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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些錢,兩個人借到了一間空的屋子,還有兩身衣服。 馮文騫傷口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愈合了,本來想到院子里沖個澡,低頭一看身上的血污只能作罷。 他和嚴延現在還住在人家院子里,之前是嚴延脫下外套給他穿上,遮了下身上的血污,才住了進來,現在去院子里洗澡要是嚇到對方就不好了。 他遲疑的時候,嚴延已經濕著頭發走了進來,手里還拎了兩個木桶。 馮文騫好奇上前,打開桶蓋一看,竟然是一桶熱水一桶冷水,嚴延把水放下,我再去拿一個盆。說完他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真的把盆和帕子都拿了進來。 馮文騫坐在凳子上,嚴延蹲在他的跟前,挽起袖子,從熱水桶里舀一勺熱水放到木盆里后,又從冷水桶內舀幾勺冷水 一直兌了半盆水,他抬頭問馮文騫,要我幫你洗嗎? 馮文騫從他進來的時候就在看他,他坦然地應對著他的目光,動作流暢毫無遲疑,就連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眼底的qíng緒也沒有絲毫變化,好像這些事他已經對馮文騫做了千百遍,一切都是那么理所應當。 這種氣氛感染得馮文騫都覺得,自己享受他的照顧也沒什么不對。 馮文騫不喜歡這種錯覺,他皺起眉頭,你頓了一下,你這個人很奇怪。 算上這個世界,馮文騫和嚴延已經一起穿越了三個世界,且不說其他世界,單就這個世界,他一來就拿自己下手,要不是自己使了個金蟬脫殼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 接著他利用明世除掉舒云,又和另外一個穿越者聯手,看似針對李宏云實則把主意打到了明世身上。明世待他雖然不能說一點目的沒有,但是多次獻身(雖然未果),他坐視別人殺他的時候也沒有半點猶豫。 就連在對付自己的時候,也沒有留什么qíng面。 他擅長布局,擅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無論對方是土著還是穿越者,他考慮的只是對方的價值,從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和感受,殺伐決斷,ko利用對手的時候只要結果,不講qíng分,冷血冷qíng得就像一個只會做任務的機器。 可是,這個機器在脫離角色之后,又很體貼,說話不多,但是基本沒有廢話,不撒謊,對人對事都很認真,承諾的事一定會去完成。 怎么看都是一個絕對的好人。 但是,好人和按照系統的規則走到主角級穿越者,這兩者本身就是矛盾的。 馮文騫見過嚴延自己都忘記了的那段記憶,所以他知道嚴延最開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這樣的人既然能走到現在,他覺得有意思的同時也有些不可思議。 這么想著,馮文騫突然開口。 嚴延,還好我能看懂你。 馮文騫說著脫下上衣,從他手里拿過帕子,一邊就水擦身一邊道,不然,應付你太累了。 嚴延看著他,眼里難得的有了溫度,我也是。 他也能看懂馮文騫。 馮文騫挑了下眉,然后跟著彎起眼角,把帕子遞給他,你太不可愛了。 嚴延接過他遞過來的帕子,揉到水里,血在水中層層染開。 馮文騫看著他的后腦勺,細軟的頭發上沾著些水珠,不時滴落到他的肩膀上,在白色的布衫上,在橘色的燈光下暈開成一個個冰冷的水印。 嚴延再一次遞上帕子,馮文騫沒有立刻接過,只是看著他的眼睛,說吧,為什么要把我引過來。 嚴延私下待他的時候是不會說謊,可是,他今天白天遇上的人是沈一舟。 第72章我是主角他爹十六 說吧,你把我引過來是為了什么? 馮文騫又重復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 嚴延把擰好的帕子放到一邊,你是知道我的目的才跟著我過來的。 又是一句陳述句。 應了他那句,我也是。 馮文騫懂他,他也懂馮文騫。 所以馮文騫才覺得他不可愛,到底馮文騫還是皮笑ròu不笑地把他手里的帕子拿了過來,擦起了身體。 雖然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是血跡沒有擦gān凈,還是能看出之前它們所在的地方,也很容易看出來,留下這些傷口的人在他動手之后就起了殺心,只是馮文騫比他們厲害了那么一點點,都躲開了,這些傷口才落到了現在它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馮文騫才能活著。 馮文騫擦身體,嚴延看著他,兩個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 還是馮文騫先開口,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我問你答,你不想答的可以沉默,但是不許說謊,我也是。 嚴延看了看他后,點了下頭,好。 馮文騫先問,車上的人是童佳楠對不對? 嚴延點頭,是。 難怪那個時候許靜佩會那么說。馮文騫接了一句,雖然許靜佩很多時候腦回路很奇怪,比如會在一些很奇怪的場合說很奇怪的臺詞,但是,她又很聰明,可以用聰明這個形容詞。