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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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呈,你好?!彼硕ㄉ?,讓聲音平靜下來,禮貌客氣地道。 “你回國了?最近怎么樣?”她握緊購物車,公式化地問道。 他劍眉一揚,旋即展平,學著她的樣子,“嗯,溫芷,你好?!?/br> “我去年就回國了,最近很好?!?/br> 剛說完,他就忍不住又哂一聲,戲謔的笑聲如沙沙作響的樹葉,一點點摩挲著她的耳垂。 “溫芷,你這幅假正經的樣子,怎么還改不掉?” “你這幅混不吝的樣子,不也沒有改掉么?!睖剀票恍Φ糜悬c臉熱,忍不住輕聲道。 她說完這一句,握著車子退后一步,并不想他多聊,從他身邊繞過,徑直往出口退去。 “你慢慢逛,我今天時間有點緊,我們有機會回聊?!?/br> * 男人并沒有阻攔她。 溫芷松了口氣,推著車子一直走到這排盡頭,才回過頭,極小心地瞥了一眼。 男人卻還站在原地。 他單手插著兜,微俯身,在冰柜里挑著,站姿散漫,他好像永遠都是那副痞子樣,站不直似的,沒個正形。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驟然抬眸,漆黑發亮的眸子直直射來,眼尾勾起,還帶著點玩味的笑意。 溫芷背脊一僵,匆匆收回目光,立刻推著車子拐彎,去結賬。 從超市拎著大包小包出來,站在商場的玻璃大門前,她才發現外面下雨了。 廊沿外暴雨如注,豌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狂風刮過,卷著這所城市特有的咸濕氣息。 溫芷看過天氣預報,知道晚上有暴風雨,她將一只沉重的塑料袋暫時放在地上,艱難騰出手從包里掏出傘,然后拎起袋子,套在手腕,剛要往自動門前走去,手機又響了。 是曾喻文的特殊鈴聲。 她往后退兩步,大門合上,將袋子重新從腕間摘下,不過一會,上面留下淺淺的紅痕,接起來。 “海城下雨了?”曾喻文溫潤的聲音傳來,透出關心。 “你怎么知道的?”曾喻文工作忙,還留在a市,再說婚紗的事她一個人回來就行。 “看以前同學朋友圈啊?!痹魑募闭f,“你帶傘了嗎?雨這么大,你給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br> 曾喻文知道她雖然早早就拿到駕照,但從來不敢一個人開車出門。 “不用了,哪用那么麻煩,公交站就在對面,我坐車就行了,就幾站路?!睖剀普f著,就看見馬路對面一輛空空蕩蕩的公交路過。 “那你打個車,或者叫個嘀嘀,別坐公交,乖?!痹魑募钡?。 “今天下雨,有那排隊工夫我早就到家啦?!睖剀普f,“好了好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br> “我到家再找你啊,你先工作?!?/br> 又一輛公交路過了,溫芷知道他這個點肯定還在公司加班,沒再多說,匆匆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八喜是綠茶口味。但我覺得蠻怪的,然后我和我朋友都叫抹茶,就這樣了啦。 不好意思,最近三次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感謝支持。 這章有紅包~ wb指路抽獎,求轉發啦。 繼續求作者收藏,求收藏,求評論! 第2章 商場對面的公交站只有伶仃幾個人。 地上,座位上都是水,溫芷怕食品濕了,也不好再把購物袋放下。幸而頭頂的玻璃罩能幫她擋住大半的雨水,她收了傘,安安靜靜地等車,順便欣賞著家鄉的風景。 整座城市都浸泡在水霧中,快捷酒店的霓虹燈折射出迷離的光感,星巴克的綠色招牌霧蒙蒙的,高級的寫字樓里,一扇扇亮著燈的窗口像是一盞盞燈,將這座鋼筋水泥森林串聯在一起。 中國所有的大城市都是相似的,有一瞬間,溫芷疑心自己回到a城——那座她和“竹馬”一起念過大學,又決定留下打拼的南方都市。 “到了嗎?” 手機震動,微信上跳出曾喻文的信息。 溫芷沒回,她又看了看路口的紅綠燈,也是怪了,剛才一輛車接一輛車的來,此刻卻久等不來。 好不容易來一輛,也是不路過她家的線路。 手腕被塑料袋勒得發疼,她打開app查了半天,還真是那么巧,剛才打電話工夫幾輛一下子都過了,下一趟卻要十多分鐘才來。 溫芷活動下手腕,滴滴上排隊也要十幾分鐘后。 她有些累了,又活動活動酸痛的手腕,皺起眉。 “老同學——”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耳邊突然傳來嘀嘀兩聲,一輛紅色法拉利停在路口。 在整個兒打了灰蒙蒙濾鏡的城市中,這車顯得招搖,且sao包。 流線型的車身,車窗緩緩降下。 探出一張棱角分明的男人臉來。 在野馬紅的車身映襯下卻不顯得絲毫女氣,男人寸頭硬朗囂張,貼著青皮,單眼皮微微瞇起,隨之動作眉頭微皺,抬出淺淺紋路。 指間還夾著雪茄,一股玩世不恭的放蕩與痞氣。 太打眼了。 溫芷注意到對面幾個女白領都跟著看來,好幾個還理了理頭發,竊竊私語。 她天性不喜歡引人注目,一直都是,退了一步,禮貌道: “有事嗎?” “還能有什么事?”男人偏過頭,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實在好笑,嘴角勾起,彈了彈煙灰,“上車,我送你?!?/br> “謝謝。不用了,我坐公交就行?!彼种嘎站o袋子。 “上車?!彼樟巳中?,語氣透出不容置疑。 見她還沒動,他回頭斜一眼路口,兩指將粗長的雪茄送到唇邊,腮幫鼓起,緩緩地吸了一口,吐出灰白煙霧。 “這是公交車停車道,老同學第一天見面,就想我罰款?” 溫芷烏黑沉靜的眼眸在雨中同他對視幾秒,知道這么多年,他就是這個牛脾氣,她往前走去。 紅色后背箱打開,里面擺了一箱德國啤酒,應該是他剛才買的。 她將購物袋放置進去,然后走到副駕駛,收傘,拉開車門。 望著車內極奢華的內飾,翻毛的運動訂制座椅,以及無處不在的法拉利家族logo,她身上必不可少有些濕,猶豫了一下。 “沒事,上來?!彼ひ舫?,骨節敲打著方向盤,已有些不耐。 溫芷沒再顧慮,坐上車,關上車門。 顧呈睇她一眼,確定她系好安全帶,單手握住方向盤,一腳油門踩下。 法拉利488是標準超跑,引擎嗡嗡嗡發出懾人的幾聲后,快速往前駛去。 車速快,不過極穩。 “還住天海家園?”上馬路后,他問。 “嗯?!睖剀埔馔馑€記得,點了點頭,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揪住包帶。 “那不遠?!眳s沒再問別的了。 車內很暗,雨水將外面的路燈也打得灰蒙蒙的,只有各類儀表盤透出的幽光,以及眾多按鈕的熒光。 空間有些逼仄。 溫芷能聞到他身上很淡的味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熟悉的是高中時常聞到的煙草味,以及少年獨屬的氣息。 陌生的是,里面帶了男性香水味,是醇厚高級的雪松,混雜著一絲充滿掠奪感的皮革調。 這時不時告訴她。 身側不再是當初的青澀少年,而是一個富有,成熟,又對女人充滿致命吸引力的英俊男人。 路不遠,但下雨天的緣故,每個紅綠燈都必不可少有些堵。 這條路下去就是了。 車子停在紅綠燈前,顯示著99秒,久沒動。 有些漫長。 男人松開方向盤,斜倚在座椅上。 “我聽說你要結婚了?”他忽問,聲音聽上去帶著些許的深沉。 溫芷愣了一下,“…嗯?!?/br> “和誰?”顧呈:“曾喻文?” 溫芷:“曾喻文?!?/br> 兩人異口同聲道,只是一個疑問句,一個肯定。 車內靜了兩秒。 顧呈嗤笑一聲,“也是,不和他和誰。你看我這破記性?!?/br> 溫芷也淺淺笑了笑。 “我說你們倆真挺牛逼?!?/br> 顧呈伸手捋了把頭發,“那詩怎么念來著,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什么的,是吧?” “你還會背這首詩?”溫芷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