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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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陳峰不是兇手,那他就極有可能是被兇手拿走了證件與手機的被害人。 這個猜想大大縮短了刑警們尋找并確認被害人身份的時間。 在確認陳峰失蹤的三個小時后,通過與其入職時記錄在檔的dna信息對比,警方確定了被害人身份。死者正是同在警察崗位上做了一輩子的老刑警——曾任江滬市偵查總隊七支隊隊長的陳峰。 以這種意料外的形式排除了陳峰的作案嫌疑后,警方開始就外賣騎手的取件地點,展開了調查。 但因為委托人填寫的取貨地址是在車流不息、人員流動密集的主干道交叉口。警方無法從這個每天有上萬人經過的取貨地址,獲取到直接指向真正委托人身份的信息。更無法鎖定這起殺人拋尸的兇手究竟是誰。 一時間,案件調查陷入僵局。 刑偵支隊里自稱學霸外加查監控第一人的蔣志,第一時間主動請纓、迎難而上,根據訂單騎手的供述,他調取了同時段取貨地址周邊所有有可能拍攝到委托人的監控。 在快速找到真實委托人與騎手接頭的那一條視頻記錄后。又大量排查調取了記錄了委托人后續行動軌跡的監控。 在不敢眨眼的不眠不休里,蔣志終于在一分鐘前摸到了疑似委托人住所的公寓。 他性子急,等不到陳聰批示,就邊穿羽絨服邊道:“老子現在馬上去逮他!抓到這缺德的小子,一定把他的頭打爆!為了看他這些破視頻!老子的眼睛都快瞎了!” 被潘小竹有關新型毒品的信息轟炸得暈頭轉向的陳聰,終于得到了案發后的第一個好消息。 他本打算自己也和跟蔣志一起去現場抓人,可還沒出門,就被從分局過來的辦事員攔住,說是孫局找他有急事。 陳聰想:在這個關口,就是天王老子找我,我也沒工夫去!老子抓人第一。 但轉念又想到,剛剛潘小竹說在陳峰的遺物中查到了毒品,這也是個大事,有立馬向上級匯報的必要??磥硎遣坏貌挥H自走一趟了。 陳聰轉頭沖正在做案卷分析的,刑偵支隊里的掐架小能手文迪喊道:“文迪!手里的活兒放一放,你跟蔣志一塊兒去,這個委托人就是兇手的可能性很高,別讓他跑了!人抓到,等我回來審?!?/br> 接著他又再次耳提面命,嚴肅地警告全體辦公室同仁。 任何案情相關細節絕不可對外泄露,否則全體扣三個月獎金。凡有發現并舉報泄密者的,單獨領獎金,外加隊內季度表彰。而被查證泄密的,則一律上交,由市局直接處分。 負責傳話的年輕警察,滿腦子都是孫若海剛才氣得要吃人的表情。他生怕陳聰去晚了,自己也要跟著挨訓。 但正大著嗓門訓話的陳聰也顯然不是個軟柿子。 真是東山老虎吃人,西山老虎也吃人。 左右為難的“小跑腿”,局促地站在刑偵支隊辦公室門口,用眼神無聲地催促著。 等到又訓完了一通,陳聰才大發慈悲朝他一揮手,“走吧?!?/br> 心急如焚的小警員立刻跟上了他。 陳聰到孫若海辦公室時,孫若海正在批復一份文件。 陳聰并不拿自己當客人,他熟稔地跟孫若海打了聲招呼,不等孫若海搭理,就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從文件里抬起頭的孫若海剛想發難。陳聰卻先他一步開始了有關案情最新進展的匯報:“有個事兒得馬上跟您報告。我們從被害人陳峰家搜出的郵票上,測出了新型毒品的成分。但單憑我們隊里檢驗科的設備,只能查出是人工合成的致幻劑,配方和有效成分的分子構成都還不清楚?!?/br> “毒品?你是說陳峰藏毒?” 孫若海果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重大消息轉移了注意力。 陳聰點了點頭:“可能性很高,我已經通知法醫部門加班,讓盡快給出份報告,看看陳峰生前究竟有沒有吸過毒。另外,那幾枚郵票的配方還要繼續往下查嗎?” 孫若海若有所思。 陳聰見他沒接話,立馬來了一招先發制人,自揭短處道:“對了,孫局。