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正等在那里，再一次看到布魯斯蝙蝠俠時的形象，當布魯斯穿上那身戰衣，他就又成了那個偏執孤獨，無法見光，卻拼盡一切努力要將哥譚帶出黑暗的黑夜騎士。

    這個時候，屬于布魯斯的傷痛，憤怒和黑暗殺意盡數被他壓在心底。

    他的心靈堅強，仿佛沒有什么能將他打倒，但他內部不斷壓抑卻愈加洶涌的黑暗又好像再推一把就能讓他瘋掉。

    所以小丑才會那樣專注于蝙蝠俠，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看蝙蝠俠被他毀滅，而是一步步地試探，想看這個男人能撐多久。

    蝙蝠女芭芭拉，就是小丑試探的第一步，小丑像一只慢慢織網的蜘蛛，中間是已經被黏住翅膀的黑色蝙蝠。

    而現在，束縛著蝙蝠翅膀的線注定要被斬斷。

    魏林看著被布魯斯抱著的女人，她腿部的肌rou萎縮已經十分明顯，連帶著她的身體整個都不健康地消瘦。

    魏林看到她的血條大概在第二格，看起來卻比布魯斯當初要難治療多了。

    但對魏林來說沒有什么不同。

    用過生命獻祭之后，芭芭拉的血條升到了頂端，不健康的面色紅潤起來，萎縮的下半身肌rou都瞬間充盈了起來。

    如果不是布魯斯的眼睛一眨不眨，一定會覺得眼前換了一個人。

    這樣的奇跡發生的這樣輕易，讓布魯斯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即便心神有些恍惚，布魯斯還是敏銳地注意到芭芭拉有所變化的呼吸頻率——她快醒了。

    看來連藥物作用都能恢復。

    布魯斯用注射的迷藥讓芭芭拉再次陷入沉睡。

    布魯斯沉默地坐在芭芭拉身邊。

    他深深注視著芭芭拉，她如當初一般靚麗明艷的模樣，只是更加成熟和沉穩，苦難并沒有將她打倒。

    布魯斯說不清現在內心的感覺，他總是不斷地在失去，他是蝙蝠俠，卻無能得好像誰都救不了，那種無力感會讓人發瘋。

    但現在，芭芭拉恢復了……

    “魏林……”

    此時，沒有刻意壓低的嗓音依舊沙啞異常。

    就連上輩子和他斗了近十年最后還拉著他一塊死的周文成也是。

    記得外國的心理學發展得還是不錯的，也比較重視這個，希望這些孩子能夠得到很好的引導。

    中年人離開了，估計是到底忍受不了身上的傷痛要去處理。

    那么至少也得大半天時間。

    地下室逼仄陰暗，潮濕還帶著難以言喻的臭味。

    這種擠滿了人的情況下，魏林一雙長腿簡直無處安放，偏偏右腿受傷根本動不了。

    第三次被帶著惡意踩到傷腿上的時候，魏林抬頭。

    半邊臉的血跡已經干涸，見慣了血和傷痕的孩子并不畏懼，但襯上那雙黝黑漂亮卻像惡狼一般兇狠的眼睛就不是一般的嚇人了。

    形狀優美的嘴唇微張著，卻沒有給人想要親吻的欲望，反而讓魏林森白的牙齒更加引人注目。

    頭發骯臟貼在頭皮上，根本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少年瑟縮了一下，眼里帶了驚懼，直覺發出警報，他咽了咽口水，默默收回蠢蠢欲動的腳，選了一個離魏林遠遠的角落縮著。

    昆廷瞳孔縮著，用雙臂抱著自己的腿蹲在角落里。

    那一刻，他以為魏林會撲上來用牙齒咬開他的喉嚨。

    太可怕了，這么不知道收斂身上氣勢和桀驁的人，肯定會被“GOD”第一時間折磨死的，就像科里一樣。

    明明只要求饒附和就好，為什么非要硬碰硬呢，被欺負侮辱也沒什么，至少可以活著啊。

    昆廷想到自己的已經死去的同伴，麻木不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水色，只一刻就又恢復呆滯的模樣。

    魏林抿了抿嘴唇，心底有些疲憊。

    所以他最厭惡對孩子出手的人渣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三觀沒有穩固，太容易誤入歧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