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英同人]Love Songs :、與汝同哀(末世爽文NP)、羅迪的貓、殘王的籠中雀(1v1 甜寵 HE)、撩完就跑系統(NPH)、[綜漫]綱吉在橫濱、想當boss的我終于如愿以償了[綜]、裴公罪 完結+番外、[快穿]那些年我們弄死的白蓮花、快穿之致渣賤
玄玉韞聽到“笑話”二字,臉上窘迫的神色一閃而過。他自然知道這些笑話出自《笑林廣記》,故而渾身都不自在。 可謝珠藏的笑意卻燦爛得藏也藏不住,玄玉韞看到她的笑,也不由得松快下來。 謝珠藏在繼德堂做好了荷包,也不再糾結于玄玉韞沒有正式跟她道歉這件事了,她笑著朝玄玉韞揮了揮手中的紙:“韞哥哥!你想,聽、聽、聽笑話嘛?” 玄玉韞輕咳了一聲,淡淡地道:“隨你?!?/br> 謝珠藏便樂呵呵地給他講:“從、從前,有個人,用、用、用特別淡的酒,宴請客人??腿藝L、嘗了之后,極力稱、稱贊主人很、很會烹調。主人奇、奇怪了,我菜還沒、沒上桌呢,怎么就、就夸我了呢?結果,客人說,不必論、論其他,就這一道酒煮、煮白開水,就妙極了! 阿梨笑得打跌。 玄玉韞茫然地看著阿梨。 阿梨笑聲漸啞,乖覺地低著頭站在謝珠藏身邊,不笑了。 謝珠藏瞪大了眼睛:“不好笑嗎???” 謝珠藏不服氣:“那我換一個?!?/br> “從前,有兩個兒子一起吃、吃飯,但是沒有菜。他們就、就問父親,用什么下飯呀?父親就、就說:‘古人望梅止渴,你們就、就看墻、墻壁上掛、掛著的腌魚干,看一眼,吃一口,就、就下飯了?!瘍蓚€兒子照做。忽然,小兒子叫道:‘哥哥多看、看了一眼!’” 謝珠藏還沒說完,自個兒先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她說起笑話來,語速正常,還沒有以前那么磕巴。阿梨雙手緊緊地捂著嘴巴,繃不住也哈哈大笑:“他父親就罵:‘嘿!咸死他!’” 主仆二人笑作一團。 玄玉韞沉默了半晌,試探地道:“哈哈哈?” 謝珠藏一噎,她收了笑,手中握著茶盞,怒目圓瞪:“哪里不、不好笑了!” 玄玉韞心說,哪里都不好笑啊。 但他自知不能這么說話,立刻正襟危坐道:“阿藏,孤有一個更令人高興的消息——謝家遞了帖子來,讓你堂姐來看你,父皇已經準了?!?/br> “啪!” 謝珠藏手上的茶盞脫手,掉在地上碎成了三瓣。 作者有話要說: 【引1《笑林廣記》:有以淡酒宴客者??蛧L之,極贊府上烹調之美。主曰:“粗肴未曾上桌,何以見得?”答曰:“不必論其他,只這一味酒煮白滾湯,就妙極了?!薄?/br> 【引2《笑林廣記》:二子同餐,問父用何物下飯,父曰:“古人望梅止渴,可將壁上掛的腌魚,望一望吃一口,這就是下飯了?!倍右婪ㄐ兄?。忽小者叫云:“阿哥多看了一眼?!备冈唬骸跋虤⒘怂??!薄?/br> 第9章 無所謂 謝珠藏的臉色沉下來,沒有絲毫笑意。 阿梨嚇了一跳,連忙來收拾碎瓷。 “傷到了嗎???”玄玉韞則立刻站起身,查看謝珠藏的手。謝珠藏把手縮回去,搖了搖頭:“沒事?!?/br> 玄玉韞呼吸一滯,疑惑地問道:“阿藏?” 謝珠藏擠出一絲笑容來:“什么……時候來?” 謝珠藏只有一個堂姐——謝爾雅,是她大伯母收養的旁支的女兒。謝家這一輩只有謝珠藏一個小娘子,謝珠藏以前一直以為大伯母是因為喜歡小娘子才收養的。后來她才知道,謝家本打算把謝爾雅嫁給懷慜太子。 只可惜,懷慜太子病逝于永憙四年。于是,謝家就想把謝爾雅嫁給玄玉韞。 謝爾雅前世打著來陪她的名義,卻時不時地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她越來越不敢肯定玄玉韞對她的喜歡。而謝爾雅在玄漢帝和玄玉韞面前,卻是貞靜嫻雅,大方得體,玄漢帝時常稱贊她。 玄玉韞明顯地感受到了謝珠藏的低落與不悅,他一頭霧水,慌張起來:“過兩日吧?!?/br> “嗯?!敝x珠藏淡淡地回道。 她的聲音冷冷清清,好像沒有什么悲喜,卻也沒有生機。 玄玉韞一時心慌,親自從松煙和入墨手中拿過布匹與繡線:“孤讓槐嬤嬤挑了各色的彩線,還有幾匹布料,你看——清麗而不失華貴,明艷而不失雅致。