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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的語氣如小流水一般,沒個清閑,一會兒從哪兩所學校gān起來了的話題,又扯到誰又泡了個漂亮妞,混混沌沌的。 蘇qiáng只顧吞吐云霧,眼神空飄飄,思緒像是被抽gān了,只剩一個殼子。忽的,被李亮抬高音量的罵聲喚回了意識。他抬腿就是一腳,李亮一個啷當往前面撲過去,腳下的鞋摩擦地面,險險沒有摔倒。 媽的,喊什么喊! 老大你踹這一腳也太狠了,嘶。李亮皺眉揉著大腿,撇著嘴,我不就說了你那天不該袒護陳雙那妞嗎,你看她那么狠,平常還裝得特淑女?,F在也還是這樣,都不愛拿眼皮子夾咱們。嘁,真他/媽的夠能裝的。 煙燃了半截,蘇qiáng將其扔到地上踩滅了。吐出帶著煙氣味的氣,一手懶懶地拍打著身上落下的灰:都多久的事兒了,還提個蛋。弓起身子從石板上跳到地面上,面朝太陽,身后的影子拖得長長的,伸伸筋骨,就要離開這片地方。 李亮及一群男生見了連忙掐滅了煙頭,大步跟了上去,嘴里還念叨著:這他/媽的才倆星期,你腳筋都還沒好清。 把他和陳雙提在一起就像是金星跟土星上的人互相親吻,夠扯淡的。除了腳上又脹又疼,還有她脖子上的傷痕能夠證明那天的事兒真正存在過,其他都是原樣。 那天的事過于荒唐,他的那股無名火來的莫名其妙。 一團白云在天上飄游,恰好遮住了太陽,只有幾縷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地面。就像是衣服破了個dòng,露出里面的棉絮。 嘁,乖乖讀書,也不知道她怎么靜得下心。 **** 白紙做成的冊子鑲定在發huáng的墻上,黑色粗筆手寫著離高考還有多少天的倒計時。破舊的講臺上放著細長的玻璃花瓶,掐來幾枝開在校園花圃里的康乃馨。老師在上面扯著嗓子,噴著唾沫,前排的同學算是遭了秧,每天都要跟口水親密接觸。 陳雙一如既往的安靜聽著課,筆更是不停地寫。原本娟秀的字跡也變的粗糙許多,看著倒計時,眼神一天比一天著急。 該不上心的,再怎么緊bī著也沒用。蘇qiáng這兩天被學校bī著來上課,人倒是在桌位上,就是睡得無比香甜。老師也睜只眼閉只眼,算是徹底死了心。 一天下來忙的團團轉,腦子暈乎乎的。冬天的晚上又黑又冷,就像一塊大黑布扣在你身上,鼓著眼睛掙扎都無濟于事。陳雙沿著路回家,因為還有幾個女生同路,就搭著伴走。一路上嘰嘰喳喳,她不適應地揉揉耳朵。 夏亦笑得像沾了露水的花,親昵地挽著陳雙的胳膊,眉間的笑意襯得她格外嬌艷:我媽給我取名字的時候,想叫我夏亦琳,后來才知道跟一個遠房表姐重名了,我媽還沾沾自喜,說她想出來的名字誰都喜歡。我爸死活不肯,說只有一個我,gān嘛要弄得跟別人一樣。我媽特舍不得這個名字,跟我爸吵了好半天才得出夏亦這個名字。他們怎么就這么愛鬧。 陳雙沒吭聲。 夏亦又在她耳邊說著話,陳雙你多笑笑就好了,你人挺好的呀,gān嘛顯得那么高冷。 最后一個路口,陳雙與她們就不同路了?;鑘uáng的將近滅了的路燈聊勝于無,把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耳邊呼呼的風聲。 尖銳刺耳的女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怒氣滿滿地罵道:我□□媽,你再敢亂說,我把你舌頭給你拽下來喂狗! 腳步聲停,風在臉頰上呼呼chuī著。她未扭頭去尋找聲源,湛黑的瞳孔在夜里分不清qíng緒。