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1
尚未走遠的曹校尉忽然勒馬,回頭往崔氏叔侄的方向看了一眼。 崔頌被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但還是鎮定地抬手,并袖行了一禮。 曹校尉在馬背上回了一禮,駕馬遠去,沒有再作停留。 直至這時,不知為何沉默了許久的崔琰慨然長嘆: “叔父說的是,是琰淺薄了?!?/br> 崔頌:……? 不知道便宜侄子又腦補了什么的崔頌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他坦然表示這次的比試是自己輸了,雖然便宜侄子好像不是很贊同的樣子,可那不是他需要在意的。 二人打道回府,身后跟著小小的一車獵物。 崔頌借口自己“略感疲乏”,把自己關在原主的臥室,不準閑雜人等打擾。 他這才有時間審查原主的情況。 都說一個人的起居室最能體現他的性情。崔頌繞著臥房晃蕩了一圈,初步弄清房里的布局。 臥房很大,由三個小套間組成。最里面是睡覺的地方,擺著一張矮矮的床榻,被月白色的帷帳包圍。床榻的旁邊有一方坐塌,還有案幾、櫥柜、箱籠等物,崔頌沒有細看,只覺那些東西雖說擺放得尚算整齊,但總體構局十分隨意,虧得他不是什么強迫癥患者,不然鐵定別扭。 再看外間,這里是一處小書房,矮矮的桌案配著矮矮的坐墊。墻角擺著幾個梯形的小書架,上面摞滿了竹簡。最里面的書架上,擺著少量的紙質書。 崔頌翻了翻第一個書架的竹簡。 《尚書》、《黃石公三略》、《公羊》……都是歷史、策謀、文學類的書籍,晦澀難懂,崔頌只看了個標題就果斷放下。 再看第二個書架。 《九章算術》,《氾勝之就算了,怎么連農業著作都有? 崔頌默默走到第三個書架旁。 《神農本草經》、《廣陵散》、《圍棋賦》、《杜夫子弈論》…… 崔頌差點給原主跪下。 若單單只是書的種類繁多、內容高深難懂也就罷了,原主竟還給每一本書都做了密密麻麻的筆記。且辭藻華美,筆跡風流,哪怕崔頌沒怎么看懂,也能從中嗅到不明覺厲的味道。 再結合原主的才名與便宜侄子的態度,崔頌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壓力山大,而是壓力宇宙大了。 他原本想著自己和原主也就是文盲與碩士生的差距,現在看來,這特么簡直是未開化的猩猩和超級電腦之間的差距啊。 崔頌倒在塌上葛優癱,癱了一會兒,又爬起來繼續翻找書架,看看原主有沒有寫日記或是自傳之類的東西。 找了半天,日記沒找到,家書倒是看到幾封,附贈一張家譜。 于是崔頌從中得知了原主父母的信息。 父親叫崔溫,字復覺,曾官拜九卿之一的大司農,因黨錮之禍辭官歸隱,目前在江東某個地方定局,和好友一起提前過上老年人的喝茶生活。 母親姓周,名和小字未知,江東廬江人士,作為崔夫人的她自然是丈夫在哪她在哪,晚上和丈夫喝茶,白天和閨蜜喝茶。 本以為“自己”父母雙亡的崔頌默默將家書丟到一邊。 他得慶幸原主的父母現在在遙遠的南方,不然他早就露餡了。 壓力倍增的崔頌繼續在書房晃悠。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他試著在竹簡上寫字,字跡和原主一模一樣,風流大氣,玉姿鳳骨。不僅白撿了一手好字,以后也不必擔心會在書寫上穿幫。 畢竟字這種東西,十年也不一定能練到大成。更別說模仿他人,形似且神似何其之難。 再者,這字跡既然都已經成為身體的本能,可見原主練字有多么刻苦,絕不是一朝一夕能達成的成就。 現在倒是便宜了他。 再看那字。都說字如其人,崔頌觀書案上的筆帖,只覺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仿若要掙脫竹簡,振翅遠飛。 頓時,一個闊達灑脫、骨子里還透著點散漫與矜傲的形象出現在他的腦中。 崔頌心里有了點底,回到塌上繼續葛優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