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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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國家里,參與毒品貿易的從業人員,保守估計超過500萬。 而與政府對峙的販毒集團,則控制著遠超政府軍隊的武裝力量。 在很多地區,這些猖狂的販毒集團,甚至取代了政府的角色,接管了社區的治理,形成了某種意義上的自治體。 販毒集團在通過毒品貿易賺取巨額利潤的同時,還掌控了媒體話語權。他們擅長在各個平臺上做輿論宣傳工作。在他們口中,讓許多人家破人亡的毒品貿易,并不殘酷血腥。相反,倒有著休聲美譽。 一些超級毒梟更將自己包裝成了體面的救世主。 他們投資教育、醫療,在當地創造就業崗位,讓愚昧短視的民眾將其視為衣食父母。還大肆宣揚類似宗教信仰般的“俠盜精神”,恬不知恥地將自己宣傳成為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上帝。 沈聽深知,雖然墨西哥境內本身也存在著大量的毒品種植田以及毒品生產工廠,但總的來說,這個國家的毒品集團,在全球的毒品產業鏈上還是主要在扮演著中間轉銷商的角色。 他很清楚林霍所謂的生意,大概是怎樣的勾當。 而在他歷來的行動中,放長線都是釣大魚的前置動作。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驚動很有可能在洽談下游合作商的林霍。因此,在林霍出差墨西哥期間,他對中毒一事,只字未提。 可林霍卻并不贊同宋辭難得的“體貼乖巧”。 在電話那頭,他很是無語道:“什么生意,會比你的命更重要?”說著嘆了口氣:“我已經趕回江滬了?!?/br> 沈聽聞言,追問:“沒耽誤你的正事兒吧?” “沒有,都談得差不多了?!?/br> 在得到林霍的肯定回答后,沈聽輕描淡寫地繼續說:“其實本來也是想過要給你報個信的。但剛中毒那會兒,又是插管洗胃、 又是吸入治療,搞得我頭都大了,實在沒功夫聯絡你。至于昨天嘛……”他略一停頓,用一種極度曖昧的語氣樂呵呵道:“楚淮南端茶送水地陪了我一整天,我的魂都差點被他勾走了,壓根沒想起來,這世上還有別的事兒?!?/br> 這話本是向林霍扔的一枚煙霧彈。沈聽有意引人遐想,便刻意加重了其中的曖昧。但說著說著,他就突然聯想到昨天夜里,那場發夢般的旖旎。 這不必要的該死聯想,讓一股令人不適的麻,直沖頭皮。 素來頭鐵的沈聽略略抽動了一下嘴角。 他一不小心,被自己這些裝模作樣的話給rou麻到了。 好在,林霍看不到他在電話這頭的表情。 林霍知道楚淮南對宋辭的確格外上心。他聽說,宋辭僅是個輕癥的食物中毒,楚淮南卻不由分說地把人轉進了和慈的特需病房。 這是小富人家的瀕危病人,都不會有的待遇。 但私人醫院不比公立的,從來只看錢。 花重金買來的“特需”,也算是惜命的資本家對私家醫院頂級醫療資源的物盡其用。 而在林霍看來,宋辭和楚淮南關系穩定固然是好事,但樹大了便免不了要招風。 如果這次的投毒,真是貝隆的手筆,那有了第一次,就很有可能還會有下一次。 他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林霍認為,應該就此事和宋辭好好聊聊,于是便問了對方具體的病房號碼。 沈聽報了個數字,他在電話這頭微一挑眉。 這么看來,這個林霍是要過來探他的??? …… 林霍的動作很快,電話掛后最多一刻鐘,他便步履匆匆地踏進了病房,手上還提著探望病人專用的果籃,一臉的風塵仆仆。 “真從墨西哥趕回來的???林總好辛苦!”