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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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在開車, 坐在副駕駛座上潘小竹轉過頭來說:“我已經登錄了韓爾素的□□,現在正在保持和alice的聯系, 一會兒咱們肯定能在舒靜兮持有的設備上, 找到我們之間最新的聊天記錄,抓她個現行?!?/br> 舒靜兮的車技很一般,這個時間點她所租的那個小區的路面停車位早已停得滿滿當當。舒靜兮繞了一圈沒找到她能停得進的停車位, 于是放下車窗跟值夜班的保安商量能不能停到地庫去。 這個從她進小區開始, 就一直騎著電動車跟著她的保安非常好說話。盡管舒靜兮并沒有租地庫車位,但他依舊破例放她進去了。 臨時停車位在固定位置, 保安開在前面引路,舒靜兮不疑有他地緊跟其后。很快就開到了地庫為數不多的一個監控死角。 保安熱情地幫忙指揮。 舒靜兮小心翼翼地往后倒,李知武愛車, 這輛改裝版的r8是他最喜歡的一輛。 但由于保安的指揮不當,舒靜兮一不留神蹭到了墻。 她立馬打開車門急沖沖地下來看。 余光瞥見保安的車把手上掛了個黑色的無紡織袋。里面鼓起來一條, 舒靜兮猜想大概是手電之類的東西。 “師傅,你給我打個光,我看下蹭的嚴不嚴重?!?/br> 保安“哦”了一聲。繞到舒靜兮身后, 打開那個袋子。 舒靜兮等了一會兒,卻仍不見有光,頓時火大。轉過頭:“你怎么回事——”后半句話痙攣著鎖在了喉嚨里。 無紡紙布袋里的并不是手電筒, 而是一把鐵錘。 舒靜兮一轉頭,就被它“砰”地砸在額角,眼冒金星地往后退了幾步。這一下要是砸在后腦勺上,估計得當場斃命。 剛剛還訕笑著的保安面無表情地向她逼近。 舒靜兮感到自己的額頭迅速腫脹起來,一股腥氣的液體迅速涌出來,滑過太陽xue淌下來。 她恐懼地往后挪,手腳并用地試圖后退,卻被停車位后面的防撞桿絆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舒靜兮尖叫了一聲“救命”。 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地下車庫,幽怨而不詳。 “今天地庫沒有人值班?!北0怖湫χf,“不要怪我,是你太貪心了?!?/br> 當舒靜兮終于看清對方黝黑的臉時,她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是周凱身邊的一個打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她想要額外的錢,而人家想要她的命,倒也公平。 那人高高舉起錘子,舒靜兮退無可退只好認命地閉了上眼睛。 蔣志一行趕到時,地庫里沒看到人,舒靜兮的車停在墻角的一隅,地面上有一灘鮮紅的血,旁邊有明顯兩道拖曳過的痕跡。 他們順著沒來得及清理干凈的血跡,在安全通道里找到了舒靜兮和正試圖把她的手腳砍下來,裝進防水編織袋里的那名保安。 舒靜兮的大腿已經被一把小型的折疊鋸子給鋸了下來,腿根處還連著一點點rou,她靠墻半臥著,膝蓋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朝內彎折。 那個身穿保安服的男人帶著口罩,保安帽的陰影蓋住了他的上半部分臉,而下半部分則隱沒在口罩內,口罩下的嘴巴隨著鋸斷腿骨的動作動了動,但不像是在說話,看起來,是在笑! 不想打草驚蛇的蔣志和文迪,默契地迅速閃身。 五分鐘內,在附近巡邏的警察迅速到場,把正在分尸的那名保安抓了個正著。 