗此時也穿著短袖,他挑眉:“不然呢?!?/br> 校醫聽見聲音,進來給他重新量體溫:“38度5,燒還沒退。等這瓶點滴打完,看看要不要請假去醫院看看?!?/br> 轉頭跟獨孤朗說:“還有半小時就午休了,你給他買點吃的,藥不能空腹吃?!?/br> 獨孤朗點頭,轉頭問郝運來:“有忌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