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見過你爸了吧？”

    鄭警官問道，“喬磊的事，你和他說了沒有？他有說什么嗎？”

    宋淮沉默半響，垂下眼瞼，“……說了?！?/br>
    “父親讓我自己決定?！?/br>
    作者有話要說：我存一章明天晚六點發，免得斷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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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禁盜）

    宋淮在會客室等了一會兒, 喬磊很快就被兩個警察按著肩推了出來，手上還拷著一副銀光閃閃的手銬。

    喬磊的生母為了小兒子的前程，已經在喬磊被逮捕的當天就供認不諱，除了自己經手的幾條毒線, 她甚至還提供了和喬磊的電話錄音, 未經剪輯的二十分鐘, 給喬磊加上了最后一道、也是最牢固的一道的枷鎖。

    僅僅被拘留了一天，喬磊就已經變得格外憔悴，他眼下烏青, 像是臥著兩個茶葉蛋一般，平日里趾高氣揚的氣勢也不復存在, 像是疲憊到了極點，連伸爪傷人的最后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有人證也有物證，他一定是被審訊了一整晚，直到現在也沒好好休息。

    宋淮知道，也許喬振生還會惦念著自己的這個兒子，施與最后一根稻草, 但在有生之年, 喬磊都不會再有可能和他們抗衡、也不會再回到他們眼前了。

    為了防止嫌疑犯傷人，兩個警察守在一邊, 嫌疑犯和宋淮隔著一道防彈玻璃，只能通過一部電話來通信。

    宋淮定定地坐了半晌, 將話筒貼近耳邊, 道：“找我還有事？”

    喬磊沉默片刻, “他不來？”

    宋淮反問：“他會不會來，你心里不清楚嗎？”

    “正是因為心里清楚，我才知道他會來?！?/br>
    喬磊道, “他不是那種連告別都吝嗇施舍的人?！?/br>
    “他確實不是?？赡銈儾皇窃趦赡昵熬鸵呀浉鎰e過了嗎？”

    喬磊頓時一滯。

    “他給過你機會，甚至決定要放下這段往事，唯一的愿望就是遠離你，遠離那段他恨不得抹掉的過去?！?/br>
    宋淮輕聲道，“是你沒有好好珍惜?！?/br>
    “可能你父親沒有教過你，做壞人……”

    他說，“是要付出代價的?！?/br>
    “代價？”喬磊嗤笑一聲，“世上不止我一個壞人，再說我這樣的就叫壞了嗎？那喬振生呢，像他那樣的垃圾應該在牢里終身監禁吧？”

    “可是你們做不到?！?/br>
    “他哪怕是殺人放火，你們也判不了他終身監禁，無期會變成二十年，變成十年，最后變成五年，中間可cao作的環節太多了?！?/br>
    喬磊偏了偏頭，即使如此憔悴，他還是露出了一個像是勝利者般的微笑，“所謂的壞人，只是可以被制裁的壞人？你們的定義——太狹隘了?！?/br>
    “法律不會放過施暴者，只是早晚的問題?！?/br>
    宋淮沒有受他的激將法，無論喬振生結果如何，他兒子是已經折在獄里了，這一點不會有改變，也不必和他爭辯是非。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要掛了?！?/br>
    “著什么急？老熟人碰面，不再多聊兩句嗎？”

    喬磊懶散地靠在身后的靠椅上，目光透過玻璃、斜斜地落在了一旁的鄭警官身上，“十分鐘說話哪兒夠？能再寬限一會兒的吧？”

    “如果你說的都是廢話，那一秒都太多?！?/br>
    宋淮說。

    “怎么能是廢話？”喬磊摳了摳指甲，抬起眼瞼，“昨天下午，你是故意赴約的？你早就知道一切了，所以故意給我下套？”

    “我說過的吧？她有個兒子，未來想考警校?！?/br>
    “你母親清楚自己吸.毒多年，就算去戒.毒也是沒用的，這玩意一旦沾上，戒了也有復吸的可能。不僅如此，一旦她被抓，這將成為她兒子未來履歷上的污點，哪怕他真的能當上警察，說不定也會因為有個吸毒的老媽被同事排擠，事業毫無前途……”

    “我只是找到她，告訴她我的舅舅是教育局的局長，然后她就招了?！?/br>
    宋淮靜靜地看著他，“除了這個，其他什么都沒說?！?/br>
    喬磊沉寂了半晌。

    似乎是昨天因為受過打擊的原因，他顯得格外安靜，也不暴躁了，好像就這樣平和地接受了現實。

    “正常?！?/br>
    他冷漠地說，“那個女人……又膽小又自私，還愚蠢，隨便嚇一嚇就什么都招了?！?/br>
    宋淮也不點破他，“是嗎？”

    “那個死老頭子那邊呢？我的那半個親生哥哥?！?/br>
    喬磊握著聽筒，聲音低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喬振羽快大學畢業了，馬上就可以進入公司實習。喬振生也沒想瞞著，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了?！?/br>
    也許是預感到這是他們的最后一面，宋淮意外地好說話，都如實相告了，“整個香港不知道他有私生子的，可能只有你吧?！?/br>
    喬磊不禁握緊了拳頭，“他……為什么瞞著我？”

    “這誰能知道呢?！币苍S是喬振生對這個孩子還有最后一絲期望，也許是他還有那么一點做父親的仁慈，不想讓喬磊面臨這么殘酷的現實，又或者……

    誰會特意告訴一只家養的小貓，自家未來遺產的分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