你不是喜歡刺繡么?” 玄玉韞把布料一一在謝珠藏面前擺開,同時謹慎地端詳謝珠藏的臉色。 謝珠藏看著眼前五彩鳳紋月白布料,祥云銀紋品紅布料,不由微微張大了嘴——月白多配梅蘭竹菊,求雅致;品紅多配龍鳳呈祥,求華貴。哪兒有像玄玉韞說的,“清麗而不失華貴,明艷而不失雅致”? 謝珠藏想到槐嬤嬤可能皺起的一張老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這一笑,好像拂去了明珠上的塵埃,那奪目的光芒,瞬間便耀眼起來。 玄玉韞松了口氣,又很是得意:“如何?” 謝珠藏抬頭看著玄玉韞——他目光磊磊,對于謝爾雅的到來毫無所感。謝珠藏想到前世她于臨終時聽到的話——玄玉韞還為她抗旨了,不是么? 前世的自己,膽怯卑弱,尚且能得此珍重。 既如此,今生的她,又何必要怕一個謝爾雅奪了玄玉韞的關注? 謝珠藏挺直胸脯,莞爾一笑,狡黠地道:“韞哥哥,這、這是,賠禮嘛?” 玄玉韞一噎,扭過頭去,斬釘截鐵地道:“當然不是!孤不過是隨口對槐嬤嬤吩咐一聲。你給孤做的年禮,總不能還跟你以前繡的小貓撲蝶的荷包一樣幼稚吧?” 玄玉韞皺眉,以示自己十分嫌棄。 謝珠藏眨眨眼,伸手去拉玄玉韞的衣帶。玄玉韞一驚,立刻跳了出去,捂住自己的腰帶,警惕地問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甚?” “小貓撲蝶的荷、荷包?!敝x珠藏理直氣壯地伸手:“還給我!” 玄玉韞下意識地捂住荷包藏在的地方,脫口而出道:“不可能!”他說完,才看到謝珠藏灼灼的目光,頓時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冷哼一聲松開手:“那么丑的東西,孤怎么可能戴在身上?” 謝珠藏撇撇嘴:“我去問,問槐嬤嬤!” 玄玉韞二話沒說就攥住了她的手腕,一臉嚴肅地對旁邊的阿梨道:“小食糕點怎么還不來?栗子包呢?御膳房怎么還沒做好?” 阿梨瞪大了眼睛——她家姑娘從來沒說過今天午后要吃栗子包??! 但是,阿梨屈于玄玉韞的yin威:“婢子這就去催?!?/br> * 謝珠藏“被迫”飽餐了一頓栗子包,礙于玄玉韞的“封口費”,她也沒再去問槐嬤嬤有關小貓撲蝶的荷包的事。玄玉韞在槐嬤嬤那兒旁敲側擊了一番,確信謝珠藏的確沒來問過后,便也松了一口氣。 只是,謝珠藏對謝爾雅的態度,讓玄玉韞心中始終存著一番疑云。 所以,在謝爾雅入宮當日,玄玉韞準備好去文華殿的行裝,吩咐入墨:“入墨,今日謝爾雅會來,你去西殿聽令。要是謝爾雅欺負阿藏,你及時來稟孤?!?/br> 入墨有點懵。謝爾雅是謝珠藏的堂姐,能有什么不對付的? 玄玉韞瞧見入墨傻愣的模樣,皺眉嘆氣:“要不是太傅莫名拔高了孤的功課,孤就自己留下來了。罷了,你見機行事吧。中午記得讓槐嬤嬤催御膳房的小食,孤早吩咐過了?!?/br> 入墨恭敬地送走玄玉韞,二丈摸不著頭腦地去了西殿。 阿梨推門看到入墨,十分驚訝:“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要跟著殿下去文華殿么?” 入墨誠實地道:“殿下怕謝大姑娘欺負謝姑娘?!?/br> 阿梨一噎,扭頭看看沉默地坐在房中一動也不動的謝珠藏,悄聲疑惑道:“難不成謝大姑娘真會欺負姑娘?” 阿梨和入墨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和困惑。 等謝爾雅到了,這困惑就更大了。 謝爾雅穿著一襲秋香色的棉裙,裙裳繡著粉白的梅枝,瞧上去大方又雅致。更不用提她唇邊帶著的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左瞧右瞧,都是個極好相處的小娘子。 “阿藏,你好些了么?”謝爾雅跟謝珠藏見過禮,立刻就關切地道:“祖父和爹娘都很掛念你,家中兄弟還時常問你什么時候歸家去玩兒?!?/br> 謝珠藏靜靜地點了點頭,半晌才擠出兩個字:“多謝?!?/br> “謝什么?!敝x爾雅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今兒來,見你氣色甚好,回去同家里一說,他們便也都安心了?!?