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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出去轉轉吧,安德魯用清澈的藍眸注視著羅暢,里面流露出的是滿滿的關心,你之前在外面一定是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但是現在你進了王宮,王宮里無法隨便出入,你被囿于這方寸之地一定很無聊吧。 羅暢沒想到安德魯會這么體貼,他的心中一暖,說:沒事,王宮也很好。 安德魯聽到羅暢這么說,眼睛眨了眨,笑容里面透出一點頑皮:那么你就當是陪著我出去玩吧,畢竟我一直待在王宮里面,感覺好無聊,早就想出去看看了。這次我們悄悄離開王宮,不讓別人知道我早就想試試這樣偷偷溜出王宮的感覺了。 聽到安德魯的話,看著他古靈jīng怪的樣子,羅暢的嘴角忍不住帶上了一點笑意,他感覺這樣的安德魯就像是一個頑皮卻可愛的后輩,讓他有種想要把安德魯當成自己弟弟寵的感覺。 于是他也不再拒絕,和安德魯換掉了身上華貴的衣服,改穿了一身平民的服飾,然后一起悄聲無息的溜出了王宮。 到了王宮外面,安德魯和羅暢見到什么東西有意思便去看一看,玩一玩,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通過這一天的游玩,羅暢覺得陪著安德魯竟然很有意思,因為安德魯雖然看著像個小孩子,但是卻是學識淵博,言談風趣,不論什么東西到他的口中都會變得妙趣橫生。 兩人一直玩到了到了傍晚時分,眼看暮色逐漸四合了,他們還有點沒有盡興。 不過因為天色實在是不早了,所以羅暢就準備讓安德魯回王宮,正在這時,安德魯卻是突然對他說,要將他帶到一個有趣的地方去,去完這個地方他們就回王宮。 聽到安德魯這么說,羅暢也就沒有拒絕,跟在安德魯的身后,任由他七折八拐的將他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里雖然風景開闊,但是羅暢卻并沒有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東西,他有點困惑的回頭去看他身邊的安德魯,想要問問安德魯這里哪兒有意思了,結果卻發現他的身側閃過一道金光,然后安德魯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羅暢正愕然著,就聽見腦海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殺光這里所有的人。 聽到這個聲音,羅暢不及反應,就感覺他的所有意志都被這道聲音完全壓制住了,他的腦海里面漸漸只剩下了這一句話在不斷重復,自己的意識在這道聲音下逐漸消失 他的表qíng變得木然,雙眼也逐漸變得無神,眼眸里原本透徹的紫色緩緩沉淀成了深到近乎黑暗的顏色。 就在羅暢的意志逐漸消失的時候,這片原本空曠的地方突然自遠方傳來了噠噠馬蹄聲,一大群士兵帶著煙塵,趕到了這片空地。 為首的將領看到這里竟然站著一個人時,有點驚訝,他發出警示,想讓羅暢離開。 卻沒想到羅暢卻動也不動,只是緩緩抬頭面對他,無神的雙眼看得人心底發寒。 就在這個將領心底起疑的時候,竟是看見羅暢緩緩從空中抽出一把長劍來。 這把長劍通體溫潤,仿佛是由白玉鑄成,劍體散發出一種溫和的氣息,仿佛能安定人的心神。 只是此刻似乎是因為主人心頭的bàonüè,這把劍白玉的劍身上竟是閃爍著一些青紫色的電弧,讓人看著便感覺到陣陣危險。 殺,殺,殺羅暢無聲的呢喃著,看著面前的這些人,渾身的靈壓完全爆發,將這些士兵們壓得喘不過氣來,一些基礎薄弱的士兵甚至被這股靈壓壓的七竅流血,當場死亡。 在這樣的靈壓下,看著周圍死去的同伴,聞著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士兵們都惶恐起來。 羅暢毫無感qíng的看著眼前這些人,將長劍提起,對著這些人緩緩橫劈。 隨著羅暢看似和緩的動作,他手上的玉劍爆發出了一股qiáng大無匹的力量,挾著毀天滅地的威勢,竟是將他面前的普通士兵幾乎全部斬于了劍下,有的人甚至直接被化為了齏粉,徹底消失在了天地間。 但是這群人里面卻不只有普通的士兵,還隱藏著許多這個世界的qiáng者,這些人使出看家本領,勉qiáng敵過了羅暢的一擊。 他們感受到羅暢qiáng大的力量,知道現在形勢嚴峻,于是連忙聯合起來開始對抗羅暢。 羅暢之前那一劈雖然看著非常威風,但是卻是幾乎消耗了身體里儲存著的大部分靈氣,而在這個世界里,因為力量體系不同的緣故,幾乎沒有可供羅暢調用的靈氣,所以那一劈之后,在這些qiáng者的聯手之下,靈氣不足的羅暢竟是受了不少傷。 但是此刻的羅暢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只知道要將眼前這些人全部殺光,完全感受不到身上傷口的疼痛,也沒有因為眼前嚴峻的形勢而想要逃跑,他只是以一種仿佛要玉石俱焚的姿態和這些人打斗著。 到最后這些人全部被羅暢斬于劍下,但是羅暢自己體內的靈氣也全部耗光了,為了將這些人殺死,他甚至傷及了根本。 眼看著這些人全部死了,羅暢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撐著手中的玉劍,半跪在地上,垂著頭,竟是口鼻都淌下了鮮血來。 第37章 而在殺光了這些人之后,羅暢腦海中的那道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他被qiáng行壓制的神志終于獲得了一絲喘息的空間。在自身qiáng烈的意志下,他原本無神的眼眸中終于漸漸現出了神采。 羅暢恢復神智后,首先感覺到的就是身上無處不在的疼痛還有體內翻滾的靈息,最后他竟是胸口一痛,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吐出這口血之后,羅暢反而感覺身體輕松一點了,他擦gān嘴角的血跡之后,就感覺被周圍沖天的血腥氣淹沒了這股血腥氣幾乎已經濃郁到了讓他幾乎無法呼吸的地步,他被這股讓人作嘔的氣息圍繞著,心里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感覺。 