還有個事兒,我也得向您鄭重匯報?!?/br> 他痛心疾首道:“也不知道媒體是從哪得到的消息,現在到處都有新聞在報道,講那張胡說八道的字條上的指紋,是李廣強的?!?/br> 見孫局仍皺著眉不吭聲。陳聰繼續趁熱打鐵:“搞得全國的老百姓都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還有封建迷信的,跳出來說是鬼魂殺的人。這不胡扯呢嗎?但再這么下去,我們隊的輿論壓力也太大了。 您看能不能讓網警部門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把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帖子都刪了。再抓幾個吃飽撐的沒事兒就愛在家摳腳造謠的!直接拘留,殺雞儆猴嘛!” “刪帖?抓人?”孫局冷哼了一聲:“用不著你說,網警部門也會依規辦事。但刪帖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這個案件一天不破,有心造謠的就抓不完! 而群眾呢?他們才不管網警是不是依法辦案呢!你要是輕易抓人,只會讓老百姓覺得是我們警察心虛了! 總之,堵不如疏!壓制不是辦法!必須快速破案!抓到真兇,才能從源頭制止謠言!” “破案肯定是擺在第一位的,但我也擔心媒體煽動,群眾跟著瞎起哄……”陳聰小聲地嘀咕,然后立刻被孫若海惡狠狠地剮了一眼。 這一眼,讓高度懷疑是自己隊里出了內jian,泄露了指紋消息的陳聰,立刻心虛地乖乖地閉嘴。 “委托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已經出警了。我找了倆特能打的,但凡對方敢畏罪逃跑,立刻就地揍一頓,然后逮回隊里審?!?/br> 孫局沒有追問那個很可能是兇手的委托人,卻話鋒一轉說:“你現在就找人把陳峰家搜到的毒品樣本,直接送去市禁毒支隊檢驗科。我會打好招呼,讓馬上就出結果報告!” 這種案件,全市上下多部門的協作,本身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馬上就出報告”的神速度,也只有靠官大幾級的孫局刷臉才能辦得到。 陳聰悲壯地想:個人榮辱比之集體利益算不了什么。就沖這開了掛的協調速度,甭說是讓我跑一趟腿、吃幾個冷眼,就是挨頓揍也是很值當的。反正,我皮糙rou厚。 聽不見陳聰內心獨白的孫若海面色陰鷙地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副隊長。 陳聰不知道,此刻,他的領導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他也不知道,這樁由他經手調查的殺人案,即將幫他向理想中的職業目標,邁進一大步。 有了孫局的特別叮囑,緝毒組的檢測部門果然動作神速。 陳聰還沒離開局長辦公室,一份還熱乎著的檢查報告便已新鮮出爐,送到了孫局手中。 可這份神速的報告,卻讓本就撲朔迷離的案情,變得更加詭譎復雜。 孫若海在看完結果報告后,當即決定立刻向遠在首都的嚴局匯報。 因為,從郵票上檢測出的這種分子難辨、不易歸類的新型毒品,正是國家公安部正在秘密調查的超級毒品——“僵尸”。 第12章 孫若海以緊急會議為由,離開了辦公室,卻強硬地留下了陳聰。 陳聰正為破案發愁,本便是從十萬火急中,抽出時間前來匯報的。 但官大一級都壓死人,更何況留下待命指令的孫若海,比他高出n個級別。于是只好乖乖原地待命。 但是留在孫局辦公室的陳聰,也不是個閑得住的。他趁孫若海出門的空檔,一個電話追到支隊里遠程指揮。 一邊要求潘小竹再查一遍,當晚在場所有人留下的筆錄口供,看看有沒有遺漏可疑的地方。一邊關心蔣志、文迪一行人的進展。 蔣志那兒的出警任務比預想中順利一萬倍。 他們幾個都做好了犯罪嫌疑人可能會極力逃脫、負隅頑抗,甚至同他們同歸于盡的心理準備。 