因為她每一次說出的臺詞,雖然不是原劇qíng里出現的場景,但是,都能很巧合的符合當時的qíng況。 許靜佩對馮浩說,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過去救人了,那個人不會有事的。 這句就是原臺詞,原劇qíng的qíng況是,女主遇到了一些意外,許靜佩安撫男主說的。 馮文騫也是因為這句臺詞,隱約覺得車上的人應該是童佳楠認識,并且是她認為很重要的人。 不然她也不會興師動眾讓手下的人去救人。 換你了。 嚴延問他,你是什么時候看出來的我在騙你。 雖然他知道瞞不了馮文騫太久,馮文騫遲早會猜出來他是為了故意引開他,才制造了這一場追殺,還是有一點好奇。 馮文騫回答得很gān脆,你說你被人追殺的時候。 像沈一舟這樣身份的人,要是沒有絕對的理由(比如李父以為李宏云被殺了),是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出手的,李宏云那邊他已經jiāo代過,讓他稍安勿躁,別忙針對沈一舟。 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誰會對沈一舟出手,而且他又出現得這么巧,他當然就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這是一出調虎離山。 你要是就此失蹤,殷山會立刻啟動你們的計劃針對許家?馮文騫問。 嚴延應他,是。 說完嚴延也問了一個類似的問題,你要失蹤,李宏云會去勸他父親,針對殷家? 馮文騫點頭。 他們兩個人都已經確定他們和另外的穿越者合作,并且都和對方商量出了接下來的計劃,即便他們不在,他們也會依照大計劃繼續往下走,只是,這個計劃能進行到哪里,是不是需要改進,這就要看李宏云和殷山的發揮了。 馮文騫想到這里,露出個狹促的笑容,你是不是覺得李宏云比殷山蠢? 嚴延這一次搖了頭,他不輕視任何一個人,他說,李父不會聽李宏云的。 李父之前殺明世,雖然是xing格原因一時沖動,但是,那也是在知道愛子被殺這樣特殊的qíng況下?,F在李宏云沒事,他也沒人身危險,他肯定會認真琢磨,就算他知道這一次的事件是一次誤會,是沈一舟的陷害,但是,他殺明世這一件事卻是事實,他要找人背鍋當然是和自己不同陣營的許家背鍋最好。 至于沈一舟,有一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穩住現在,至于將來如何,也得有了將來才能再做打算。 馮文騫聞言點頭,眼里依舊帶著笑意,你說的也沒錯,不過凡事還有個萬一呢。 嚴延搖頭,我不信萬一。 說完他接著問,馮浩已經恢復了心智? 馮文騫點頭,許靜佩給的藥。 既然說到男主的心智,馮文騫索xing就著這個問他,你現在有沒有一點慌? 畢竟男主提前恢復了心智,現在也不見女主多放不下沈一舟,他問他有沒有慌,其實是想問,他的底牌是什么,他為什么那么肯定,就算他不在女主身邊,女主也不會移qíng別戀。 嚴延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還在幫他擰帕子,擰好了遞給他后才答,童佳楠一直到現在喜歡的人都是沈一舟,不過,因為馮家是她的責任,她才壓抑自己的感qíng,一退再退??墒歉衠íng這種東西,越壓抑越深刻,她的xing格,爆發是遲早的事。至于馮浩,他對童佳楠絕對是真心,可是偏偏因為是真心,他才不會趁人之危,也不會讓童佳楠為了一份責任和他在一起,他們之間一個不愛,一個不敢愛,注定悲劇。 你話說的太滿。馮文騫說著想到了,之前馮浩對他說的,我想要的是有你還有佳楠在的家,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他不是不敢愛,而是因為深愛,暫時地不接近對方。 這要是對上最初的童佳楠恐怕是得悲劇,可是,現在童佳楠已經不一樣了,馮浩的真心她能看得見。 我相信馮浩。 這就是你底牌?嚴延問。 馮文騫把帕子遞給他,笑著承認,如果是,你怕不怕? 嚴延搖頭失笑,他真正恢復自己的xing格后很少笑,溫柔的燭光下,他眼眸中盡是柔和,如同寒冰消融,一片意盎然。 不過笑過后他沒有給馮文騫回答,替他浣洗好帕子遞給他后,才說,水可以換了。 說完抬起盆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拿著盆走回來,像最開始那樣,斂起冷硬的神色,低著眉、垂著眼,給他兌水。 這個村子也是你的計劃嗎?馮文騫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嚴延兌著水沒有立刻回答,馮文騫也不急,他拿著帕子在肩膀那個傷口的位置擦了擦,又在腹部的位置擦了擦,然后繼續說,那我說說我的目的怎么樣? 說完他不等嚴延開口,拉起嚴延正忙碌著的一只手,在他手心里寫了兩個字,疫病。 原劇qíng里沒怎么提,但是實實在在寫過,杜城外某個村子曾經遭遇疫病,然后被隔離了。 結局怎么樣劇qíng里沒有寫,不過,就現在的醫療水平,估計整個村子里的人后來也就這么被放棄了,任他們自生自滅。 就像嚴延說的,他不信萬一。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是什么意外路過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