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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同步倒計時,十、九】 寧舟,回到huáng昏之鄉,我們見一面吧!時間緊迫,齊樂人語速飛快地說道。 寧舟的身影已經被包裹在了傳送的光束中,連同她肩上的黑鳥:嗯。 齊樂人開心地笑了起來:落日島的鋼橋。 好。 【三、二、 一,同步完成?!?/br> 傳送完成,和第一次來到huáng昏之鄉不同,這一次齊樂人直接被送回了落日島的家中。 在主世界執行任務期間,雖然生存天數會鎖定,但是其他人的時間卻是在走動的,算上去瑪卡村的路途,他已經切切實實離開huáng昏之鄉一周多了,家中都已經浮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齊樂人立刻沖向洗手間,鏡子里照出他熟悉的臉,不再是任務里那個女孩子的樣子,而是他自己。 他一下子變得心qíng忐忑,等寧舟看到真正的他時,會很失望嗎?她能接受嗎? 這份不確定讓齊樂人焦慮了起來,洗完臉后還神經質地捋起了頭發,連一根翹起來的頭發絲都要斤斤計較。 整理好衣服,深呼吸,齊樂人站在了家門口,打開了門。 落日一下子映入眼簾,熟悉的帶著機油和海風咸澀氣息的空氣傳入鼻腔,帶來一種熟悉的味道,和陌生的憧憬。 他開始向鋼橋走去。 落日的海邊,海鷗成群結隊地在海岸邊捕食,發出嘹亮的鳴叫聲。 海風chuī動了發梢,也chuī動了心。 齊樂人心qíng不安又雀躍,回想著任務中關于寧舟的種種,那種隱秘的快樂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有人分享。等見完寧舟,他一定要找呂醫生好好聊聊,告訴他他要脫團了! 每走一步,激動的心qíng就難耐一分。齊樂人的步子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回憶里的每一點每一滴都是甜的,哪怕那是他傷痕累累láng狽不堪,甚至屢次徘徊在生死邊緣,可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最后他得到了寧舟的心。 回想起圣靈結界中寧舟的眼淚和吻,齊樂人不覺地紅了臉。 那時候他根本已經忘記去感受,可沒關系啊,以后以后一定還有機會 不知不覺,他已經從快走變成了小跑,最后gān脆飛奔了起來,被夕陽籠罩下的落日島,那些被斜陽拉長的影子在他的視野中飛速后退著,他難以控制這種激動的心qíng,向著目的地奔跑。 鋼橋已經近在眼前,齊樂人終于停了下來,一邊喘氣,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起了衣服和頭發,四周人來人往,這個熱鬧的地方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緊張得快要爆炸的他。 寧舟,應該還沒來吧?齊樂人一邊對自己說著,一邊焦慮地東張西望,尋找寧舟的身影。 果然,她還沒有來。 齊樂人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他抬起腳,從鋼橋的這一頭向這座拱橋的最高處走去,想要站在那里先一步發現前來的寧舟。 橋頂,一個一身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抱著手臂站在那里,他背對著他,好像正在眺望河面連通的出???。 齊樂人在另一面站定,那個男人身上的風衣和寧舟借給他的外套看起來很像,這讓齊樂人有點微妙的不悅,又讓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個人的背影。 來來往往的人從橋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有的說說笑笑,有的孤身一人,這種世俗尋常的畫面終于齊樂人有種活在現實中的感覺,而不是和那些死去的女巫一樣,被冰冷恐怖的地宮束縛。 待會兒寧舟來了,他要怎么對她打招呼呢?等待的時間里,齊樂人已經思索起了見面時的場景,直到 撲棱翅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齊樂人抬起頭,看到那只熟悉的大黑鳥從天而降,停在他肩上歡快地對他喊道:好吃的,好吃的! 出現了!女神要出現了! 齊樂人顧不上理會這只鳥,緊張地東張西望了起來。 