可當他們敲開嫌疑人藏身的公寓門。 來開門的卻是個穿著睡衣,頂著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雞窩頭、滿臉冒青春痘的年輕人。 這跟設想中謹慎狠毒、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形象差得太遠。 一臉迷茫的青年人,看上去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瘦得跟筆桿似的。弱不禁風的樣子,讓蔣志覺得文迪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 但兩人都沒有掉以輕心,默默對視一眼。 誰知他們還沒開口,那青年卻已經主動打開了防盜門,瞇著眼睛探出頭,仍是一臉迷茫:“你們是誰???” 這是高度近視者沒戴眼鏡時打量陌生人的神態。 沒見過哪個要跑路的嫌疑人,心大到忘了戴近視眼鏡,還主動給警察開防盜門的。 蔣志和文迪不約而同地把已經握在手里的槍,塞回了槍套。 文迪從上衣口袋里,動作麻溜地掏出自己的警官證來: “警察!有些案情相關的問題,需要你配合做筆錄,跟我們走一趟?!?/br> 剛剛還在手機游戲里激戰正酣的年輕人,從沒在現實里遇到過這種場面,驚訝地瞪大眼睛。半晌才訥訥地問:“我能換身衣服嗎?” “走吧,做個筆錄,又不是去相親?!?/br> 文迪一揮手,跟在他和蔣志身后的,幾個年輕力壯的便衣就上來把人控制住了。 “帶走?!?/br> 異常順利的抓捕行動,沒能帶來接近真相的暢快感覺,反而令大家的心里升起一種隱隱的、說不上來的擔憂。 孫局的緊急會議很短。 陳聰這頭才剛接完隊里匯報犯人已經歸案的電話,幾乎同一時間,他就推門進來了。 孫若海平日里就是不茍言笑的人,可現在比平時還要更嚴肅幾分。 如果有一天,你正在電話里對你的下屬指手畫腳,卻突然用余光看見,你的頂頭上司正板著臉、皺著眉連嘴角都緊繃。 那你也一定會像陳聰那樣,一下就覺得整個辦公室里的氣氛驀地緊張起來,連氣溫都低了好幾度。 陳聰識相地掛了電話,從辦公室的沙發上站了起來。 “孫局?有新指示嗎?” 這種該為破案爭分奪秒的時候,孫局留下他肯定有重要的理由。 孫若海沒有回答,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用一種防備陌生人的審視眼神,帶著把一切都看穿的凌厲。 不知怎的,陳聰突然地就想起警校畢業時的宣言: 國旗在上,我的一言一行,決不玷污金色的盾牌。 xian法在上,我的一思一念,決不觸犯法律的尊嚴。 人民在上,我的一生一世,決不辜負人民的期望。 我面對國旗和國徽宣誓:為了國家的昌盛,為了人民的安寧;我將與各種犯罪活動進行永無休止的斗爭,直至流盡最后一滴血。為了神圣的使命,為了犧牲的戰友;我寧愿清貧,永不貪贓。以我廉潔,守護正義。從警一日,護國終生。 盯著他看了半天的孫局,好一會兒,才終于鄭重地開口,“警號324231,刑偵支隊陳聰。我現在正式通知你,6小時內,請你從你帶領的支隊各部門中,再另外挑選三名優秀精英警員。 你所選的名單通過審核后,連同你在內的四位,將與市局另外的一組緝毒警察,就地組成特別行動小隊,負責在江滬市本地秘密執行任務。目的是輔助完成國家級機密行動——‘桃木行動’。 組織正式決定,將‘02·05殺警案’歸屬為‘桃木行動’的支線案件。而你擔任該特別行動小隊的副隊長。 有關任務的加密資料我會在今晚發給你。同時,我以江滬市市委常委兼公安局局長的身份,要求你做到有令必達!不辱使命!聽到了沒有!” 陳聰的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國家級”、“機密”這類的字眼,神色便不由自主地跟著肅穆起來。 三十二歲就已升任江滬市這種一線城市的刑偵支隊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