那名保安叫盧馬,三十三歲是小區物業招聘來的臨時工,才剛上任。 “這肯定是殺人滅口!”潘小竹恨恨地用檔案袋拍桌子:“我們都已經盯住她了,就死在眼皮子底下,他媽的!” 她自詡淑女,很少開罵。但這回是真的氣急了。 “而且這個保安也是有病的!精神??!限制行為責任人!就算殺人分尸被我們抓了現行,也判不了幾年就能出來!” 陳聰從口袋里摸了包煙,忿恨地點上,對王曉君秘書特地貼上的禁止吸煙標示視若無睹:“盧馬以前一直跟在一個叫做周凱的地痞身后打轉,但三天前卻突然去應聘了那個小區的保安。哦對了,周凱現在是萬都控股江滬總部的安??浦魅?,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盧馬卻去應聘了別的小區的保安,這也太奇怪了?!?/br> “那個小區,舒靜兮平時不住的吧?”沈聽問。 “嗯,不住?!标惵數鹬鵁熣f:“她那個房子也才租了幾天,房東長期在海外,房子都是交給中介打理的。負責調查這起案件的其他同事已經在走程序了,希望能在她租的地方找到更多線索?!?/br> 沈聽頓首,想了想又說:“她出事前跟周凱通過話,而韓爾素和韓爾彩被牽扯進王遠國案中的那天,也是因為和舒靜兮約好要一起去喝下午茶,這些肯定不是巧合?!?/br> 潘小竹跟著點頭:“肯定不是巧合,他媽的!這個王秦也太缺德了!” 某種程度上,推理的過程和編故事其實是一樣的。 負責調查的警察們根據現有線索,去編數個可以自洽的故事,并以此為邏輯去證實這個故事與事實是否匹配。 也正因為如此,為了避免執法者們先入為主地判斷嫌疑人有罪,才有了疑罪從無的相關法條。 潘小竹因為舒靜兮就死在自己眼前而氣得抓狂,“明顯是王秦指示周凱串通了舒靜兮,給自己的老子設了套!后來舒靜兮以此為要挾,他就想殺人滅口!” “你有證據嗎?”沈聽看向她。 理智冷靜的目光像兩道冰錐,讓抓狂的潘小竹一下子安靜下來,囁嚅著說:“沒有?!?/br> 她的這些推斷,相當于看圖說故事,雖然說得通,卻并沒有切實的證據。 “去找出來?!?/br> “???” “我說,去把能證明你推理的證據找出來?!鄙蚵牱畔率掷锏陌妇恚骸叭魏稳丝吹竭@些線索都會做出同樣的推理,那個王秦的確很可疑?!?/br> 被怒火支配的潘小竹化悲憤為動力,有了沈聽的首肯,她便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跟進舒靜兮的案件上。 另一方面,貝隆的“茶局約”也就在眼前了。 赴約當天,楚淮南中午約了沈聽一起回家吃飯。 沈聽邊吃邊給他上課復習,詳細地把貝隆基地的布局已經四周的情況又重復了一遍。 楚淮南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全,笑著把他挑出來的胡蘿卜倒在骨碟里。 “胡蘿卜也不吃嗎?上次吃飯的時候你吃了的呀。下次我讓趙嬸不要買?!?/br> 楚淮南家里的菜單一改再改,緊著沈聽的口味,在保證健康營養的基礎上,最大可能地避免了他不愛吃的那些菜。 他的舉動很好的證明了一句話:為什么大人們不挑食?因為大人們總買他們自己愛吃的東西。 沈聽不吃胡蘿卜,吃也只吃魚香rou絲里面的胡蘿卜絲。 見出發在即,楚淮南居然還有閑工夫管他吃什么,不由皺起眉拿眼尾睥他:“你有認真聽我說話嗎?現場有幾十號人,稍有差池你就能作為‘英雄’躺公墓去了,運氣好的話還能追授點兒名頭?!?/br> 楚淮南把最后一塊胡蘿卜從他碗里挑出去,才抬眼笑道:“就這么擔心我???” “擔心你拖累我?!?/br> 沈聽冷著臉把他拿著公筷的手推開。 資本家最會裝模作樣地假正經,這個時候還拿什么公筷!公筷有個屁用!