/br> 謝爾雅又讓宮女把禮盒帶上來:“我大大小小的,帶了四箱禮來?!敝x爾雅說著,把禮單遞給阿梨,然后又道:“旁的我勞煩槐嬤嬤入庫了,只這一冊花樣子,是我前兒新得的?!?/br> 謝爾雅把一冊書遞給謝珠藏。謝珠藏接過來,翻了翻,小聲驚嘆:“啊,瀛國?!?/br> 謝爾雅笑道:“是了。我就說,還是阿藏最識貨。這是我從平??淼男猩棠莾禾詠淼?,瀛國傳來的花樣子。雖則瀛國的花樣子扁平,比不得我們這兒栩栩如生的繡樣。但圖個新鮮嘛,我就想著你會喜歡?!?/br> 謝珠藏握著圖譜的手略緊,又緩緩地松開:“多謝?!?/br> 謝爾雅笑嗔道:“你瞧,又說謝了??蓜e同我這般生分,叫我爹娘知曉了,非得說我不可?!?/br> 謝珠藏抬頭看著謝爾雅,笑了笑:“不會,大伯父……大伯母,寵堂姐?!?/br> 謝珠藏為了避免自己說重復的字,語速十分平緩,詞與詞之間,偶爾也會有長時間的停頓。但比起曾經自閉一句話也不肯說的她,已經是一個飛躍的進步了。 謝爾雅攥緊了自己的裙子:“阿藏說話流利多了,若是全然治好了,那可真是件大喜事!” 阿梨一聽就高興起來,她很驕傲地道:“那當然!”阿梨還想再吹噓一番謝珠藏的辛苦,謝珠藏就開口打斷了阿梨的話:“還……沒、沒有?!?/br> 阿梨聞言,語氣急轉直下,沉重地道:“若是全然治好了,那當真是件大喜事。但是還沒有全然治好呢?!?/br> 入墨目瞪口呆,最后決定在角落里眼觀鼻鼻觀心。 “啊……”謝爾雅松開攥著裙子的手,聲音輕柔地道:“不礙事的阿藏。女子力求貞靜賢淑,便是不開口說話,也沒什么關系,只要你在宮里頭有扶持的人便好。再說,萬事還有家里人在呢?!?/br> 謝珠藏直視著謝爾雅,目光沉沉,不躲不避:“沒事嗎?”她輕聲問道,語調里,像含著一縷諷刺。 謝爾雅笑了笑:“是呀,比起旁的事,這并無所謂?!?/br> 謝珠藏抿著唇,問道:“什么是……更、更重要的,旁、旁的事?大jiejie的……婚、婚事……嗎?” 第10章 食之秘 在謝爾雅的記憶中,謝珠藏靦腆、文靜、卑怯。哪怕謝珠藏坐在上首,她依然好似活在別人的陰影里。謝珠藏極少說話,如果不是有阿梨在,她好像隨時都會被人遺忘。 不論謝爾雅從什么角度看謝珠藏,謝珠藏都絕不會問出一個如此尖銳的問題。謝珠藏不是這樣的人。 謝爾雅震驚地看著謝珠藏:“阿藏說的哪里話。怎么會有比你的事更重要的事呢?”謝爾雅端起杯盞,抿了口茶,掩飾自己的驚駭。 謝爾雅意識到了自己的前后矛盾,很快鎮定下來,溫和地跟謝珠藏解釋:“我方才的意思,只是說你不必為口不善言這件事過于憂心。只要有人善管宮事,又與你極親近,也就穩妥了?!?/br> 謝爾雅頓了頓,又道:“這也是祖父和爹娘的意思?!?/br> 阿梨瞪圓了眼睛。她好像聽懂了謝爾雅的話——謝爾雅的意思,是她想當太子良娣?但她好像又沒聽懂謝爾雅的話——她家姑娘只是上了皇室玉牒,還沒跟太子大婚呢!謝家怎么會就開始想起良娣的事了??? 但是阿梨不敢瞎說。 而謝珠藏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哦?!?/br> 謝爾雅被這個“哦”字噎著了,她一時竟不知謝珠藏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她甚至都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么鬼話。 然而,謝珠藏好像隨手就將這個話題翻了過去,她扭頭看向角落里的入墨:“小食呢?” 入墨沒有阿梨那么敏銳,他聽得一頭霧水,此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對對對,殿下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做小食來,請謝大姑娘嘗嘗,奴才這就去問槐嬤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