就在他抬起頭的一瞬間,被來往人流隔開的對面,那個黑色風衣的男人轉過了身,詫異地看向他。 那雙熟悉的藍眼睛一下子撞進了齊樂人的眼中。 深邃的輪廓,俊美的面容,還有那雙他到死都不會忘記的藍眼睛 齊樂人呆呆地和他對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歡笑著從他們中間穿過,連同那雀躍的心qíng一起。任務中種種被他忽略的異樣在這一刻一一浮現了出來,無qíng嘲諷著他。 這一刻,崩潰邊緣的兩人錯愕地問出了同一句話:你是男的? 【殺戮之種】 第六十二章 殺戮之種(一) 然后呢?呂醫生盤著腿坐在g上,興致勃勃地追問。 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心如死灰的齊樂人懨懨道:然后我們兩個很尷尬,我試圖寒暄幾句但是當時腦子已經完全罷工了,幸好他看起來比我還崩潰,看著河面的眼神好幾次讓我以為他要跳下去。 高冷內向純qíng女神哦不,男神,以為自己遇上了心儀的軟妹,軟妹為他出生入死奮不顧身,他心動了,他戀愛了,他覺得自己要脫團了。結果一見面發現是個男人,他沒當場肛了咳咳,砍死你算客氣了。畢竟你欺騙了一個純qíng少男的心。呂醫生不客氣地吐槽道。 我哪里知道!他還欺騙了我呢!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女神!還我女神,還我初戀!齊樂人突然再次抓狂了起來,搶過呂醫生的枕頭在g上一通亂砸,然后往g上一趟,挺尸狀思考人生。 后來他人呢?呂醫生忍笑問道。 后來我倆就道別各回各家了,反正以后肯定不會再見面了,太尷尬太羞恥了,這簡直比網戀見面發現誤會對方xing別糟糕一百倍??!齊樂人回想起任務時的種種,那悸動的甜蜜的深qíng的回憶,全都變成了命運無qíng的嘲諷,他甚至沒勇氣從頭到尾再回想一遍,而是克制著自己不再去想寧舟的事qíng。 也許很久以后他才能心平氣和地看待這一段經歷,到那時候他們或許還能當朋友,但是至少現在,他和寧舟都不能接受這件事。 咦,你就沒想過和寧舟試試看嗎?畢竟你們在任務里也是生死與共了啊,忽略搞錯xing別這點,完全是個làng漫感人的故事啊,你好歹也是接受新世紀教育的人了,這點都想不開嗎?呂醫生有點遺憾地問道。 我是直男,謝謝。寧舟看起來比我還直,你以為人的xing取向都跟橡皮泥一樣想彎就彎嗎?齊樂人斜了他一眼。 呂醫生竟然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啊,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很認真考慮一下的。 因為你是個薛定諤的直男,不要把我們相提并論。齊樂人沒好氣地說。 可是我真覺得你們很有緣分啊,就這么分道揚鑣太可惜了,唔如果你對男男xing行為感到恐懼的話,我可以給你做個指檢,讓你體驗下前列腺快感,我技術還是可以的。說不定你試過后覺得很不錯,對男男xing行為也能接受了。呂醫生摸了摸下巴,認真地提議。 醫生真可怕。齊樂人看著一臉正色的呂醫生,覺得他不甚高大的身影頓時偉岸猙獰了起來。 真的不試試嗎?呂醫生真誠地問道。 呂、倉、曙!齊樂人一字一頓地叫他大名。 不要叫我呂倉曙,叫我呂醫生,要不叫我呂主任也行!呂醫生一臉嚴肅地說。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都當主任了啊。齊樂人驚訝道。 呂醫生擺了擺手:沒呢,這是對未來的美好期許,你一定要叫我呂院長那我也沒意見 被這么一打岔,齊樂人崩潰的心qíng終于好了一點。來呂醫生家的路上他魂不守舍幾次差點撞墻,在向小伙伴吐槽后終于感覺平靜了一點,不再覺得天塌地陷日月無光了。 你這陣子混得怎么樣?應該去做任務了吧?齊樂人問起了呂醫生的qíng況。 嗯,我是醫生嘛,奶媽到哪里都受歡迎,你來的時候沒看到樓下的牌子嗎,現在我也是附近小有名氣的醫生了。前幾天和幾個新隊友下了個副本,雖然他們不幸撲街了大半但是我運氣還不錯,馬馬虎虎賺了點生存天數,準備過幾天再找個簡單點的新手副本試試看,我可不想被那群人半哄半騙地去下危險副本了。呂醫生心有余悸道。 薛盈盈呢?齊樂人又問。 她好像找了個不錯的隊伍現在很少和我聯系了。呂醫生說。 雖然是同個新手村出來的,但是到了噩夢世界也未必能一直在一起,齊樂人明白這個道理,但卻還是覺得有些惋惜。在這里生活的玩家原本就已經遠離了自己的親人朋友,隨著生存時間越久,就連身邊的隊友也會一個個死去,不斷遇見新的隊友,不斷失去,到最后連自己也朝不保夕。 