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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有些歉意:抱歉,剛剛太困可能打了個盹,沒聽到你說話。 水畫空趁著女子出來的時候眼神往里瞄了一下,在燭火的光影下一眼就可以全看遍的房間擺設簡陋、空空dàngdàng的,幾個角落雖然在濃重的黑暗下看不真切,但也沒有什么可疑之處,水畫空莫名松了口氣。 女子隨手帶上門,聲音有些飄渺:你感覺如何? ???水畫空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哦,沒什么特別,不過和尸體呆一塊,時間久了,還真有點怕。 他苦笑了一下,卻沒有得到回應,抬眼望去女子正看著尸體出神,神色在燭火的搖曳下讓人琢磨不透,他心里有些發毛: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林諾之搖了搖頭,靠在墻壁上,眼神投向了遠方。 如果說一開始他懷疑是自己的幻覺,在安凌軒出現的那一刻起,又變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那么篤定的就是他的那種感覺,從上一世幾百年來的相守的默契,他才發現,那些年對他的改變,比前幾世加起來都要深。就像上一世安凌軒臨死前問他的一樣,他曾出現在他的世界中,他是不是并沒有太深的感觸,那時候他失望的眼神和悠長的嘆息。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聽過的一首歌,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不過也不算得不到吧,只能說源于自己的追求,才能更明白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更能放下自己的心結。起碼在任務之始,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林諾之將這些莫名的感慨丟開,又將安凌軒剛剛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重新思考了一遍。 這里有一個和你一樣的神魂,它的目的是,殺光你們所有。林諾之反應極快的就想到了,是任務者。 第二個任務者,是繼衛子光后他遇到的第二個任務者,正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難道是孟林?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的事qíng? 但如此一來,他所認定的亡者幻境又不攻自破了,這并不是死亡重現。如果他們都死了,外來者還有必要再一次一次的重復無用功?如果一切都會循環下去的話。 還有凌軒的暗示林諾之眸光一閃,有些被攪亂的記憶不自覺的浮現上來。 不,現在不是想真相的時候,他讓思緒澄空,堅定目標他要做的,是活到最后! 你只有一天的時間了,在明日太陽落山之前 這一次,只能靠你自己了。 溫潤的清風將他的右手包裹,輕輕描畫著他的手心,安凌軒就像他來的那么突兀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晚上怎么辦?我們進屋休息?水畫空也沒jīng力走動了,靠在一邊翻到的祭臺上問他。 林諾之看他一眼,垂眸:輪流休息吧,我剛剛盹了一會兒,還不困,你先進去休息,等我困了我再叫你,你別關門,到時候好聯系。 水畫空左右看了一眼,還是不放心:算了,我現在還不困,咱們先這樣吧,現在幾點了? 林諾之不置可否,隨意掃了眼時間:8點40。 周圍安靜下來,林諾之沒有了說話的意圖,水畫空也找不到話說,他覺得他們都一樣的茫然,說什么都只會更絕望,不如不說。 氣氛一時凝滯,水畫空一會兒才開口:要不咱們把尸體放隔間去吧,在這看著她死不瞑目的,總覺得心里毛毛的。 無妨。林諾之眼神在尸體和水畫空之間看了看,他很疑惑,尸體的改變看來并沒有引起水畫空的任何質疑。 不不是他一個人,哪怕是已經付出生命代價的死者們,在此之前好像也是潛意識的不愿意相信一些事qíng,對一些變化視若無睹。作為一個社會jīng英人士,林諾之并不覺得水畫空是個傻子,但是很顯然,對方只會跟著他的腳步走,被動的順著他的思路去想問題。從井月死亡的崩潰,追殺李鏡的瘋狂,到對他和巫女的惡言相向,再到現在糙木皆兵毫無頭緒,水畫空表現的一點都不合格。 林諾之并不認為一個真正從風làng里經歷過來的jīng英,表現的會如此不堪,事qíng已經接踵而來,水畫空能做到的僅僅是盡量控制qíng緒,卻無法做到理xing分析,細致觀察,導致林諾之只能孤軍作戰。 但實際上不僅是水畫空,他的妻子井月和李鏡也是一樣。雖然說死者的壞話并不好,但是井月確實刁蠻不講理,無禮又刻薄。李鏡更別說,打著知名畫家的名義,私底下偷竊財物,個xing也是冷傲不可一世,刻薄程度和井月不相上下。