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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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因此,而玷污神明。 可任憑怎么努力,那些畫面也絲毫不肯收斂。這一切,根本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于是,他畏縮了。 而那個主宰著小白兔命運的神靈,再一次仁慈地發問: “你是不是在想,唯一的錯誤,是和我認識?” 年輕人的喉結動了一動,他被腦子里可怕的畫面嚇壞了。根本沒有精力,再去糾結要不要說謊。 于是,答案飛快地從紅腫的嘴唇邊蹦了出來:“我沒有?!?/br> 站在床頭的人影卻很肯定對方說了謊。 但他無法否認,這一句果斷的“沒有”,輕易地取悅了他。 他是個胃口很大,可以為欲望不擇手段的壞孩子。也知道自己有的是辦法,讓不善于對抗的好孩子聽話。 他是這樣篤定。 他有的是耐心。 他慢慢地探索,等牢牢捏住了對方的軟肋后,也并沒有輕舉妄動。 他想要的主宰,是從里到外的。 所以,他并不急在這一時。哪怕斷定對方說了謊,也仍舊平和地低下頭,憐憫地吻了吻的懷里人的頭頂,溫柔地夸獎:“好孩子?!?/br> 那些理智、克制、用盡全力順從的,才能成為好孩子。 可是,好孩子只能得到一個好字,壞孩子卻得到了一切。 人世險惡,本來如此。 柔軟的床榻微微下陷,而后劇烈顫抖起來。 身體因疼痛而蜷縮成一團,又被不容拒絕地拉開。像是只被撬開殼的貽貝,將鮮美的貝rou暴露在天敵的嘴下。 “看樣子,你做了個很差勁的噩夢?!?/br> …… 別擔心,我現在就把你從噩夢中喚醒,用新的噩夢。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出現非攻受?。?!非攻受??!正式案件第6章 開始喲,今天晚上六點還有一更~ 第3章 楚淮南是在去機場的車上接到秘書電話的?!墓珓諜C,降落后在滑行過程中偏出了脫離道。 雖然機上人員已全部安全撤離,無人員受傷。但要想按原計劃,準點從北京飛回江滬市,是不可能的了。 王曉君秘書雖然年輕,但她卻是個標準的工作精英,向來擅長危機處理。在電話里耐心詳盡地幫楚淮南列了一堆的出行替代方案。 “幫我改定最近的那個航班?!?/br> 雖然遠南醫藥到他手里已經是第四代,但楚淮南不是拘泥于形式的紈绔子弟,沒有那種非私人飛機不坐的矯情。 相反,他從父輩那繼承了遠比股權、資產更珍貴的東西——充滿狼性的商業天賦。 他是個典型的實權派、野心家。 王秘書也是個絕對高效的行動派。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 楚淮南登機后再看表,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只比原計劃延誤十多分鐘。 當然,前提是,沒有特殊情況。 “尊敬的乘客您好,我們的飛機已經做好了起飛前的一切準備工作,但由于部分航道出現阻塞的特殊情況,我們需要在此排隊等待航空管制部門給予的起飛命令,預計延誤時間不定,如若確定時間,我們將在廣播里第一時間告知,給您的出行帶來不便,敬請諒解,謝謝?!?/br>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楚淮南微微嘆了口氣。民航的空調溫度無法單獨調節,于是他按響呼叫鈴,想讓空乘拿條毛毯給他。 穿著職業裝的空乘很快出現。 楚淮南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他右手邊的年輕男子突然探出半個腦袋:“哎,服務員!正想叫你呢!” 這飛機是新機型,雖然是國內航段,但頭等艙也是半包式的隔斷設計,因此在入座時,楚淮南并未注意到鄰座有人,他的視線順著聲音望去。 盡管戴著口罩和墨鏡,但也能看得出這是個打扮入流、長相不錯的年輕人。 被叫作服務員的空姐,臉上和煦的笑容僵了僵。卻仍舊還保有著大航空公司服務人員應有的風度。 她歉意地看了一眼楚淮南,沖那位大嗓門的年輕乘客說了句“稍等”。而后轉過頭來,笑著問: “先生,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麻煩你,給我拿一條毯子?!?/br> “好的,您稍等?!?/br> 空姐直起身暗滅了仍亮著的服務燈。慢條斯理的優雅,惹惱了脾氣不太好的隔壁乘客。 “哎!哎!哎!我這等了半天了!” 空姐的臉色黑了黑,卻也不想和頭等艙的客人起爭執,只好壓著脾氣問:“抱歉,請問這位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呢?” 