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70
崔頌一頭霧水,試探性地從腰間的佩囊里取出一片金葉:“予我幾壇?!?/br> 從剛剛二人的對話,崔頌能聽出這十壇春杏酒很不便宜。他本以為這片金葉頂多只能換個一兩壇,未曾想負責人竟一臉春光地接過,讓人把十壇酒都搬出來。 “袁公子就是爽快。此乃十壇春杏酒,不知公子是否需要在下幫忙,將這十壇酒搬到您的住所?” 負責人變臉之快,叫崔頌不免一愣。 名為白普路的高個壯漢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崔頌反應過來,讓負責人先幫他把八壇酒搬回去,又叫住白普路。 “壯士可要與袁某共飲一杯?” 白普路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那封著泥的酒壇子上,終是點頭答應。 二人各抱一壇酒,來到后山一處僻靜的草地,席地而坐。 白普路見崔頌盤腿而坐,不避諱草地的臟亂,也沒有死守世家貴族“不箕坐”的講究,對這“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多少改觀了一些。 “我以為你們這樣的人,一定很注重自身的儀態,不會與我們這些劣等人同流,什么都不講究?!?/br> 從現代而來的崔頌表示,21世紀□□的糙漢子們誰會管地上臟不臟,坐姿好不好看。大家打球累了都是直接往地上一坐,有的干脆躺倒。只有來看比賽的女孩子會小心翼翼地拿紙墊在臺階上,并且考慮穿裙子適不適合坐的問題。 反正他現在穿的不是空襠的深衣,而是窄袖短裳的騎馬裝。既然不怕走光,身邊又沒有守禮的士人——且他騎馬騎了一天,兩條腿都軟成了面條——再為了所謂的好看而選擇不舒服的坐姿,那就是找罪受了。 但這些是不能付諸于口的。因而崔頌并不接話,只揚了揚手中的酒壇。 白普路會意,拍開酒封,仰頭就灌。 崔頌學著他的動作,揭開封泥,往口中倒了一口。 所謂的“最好的烈酒”,度數與現代的啤酒差不多。所幸質量不足數量來補,三個籃球大的酒壇子,若要一口氣喝空,對酒量一般的人而言也是夠嗆。 白普路喝了半壇,終于將土坯壇子放下,視線遠眺,投向對面的小山包。 “為何請我飲酒?!?/br> 被當面拆穿動機不純,崔頌十分坦然。 “想要問你一些事?!?/br> “關于部落的不說?!?/br> “人呢?” “視情況而定?!?/br> 崔頌一笑,隨手將酒壇擱置一邊。 “那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階下囚……” 崔頌凝目:“什么?” 白普路咽下口中的酒,一把拂去臉上的酒漬:“本該是我們的階下囚,最終卻成為了首領的座上賓?!?/br> ……本該? 崔頌沒有插話,以眼神示意對方繼續。 “你知道我們以前是做什么的嗎?”白普路忽然轉了話題,問了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強盜?!贝揄灪敛华q豫。 白普路一怔,忽的嗤笑一聲,不無諷刺地道,“沒錯,強盜。還是窮兇極惡、殺人劫財的馬賊?!?/br> 崔頌沒再接話。 或許是喝了太多的緣故,白普路雖然沒有醉意,卻有一股熱意涌上頭,促使他產生傾訴的欲望。 “老子本來就是賊,刀尖舔血,寫意快活,想殺就殺,憑什么要聽一個毛頭小子的吩咐,玩什么狗屁的‘各取所需’? “那白索朗一定是腦子被驢踹了,才會任由那個陰險狡詐的小子作妖。且等著吧,不止我,寨里很多好戰的兄弟都看不慣這事?!谎小闶鞘裁垂砝碛?,白索朗那小娘養的,做個首領畏畏縮縮,是男人還怕流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