晚上不要總趁他睡著來舔他的嘴唇就比什么都強! 楚淮南放下筷子,肯定地說:“那也是擔心我?!?/br> 沈聽有些不耐,懶得就此跟他爭論,“再給你十分鐘趕緊把飯吃完?!?/br> 考慮到人多眼雜,去貝隆約定的地點是楚淮南自己開的車。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沈聽正戴著耳麥和成員們做最后的確認。 文迪已經早早帶人守在貝隆基地的附近了,沈聽和楚淮南的任務是確定基地內有生產的現行,并按照暗號發出實施抓捕的信息。 楚淮南一臉輕松,沈聽卻第一次在任務開展前感到有一絲緊張。 楚淮南身手再好,也到底不是專業軍人或者警察。讓他一起赴約,真的是對的嗎? 去見貝隆的路上,路過好幾處遠南的產業。 巨型的招牌在陽光下熠熠閃光,而遠南的掌舵人正任勞任怨地免費給他充當司機。 楚淮南一點兒都不緊張,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仿佛他和沈聽并不是去完成一項十分危險的任務。而是正要去近郊約會。 “細容的風景很好?!背茨险f。 沈聽忍不住嘆了口氣:“楚淮南,你們遠南后繼有了人嗎?” 遠南雖然規模龐大,早已不再是尋常的家族企業,但董事長的位置卻一直沒有易姓。沈聽指的后繼有人大概是在問他有沒有合適的接班人。 楚淮南開著車微微側目,迅速飛來一眼:“沒有啊?!被《染碌拇浇俏⑽⑸瞎矗骸耙荒闩排艜r間,抽空給我生一個?” 第147章 沈聽沒有接話, 臉色突然一沉。 楚淮南以為他氣著了, 剛要補救,余光瞥見后視鏡里一輛灰色的凱美瑞一直不疾不徐地跟著他們。 “甩掉他?!鄙蚵犝f。 楚淮南壓著最后一截虛線變道右轉,那輛凱美瑞立馬一個急剎車停在了亮著綠燈的直行道上。 “跟車跟得太明顯了吧?這是什么智障?”楚淮南話音未落, 那輛凱美瑞壓著實線跟他們一起轉了彎。 “他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被我們發現?!鄙蚵牭纳裆淞讼聛?,透過后視鏡他看到后車副駕駛位上的人手里舉著一把小型手槍。 “對方有槍, 目標是我們。你先不要出內環, 找個人流密集的地方?!?/br> “密集?”楚淮南皺眉側目:“你確定要找人流密集的地方?” 沈聽點頭,這車從市里一路跟著他們,顯然是不想引人注目, 想等到了車少一些的公路再“動手”。 楚淮南立馬調了個頭, 隨著車流進了市區。 沈聽打開手機里某個外賣app,點了個冰激凌蛋糕還特地備注要多加干冰。 蛋糕店的工作人員拿著蛋糕在店門口等, 楚淮南把車臨停在了路邊,沈聽開窗接過蛋糕,看都沒看一眼, 把里面用來冰鎮的固體干冰放在了提前倒空的礦泉水瓶里。 楚淮南知道他肯定不是因為單純想吃蛋糕才點的外賣,問:“你把干冰裝在瓶子里干什么?” 干冰在常壓下的沸點為78.5c, 當溫度高于78.5c,干冰就會升華,由于超過沸點過多會由固態不經過液態直接變成氣態, 產生爆炸。 沈聽按著肩膀咔咔地動了兩下脖子,抬頭時發現楚淮南在看他,一抬眉毛問:“干嘛?” 見他動作迅速地在禁止鳴笛的江滬市中心掏出一枚自制手雷, 楚淮南不由笑了:“你有后臺嗎?” 沈聽伸手精準地把礦泉水瓶扔在了對方的前引擎蓋上,不假思索道:“后臺沒有,后背倒有一個?!备杀掷姿查g爆炸,碎片啪啦啦地打在后車的車身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陣巨響。 干冰的注入量控制的很好,威力不大,不會真的傷到誰,但響動卻不小。 立馬有巡邏的交警被這一陣聲音吸引過來,閃著等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