說話人手上還輸著液,躺在床上,還不忘翹著個輕佻的二郎腿,滿臉寫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林霍早對他的油腔滑調免疫了,將手上這個由幾十個大大小小、各種品種的芒果組成的果籃往他床頭柜上一放。 “給你的?!?/br> “喲,純芒果的果籃?夠別致啊?!鄙蚵犉沉艘谎垭x自己很近的果籃。 因為對芒果嚴重過敏。在他眼里,這些黃澄澄的、散發著清幽果香的水果,其危險性和一捆tnt之類的炸藥,差不了多少。 雖然如此,嘴上卻打趣道:“你這么忙,還不忘給我帶我最喜歡芒果?”他不動聲色地往床邊靠了靠,盡量離那一堆過敏源遠一些,笑嘻嘻道:“你這么貼心,顯得中了毒都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我很沒良心??!” 第59章 其實,這個讓沈聽“聞風喪膽”的超級芒果果籃, 并不是林霍買的。 不知道自己在床頭放下個“果味炸藥”的林霍, 拉了張椅子到床前邊坐邊說,“這是琪兒特地為你準備的?!?/br> 他口中的琪兒指的是宋詩唯一的女兒宋琪兒。 已經默默退到床邊的沈聽表情卻特別感動, “喲, 沒想到這小丫頭關鍵時刻還挺上道的?!?/br> 以前宋詩沒出事的時候,宋琪兒和宋辭可謂是水火不容。 但自從宋詩倒了以后,宋琪兒便不免對唯一還健在的叔叔生出更多依賴來。 “本來她鬧著一定要親自來看你的。但我想著你未必樂意見她,就沒讓來。為這個, 她還跟我發了好大一通火?!?/br> “就她那能鬧騰的勁,得虧沒來。謝謝您啦!” “你的身體怎么樣?” “肯定沒法如貝隆的愿了?!鄙蚵犂湫σ宦暎骸拔一畋膩y跳的, 估計再過六七十年都死不了?!?/br> 林霍見他雖然氣色不佳,眼睛下方還浮著淡淡的黑眼圈卻仍有力氣調笑, 便知道這沒良心的小祖宗應該是沒有什么大礙的。 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我聽說投毒人抓到了?” “消息挺靈通的呀?!贝采线@個吊高眼梢斜飛來一眼, 皺眉道:“被監控拍到的投毒人是個七歲的小鬼,牙都沒長齊, 囫圇屁都放不出來一個,明顯是個跑腿的?!?/br> “那你為什么就認定是貝隆下的手?” 中毒的并不只有宋辭一個人, 而教唆陸衍熙投毒的那個人究竟懷揣著什么樣的目的, 僅憑現有的線索也尚不能明確。 因此,沈聽并不認為幕后主使就是一定是貝隆。 仔細想想,這起投毒案的作案手法其實挺奇怪的?!甘挂粋€才七歲的小朋友, 用廣撒網式的方法去投毒。也實在不太像是在道上頗有名望的貝隆的手筆。 不過對沈聽來說, 眼下天匯內部林霍與貝隆互相猜忌、相互提防的局面是再好不過的一灘渾水。 因此, 他并不打算提醒林霍,下毒一事可能不是貝隆干的。 讓林霍因為投毒的事更加防范貝隆,并為了爭奪更多蛋糕而進一步采取與涉毒犯罪相關行動。這才是沈聽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畢竟林霍的動作越多,意味著可能露出的破綻也就越多。這樣一來,他所能收集到的證據和線索也就越多。 二世祖連躺在病床上的姿勢都比旁人更欠揍一點,面對林霍正色的疑問,他輕描淡寫地答:“猜的唄?!?/br> 而后又漫不經心地單手伸了個懶腰才悠悠道:“如果兇手投毒是想要我和淮南的命。那用膝蓋想都知道,要是我倆死了誰會是最大的得益人?!?/br> 眼前這個已經被暗殺了一次的小祖宗,似乎還沒有領悟到什么叫作名高引謗,樹大招風。 他像個剛買了塊名牌手表的毛頭小子,在和眾人拍照時恨不得把logo懟到鏡頭上。 親親熱熱的一句“淮南”,仿佛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和楚淮南交情匪淺似的。 “我已經派人盯著貝隆了?!绷只襞滤俪蕴?,猶豫再三又叮囑道:“你最近也低調些?!?