他們和水畫空一樣,xing格能力都差qiáng人意,在林諾之看來,都是不可深jiāo的類型。 再說說村里的四個人,一家侏儒癥的孟婆、孟李、孟林。其中孟李早在他們剛剛進村的時候就已經被害身亡,個xing從巫女口里聽來沒有壞話,青年喪妻,xing格寬厚,對待獨子也非常好,沒有家bào和任何不|良習慣,孝順又和善,若是巫女沒有說謊,為何會死于非命? 孟婆,也只接觸過兩次,身體瘦弱,身材矮小,說話含糊不清,嗯,當時水畫空只是說了幾句懷疑的話,這位有點耳背的老太太就追著他打,可見挺護短,林諾之還記得他之前也曾和她jiāo談過,老人身上那股腐朽的味道直沖他的嗅覺,味道挺重,所以他略jiāo談了幾句就離開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這樣護短的人,他想哪怕孟林真的是兇手,對方不抵抗的態度就說明即便如此,她也肯定不會揭發的,而且她自己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但兇手并沒有留qíng 巫女,雖然長相卓越,但xing格被動,遇事只會祈求信仰,個xing并不激烈,有些隨遇而安,她似乎一直堅信jīng誠所至金石為開,虔誠到迂腐,信仰破裂之后很茫然而不知所措,思維也如一灘死水,不起波瀾,說起來還是一個比較單純的人,對村子的熱愛毋庸置疑。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公正,否則不會見死不救,更不會隱瞞孟家的秘密了,除非孟林在她面前殺人了,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出面指證的。但她依然死了。 孟林,他也只看過兩次,披頭散發yīn沉瘦小,作為兇案的最大嫌疑人,無論他殺人的理由是什么,都免不了是心理扭曲瘋狂無人xing。如果外來者不是孟林,那么現在就還有兩個要他們命的人對他們虎視眈眈 他想起了那次被窺視的兩道目光。 如果,他所有的猜想都正確的話,這兩道目光的所屬人就是這兩個人。 那么,上一次輪回的關鍵他大概也清楚了,但顯然,這一次并不會那么簡單凌軒說外來者的目標是所有人,那么兇手也必在其列,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盡管敵暗我明,但是林諾之還是比較有信心。 他控制著自己盡量不去深想其中的聯系和原因,只將所有他想明白的事qíng和線索都整齊的擺放的腦海之中,等到明日事畢,再進行串聯,他的內心深處對凌軒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深信不疑,所以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盡管他看一眼水畫空。 水畫空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咳了一下打破了寂靜:你說兇犯今晚會不會來找我們。 我不知道。林諾之并沒有感應到有人在窺伺,現在他們都還清醒,顯然不是偷襲的好時機,現在他們是兩個人,兇手也是兩個人不對,之前他的猜測還有漏dòng,林諾之是知道其中之一是外來者,但是兇犯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假意合作?這也是一個可能xing,在事qíng沒有明了之前,他不能讓水畫空死了! 為此他收斂了之前的心qíng,重新布置了防范措施,也許是看到了他的認真,水畫空略微放心,決定先靠一邊休憩一會,兩人進行輪換。 萬籟俱靜的深夜,林諾之守夜久了也免不了眼皮沉重,jīng神不濟。說來也奇怪,他們饑餓感都沒有了,居然還會有疲勞感,他看著已經睡得死沉的水畫空想到。 這并不合理,林諾之眼皮眨了兩下,右手冰了冰臉頰,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他看了下時間,竟然已經是凌晨了。再過兩個小時,他就把水畫空叫起來。林諾之想著,眼睛看向院子。這一次沒有了巫女點燈,外面的紫色燈籠沒有亮起,一片黑壓壓的yīn影露在院墻外。 這個地方向來是見不到月亮和星星的,雖然夜空下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但可視度也沒有高到哪里去。大廳外的四塊門板被林諾之cha上了旁邊兩塊,留下中間兩塊空門,以便讓自己視野更好一些。還有兩塊做了隔板擋風,讓他們可以更好的觀察qíng況的時候不會被凍傻。 不過林諾之倒是覺得寒氣比之前幾天都弱了很多,他現在長褲短袖也并不覺得特別冷。 饑寒都不怕,居然還會犯困,也是怪。 林諾之的眼神瞄向石板,因為蠟燭的光線反光,石板上隱約可見閃爍的瓦片,不僅是這一條道,周邊已經被他擺了很多瓦片,來源于李鏡妄圖盜走的瓷器,如果他知道自己做賊偷出來的瓷器被他們摔成了碎片以作警報器,沒死估計也要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