他緩緩抬頭,然后就看見了一幅滿目瘡痍,尸橫遍野的場景。 他僵硬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本命玉劍,只見原本溫潤的玉劍仿佛平添了一股煞氣,劍身上猶帶血跡,散發著厚重的血腥味。 他心頭一動,不祥的感覺越來越重,到最后他只覺得渾身仿佛再沒有一點力氣,哐啷一聲,手中的本命玉劍竟是從他顫抖而無力的手中脫出,掉在了地上。 羅暢無力的跪坐在了地上。 他對自己之前做的事qíng沒有一點記憶,但是他還記得他失去意識被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那道聲音控制的事qíng,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這里只有他一個活人,而他還滿手血腥。 所以眼下這樣可怕的場景是誰造成的,簡直顯而易見顯而易見到讓羅暢連欺騙自己都不可能。 羅暢嘴唇顫抖,看著周圍死狀凄慘的尸體,一時間心神大慟,竟是連道心都隱隱動搖了。 本來因為之前的打斗,他已經身負重傷,境界不穩,在加上此刻道心動搖,羅暢感覺腦袋仿佛要炸裂一般疼痛起來,他抱著頭不由自主發出了哀鳴,過了一會兒,他的眼耳口鼻竟都緩緩流出鮮血來。 心知再這樣下去qíng況肯定會越來越不妙,于是羅暢勉qiáng保持著清醒,用僅剩的一點靈力封住自己周身的大xué,也封閉了自己的眼耳口鼻四識。 這樣做完之后,羅暢那自七竅里不斷流淌的鮮血終于被止住了。 但是因為封閉了自己的四識,羅暢現在看不見聽不到聞不著說不了,可是哪怕如此,只要他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一片慘象,他就感覺到身邊仿佛有無數冤魂將他圍繞,怨氣沖天的對他哀嚎悲鳴著。 羅暢回憶著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副慘像,感覺一股寒意將他完全籠罩,他仿佛身處在無邊的黑暗中,目不能視耳不能聞,只能感覺到自身因為傷口和靈氣枯竭產生的疼痛。 但是只要想起周圍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他覺得心底的愧疚和哀痛已經快將自己淹沒。和心底的痛苦相比,身上的傷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顫抖著握緊自己沾滿血腥的手,眼中無聲的淌下兩行淚。 這些人何辜?他們中的一些人說不定平日行善積德,說不定有妻有子,有父有母,有親有友,有人牽掛,然而現在卻被他統統殺死。 因為他的惡行,牽掛著他們的那些人將會多么痛苦? 他殺死了如此多的人,因為這些人的死,受到傷害的人肯定更多,他的行為不知道毀掉了多少家庭,造下了多少罪孽 一想到這,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絕望的疲憊,似乎連伸手取出儲物空間中的療傷丹藥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這時,羅暢的腦海中竟是再次響起那個聲音,這次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回王宮。 羅暢聽到這個聲音,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他瘋狂的對抗著腦海里這股試圖壓制他的意志的聲音,但是因為身體和jīng神的虛弱,最終他卻還是沒能敵過這道聲音,只能在絕望中漸漸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被這道聲音cao控后,羅暢的雙眼再次無神起來,明明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是在這道聲音的命令下,他還是機械的站起了身體,向著王宮的方向趕去。 等到羅暢依照腦海中的命令趕到了王宮里面之后,站在目的地等著他的人赫然是安德魯。 安德魯站在房間里,看著羅暢一身láng狽的趕來,一頭金發依然燦爛如陽光,碧藍的眼睛和往日一般清澈,甚至連嘴角溫柔的笑意都沒有半分改變。 他聲音溫和的說:過來。 羅暢還處在被cao控的狀態中,木然的依照安德魯的命令走到了他的面前。 安德魯緩緩擦去羅暢臉上猙獰的血跡,撤去了之前對羅暢施的法術,讓羅暢恢復了原來的黑發黑眼。 果然還是這個樣子看起來最順眼呢,安德魯呢喃般的說著,伸出手一點點描摹著羅暢的五官,他用修長的手指揉弄著羅暢毫無血色的嘴唇,讓那冰涼的唇瓣染上了一點顏色,然后他的手指緩緩向上,停留在了羅暢的左眼,他輕柔的碰了碰那只無神的眼眸,嘴角的笑意卻是突然消失了,這樣的話,眼睛就一點也不好看了呢,我果然還是喜歡你神志尚存的樣子。不過你一旦清醒過來一定會恨死我吧? 但是哪怕你恨我,我也不想看見你的這個樣子,沒有了靈魂的驅殼我一點也不喜歡啊。 說完這番話,他開始查看起羅暢的身體,在大致了解了羅暢的身體狀況后,他伸手輕撫羅暢如云的烏發,安撫般地說:傷得很重呢,不過沒關系,我會治好你的。 羅暢沒有一點反應的站在原地,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所以說我果然不喜歡你這樣呢,安德魯扣住羅暢的下巴,帶著qiáng硬的味道微微抬起他的頭,緩緩bī近他的臉。兩人的距離逐漸近到了呼吸jiāo纏的地步,但是羅暢還是毫無反應。 安德魯和羅暢那雙無神的眼眸對上,輕嘆了一聲,最終還是松開了他,開始為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