/br> 躺病床上這位特別不以為然,揚起上半身,用沒扎針的那只手敲了敲床面:“哎,我還不夠低調???這都回國一個多月了,連公司的門都沒進過!” “輸著液呢,躺下說?!?/br> 沈聽一臉郁悶地往后一靠,調整成半躺的姿勢后又說:“還有,那個聽上去挺厲害的大股東會議,我也沒參加過啊。你說我還要還怎么著才能更低調?” 想了想,還是氣不過,伸腿將橫在床頭的一個靠枕猛地踹下了床,擰著眉毛忿恨道:“那個老家伙用下作的手段害了我哥,還趁火打劫地把天匯改成他的姓?,F在,連我高高興興地談個正經戀愛,也能讓他覺得礙眼到想殺人。你說,這是我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 論歪理,林霍說不過他,只好無能為力地推了推眼鏡:“隨你高興吧?!?/br> 見林霍退讓,沈聽立刻話鋒一轉,隨口關心起對方為什么要去墨西哥,還眨著眼半開玩笑道:“難不成你要趁我哥不省人事的時候,幫他去墨西哥城那個鬼地方開個天地匯的分店?” 林霍瞪他一眼,松口說起了這次他去墨西哥談的那筆生意。 …… “你去墨西哥談生意,用的是我的名義?”聽完林霍的一番話,沈聽拿捏著分寸微微皺起了眉,“所以呢?等你談成這筆生意之后,我再握著那個都不知道怎么來的進項訂單去董事會邀功?” 英俊的青年人黑著臉,“可我不僅不知道這個訂單是怎么簽回來的,甚至連交易對手方以及交易物品的內容都說不出來?!?/br> 一直低著頭的林霍聞言抬眼望向他。 素來吊兒郎當的宋辭難得正色,咬著嘴唇道:“林霍,我不是小孩子。你去墨西哥談的是什么生意。即便你不說,我也照樣能猜個七七八八?!?/br> 他當然知道宋辭不是小孩子。 一個月前宋辭和貝隆約的那場下午茶讓林霍清楚地認知到——老虎是生不出狗崽子的。 這個在貝隆的地盤上,一言不合就敢拔槍相向的青年人與狼一般狠毒的、曾被人稱作“狼骨”的宋詩,的確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 林霍相信,假以時日宋辭也一定可以成為不遜于宋詩的厲害角色。 “你真的打算以后也一直這樣?什么事兒都瞞著我?”見林霍像個鋸了嘴的葫蘆,心理戰玩得溜溜的沈聽冷笑一聲:“你可以繼續擅作主張,繼續守口如瓶。但如果你真的感念我哥的知遇之恩,想要把天匯交到我手上,那恐怕是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br> 每每聊起天匯的某些生意,林霍就總是語焉不詳。 這次也是一樣。他說他親自去墨西哥是想以宋辭的名義促成一筆大生意讓宋辭可以理直氣壯地入主天匯。 但卻對客戶是誰、交易內容是什么以及交易金額有多少等細節一概不提。 面對沈聽的步步緊逼,林霍略有些頭痛地按了按鼻梁兩側。 他自問這么做都是為了宋辭好。 和墨西哥佬談的這個生意并不是一塊已經吃到嘴里的rou。在執行完畢前,對行內規矩一無所知的宋辭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要說林霍打算什么都瞞著宋辭,是真的冤枉了他。 自從帶宋辭見過貝爺后,林霍思考了很久。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已經想清楚,面對制造事故想要大刀闊斧地除掉宋詩的貝隆,宋辭是萬沒有“韜光養晦、徐徐圖之”的可能性的。 好在,這個宋辭雖然遠不像宋詩那么能扛事兒,卻也絕不是大家想象中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酒囊飯袋。 而這次中毒的插曲,更令林霍生出一種“時不我待”的危機感。 宋辭說的對,雖然宋詩一向把他保護得很好。甚至不曾向他透露過天匯的主營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