這種感覺真是太孤獨了。 齊樂人又不由想起了寧舟,他那種寡言少語獨來獨往的xing格,恐怕比一般人還要孤獨吧回想起任務中他從起初的冷淡到后來的溫柔算了,還想這些做什么呢?噩夢世界這么大,他們以后未必還會再見面。不知為什么,齊樂人有些胸悶了起來。 幾小時前他還沉浸在即將見到命定之人的喜悅和憧憬中,可是到最后,那卻是一場不堪回首的鬧劇。 他還記得一切結束之后,他們在夕陽下的鋼橋上告別。 他走向一邊,他走向另一邊。 齊樂人以為,自己不會回頭,可是當那溫柔的夕陽照在他的臉上,那輕柔的晚風chuī拂在他的發梢間的時候,回憶隨著漲落的cháo水回到了他的腦海中,他忍不住停住了腳步,回過頭 他看到了他的背影,向前,不再為他停留。 他試圖從那個背影里找到她的影子,可是卻滿滿的都是陌生。 不能言說的惆悵浮現在他的心中,他垂下眼,孤獨地向前走。 鋼橋的中央,有一對qíng侶正在求婚,人cháo涌動了起來,高喊著嫁給他。已經走遠了的齊樂人又一次回過頭,視線穿過茫茫人海,他看到了橋那頭的寧舟,他也被這個聲音吸引,駐足看向這里。 相隔了那么遠的距離,他看不清他的表qíng,就連身影都模糊了,可是這人來人往間,他好像再一次看見了她,那么熟悉,卻那么遙遠。 那一刻他的眼眶濕潤了。 熱鬧的人群還在高喊著嫁給他,滿臉甜蜜的女孩子戴上了戒指,笑著撲進了男友的懷中,兩人在夕陽下擁吻,激起一陣歡呼和掌聲。 齊樂人落寞地回過頭,離開了鋼橋。 離開呂醫生家的路上,齊樂人還被這種失落的心qíng糾纏著。那終年不落的夕陽下,他心qíng惆悵,一路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當初找到陳百七的海岸邊。 海鷗三三兩兩地在海岸邊捕食,時而發出高亢的鳴叫聲,齊樂人一路迎著海風走,遠遠地就看到了在海岸邊chuī風的陳百七,這一次她的meimei沒有在沙灘上撿貝殼,只有她一個人,手指間夾著一支煙,安靜地看夕陽。 喲,是你啊,看來是活下來了,不錯不錯。陳百七對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齊樂人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火氣一下子又沖了上來,他怨念地問道:你當初為什么要說寧舟是個冷美人? 陳百七眨了眨眼:他不冷嗎?不美嗎? 可他是個男人齊樂人幽怨道。 顯而易見的。陳百七說。 齊樂人都不知道該怎么抱怨下去了。 可陳百七的敏銳讓她不會錯過齊樂人的異樣,她感興趣地挑了挑眉:看起來,你似乎把他當成了女人? 不是我的眼神問題,參加獻祭女巫任務的男玩家在任務期間是以女xing身體活動的。齊樂人捂住了額頭,語氣頓時不堪回首。 哇哦,這可真讓人興奮。陳百七用完美的捧讀語氣說道,來說說發生了什么吧? 我不想說。齊樂人拒絕道,跟呂醫生吐槽事qíng是一回事,和陳百七說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也算任務qíng報,我付費。陳百七挑了挑細長的眉說道。 齊樂人看了看自己55天零18小時的生存天數,屈服在了陳百七的誘惑下:好吧,我就簡單說說任務qíng況,其他無關內容我就不說了 半個小時后。 在得知陸佑欣死訊后就一臉沉重的陳百七看著齊樂人,齊樂人趴在堤岸上:我已經說完了。 他瘋了,教廷陳百七喃喃了一句,她背對著夕陽,逆光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陳百七的聲音太輕,齊樂人沒聽清反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沒什么。陳百七冷淡地說。 經過刪減的故事版本顯然不能說服陳百七,她一針見血地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也就是說在副本里的時候,你們其實相愛了,對吧。 只是略有好感而已。齊樂人狡辯道。 陳百七給了他一個白眼:少年,說謊在我面前是行不通的,你是不是太小看一個qíng報工作人員的專業素養了? 齊樂人開始裝死。 不過關于欺詐魔王的qíng報很不錯,目前我們對它的了解十分有限,相比之下,lsquo;權力rsquo;和lsquo;殺戮rsquo;就張揚多了。還有陸佑欣的死訊,算了時間契約書明天我會讓人給你送去,記得簽收,我要去看寧舟的笑話了,回見。陳百七也么有再刨根問底下去,揮了揮手瀟灑地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