她向來對長得好看的青年人沒有抵抗力,可這個年輕人頤指氣使的樣子,讓她打心眼里想揍他一頓。 “去幫我倒杯新加坡司令?!?/br> 口罩、墨鏡也遮不住不講理的嘴臉:“還有,我說你們這架爛飛機到底什么時候能飛?” “抱歉先生,我們這條航線不提供任何雞尾酒,只有罐裝啤酒,可以嗎?還有,延誤是因為突發事件造成了航道阻塞,一切都要以塔臺指示為主,現在還不知道具體什么時候能飛,但知道后我們會立刻廣播通知的?!?/br> 會造成航道阻塞,是因為有架公務機沖出了跑道。而它的主人正端坐在隔壁,好整以暇地看著報紙。 隔著淺茶色墨鏡都能看到這個年輕乘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幫我先拿罐啤酒來,不是直飛的航班就是麻煩,國內轉個機都能轉出一肚子氣!什么狗屎配套!飛機破也就算了,連個像樣的酒單都沒有?!?/br> 被三番兩次冒犯的空姐,終于忍無可忍:“先生,我們的飛機是空客的最新機型,并不破的?!?/br> 而那個無理的年輕人像是尋到了掐架的理由,猛地把口罩一扯:“你這是什么態度?” 空姐當做沒聽到地轉身,小聲接了一句:“沒什么態度?!?/br> 就差再加一句,你是什么貨色,老娘就是什么臉色。 可盡管沒說后面這句,卻還是把那個像是隨時準備尋釁滋事的年輕人氣得暴跳如雷:“就你這素質還能做空姐?把你們乘務長叫來!我要投訴你!” 頭等艙的響動太大,不用叫,乘務長已經拉開簾子來了。 她責備地沖進退兩難的乘務員一皺眉,問:“怎么回事???” 年輕的空乘委屈道:“不是我的錯,是這位先生,他、他不講道理?!?/br> “唉,我說你怎么惡人先告狀呢?我怎么不講道理了?” 在隔壁座看報紙的楚淮南,被這一場鬧劇,煩得頻頻皺眉。 心想:看來經濟實力并不能完全決定人的教養。這活脫脫就是個無賴了。 “真的。我什么都沒做。是這位先生……” “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誒,你這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怎么滿嘴胡說八道啊你!你再瞎說信不信我這大嘴巴子抽死你???” 這一下,連前面其他排的乘客也不由紛紛回頭看熱鬧。 這個無賴說到做到,擼著袖子就去拽空乘的手臂??粘艘仓皇莻€涉世不深的年輕女孩子,被他這一拉嚇得邊掙扎邊往乘務長身后躲。 乘務長見狀也趕緊幫忙攔:“這位先生,說歸說,咱別動手?!?/br> 那年輕人掐著乘務員的胳膊不肯放,笑道:“嘿,今兒我就是要動手,你想把我怎么著???”他邊說邊湊向乘務員,笑容里是地痞流氓的輕薄。 卻被人從身后用力地一拍肩。 轉過頭,是楚淮南笑瞇瞇的臉。 “光天化日的,為難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不太好吧?” 有的人戴眼鏡是為了矯正視力,而有的人則像是為了保護天下蒼生,特地給自己那兩扇隨時能勾魂的心靈窗戶,安上了玻璃。 顯然是后者的楚淮南,生了雙標準的桃花眼,藏在金絲邊的鏡片后面。這樣的長相簡直是小說里衣冠禽獸的標配。 轉過頭看他的年輕人,動作一頓,但嘴巴依舊不饒人。 “怎么?你一小白臉還想英雄救美???” 不等楚淮南回應,坐在前排早就瞧不過眼的女乘客就已接過話來。 “和女人動手、在機艙內還帶著墨鏡的家伙,可真男人呀!” 被反諷的年輕人,瞬間臉漲得通紅,他惡狠狠地把墨鏡一摘,“我是不是真男人,關你什么事?!怎么阿姨?你他媽還想老牛吃嫩草???也不數數自己臉上有多少褶子!” “你個神經??!下三濫!叫誰阿姨呢?!” 保養得當的女人瞬間被踩了痛腳。她打扮得時髦得體,盤著發,脖子上還系了條專柜最新款的小絲巾,顯然是個愛美的。 “我又沒指名道姓,誰愿意對號入座,就是犯賤,自己找罵!”墨鏡下的臉,出人意料的端正。黑而亮的眼睛,挺且直的鼻梁,眉眼間透著股冷淡的板正。 看慣了各色環肥燕瘦,形男秀女的楚淮南也不由一怔。 可惜挑不出錯的長相,卻配了一張沒理也不饒人的嘴:“更年期還有空多管閑事,先管好自己吧你,大媽?!?/br> 那女人也是個平日里嬌生慣養的,沒想到自己的仗義直言,竟會換來劈頭蓋臉的一頓辱罵。頓時像只氣瘋了貓,張牙舞爪地撲上來,沖那年輕人尖叫道:“我打死你這個臭流氓!” 這下,頭等艙里徹底鬧成了一團。 連后面機艙里的前排乘客也忍不住拉開簾子朝這里張望。 那個最先和那男乘客起爭執的乘務員,和楚淮南一起幫忙拉住這個開始動手打女人的無賴。 可對方看似瘦的手臂卻很長,越過兩個人還是成功地扯住那個女乘客系在脖子上的絲巾。散開的絲巾又勾住盤發的珍珠發卡,瞬間就把一頭嚴謹優雅的頭發扯得亂蓬蓬。 久經沙場的乘務長,將只開了一角的隔斷簾狠狠一拉,向在后面客艙執勤的空保叫道:“去把安全員叫來,就說有乘客鬧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