白色的鞋準備起腳離開,就聽一渾濁的男聲,吐字不清得道:你急什么,那天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上了一半大老頭子的寶馬車,手挽著手,親熱的跟什么似的。平常也不見你這么正經,你現在倒裝起來了。 聽著像是那男的手腳不實,女生嘴里還是不斷的罵著和呼救,聲音隱約帶著一絲哭意。 女的就是再sao,只要不對你sao,你就什么都不算。陳雙走過去,腳步的聲音異常清晰。路燈模糊不清,她這才看到對方有三個男的。握緊了藏在手里的水果刀。 喲,今兒太夠意思了,又他媽送來個妞。染著紅發的男的朝地上吐了口痰,笑著說。 劉琦趁著他說話的勁兒,想要掙開,卻沒想到那男的反應機敏,猛地抓住她衣服的后領子,把她拽了過來。他低聲罵了句,媽的。上去就抽了劉琦兩個嘴巴。 陳雙拿著的水果刀抵開彈簧,刀鋒利馬露了出來。 那幾個男的一陣笑,連聲說今天遇到兩個潑辣的。卻不見陳雙有所動作,只是朝著路邊的黑暗的樹叢說道:你不出來嗎? 這番話一說,幾個男的包括劉琦在內,臉上都有些驚異。隨后過了幾秒,沒有動靜。 男的嗤笑道:還以為你有什么本事,就會裝神弄鬼的。說罷,上來就要搶陳雙的刀子。 陳雙臉色一沉,緊緊握著刀子,看著仍然沒動靜的樹叢。就在那男的準備伸手奪刀,就聽gān枯的樹枝被晃得嘎嘎作響,黑漆漆的影子慢慢地蓋住了陳雙。 怎么,砸我腳砸得還沒過癮?蘇qiáng氣定神閑地從樹后面走出來,穿著灰色的毛衣,襯得他背部厚實有力,下面的牛仔褲顯得兩條腿又長又直,看了看那兩三個人,對陳雙道,求我啊。 陳雙臉色還沒緩過來,對蘇qiáng冷聲道:rǔ沒了你y高中的名氣,對你不是件好事。 你還真是能掐會算,知道我想什么。蘇qiáng隨意地打量了下對面的三人,隨即靠近她,在耳邊輕聲道,可我要是打定主意不出來,今天你就是死在這兒了,誰能知道我在場。 陳雙qíng緒平靜,往后撤了身子,雙眼在夜里異常明亮,唇邊帶著溫柔的笑意:我信你啊,知道你會出來的。 蘇qiáng愣了,也不拆穿她,只顧著笑。對面果不其然地在叫囂:蘇qiáng,你的妞也不知道管好,實在不行栓褲腰帶上,瞎出來攪和別人的美事兒。 他挽了袖子,黑色的短發看上去十分柔軟,在路燈的映襯下,整個人就像是溫柔的白面書生。突然目光一凜,直接出拳朝對方的臉上招呼。 另外兩個人一見打起來了,也不顧看著劉琦,都擼起袖子開gān。 劉琦快速地跑到陳雙旁邊,校服松松垮垮,里面的毛衣也被拽的不成樣子。眼睛紅紅的泛著淚光,緊咬著牙,臉腫的老高,巴掌印十分明顯。張口想說話,淚卻眼眶里流了下來,用袖子使勁兒一擦,閉了嘴。 陳雙也沒說話,皺著眉看蘇qiáng打架。他身手很敏捷,下手也狠??山蛔∫粩橙?,臉上已經挨了好幾拳,身上的鞋印也一個摞一個了。眼見著就落了下風,三個人趁著勁兒使勁兒打他。 劉琦抓著陳雙的胳膊,掐的她有點兒疼,那雙眼睛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風qíng,嘴唇囁喏著說:我們先走吧,然后找人來救他。她也知道說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qíng,這個點兒的冬天,街上的人根本碰不到。等喊了人過來,怕是晚了。 陳雙不答,劉琦急著道:再不走,咱倆也都搭這兒了。 看到陳雙還是不動,她急得跺腳,咬著唇拼命地朝路燈最多的地方跑了。 蘇qiáng被打的趴在地上護著頭,時不時呻/吟幾聲,費盡力氣避過朝向頭來的一拳,恰好轉到陳雙的方向。他眼神亮的嚇人,從地上跳了起來,硬生生地挨了那些人幾腳,迅速地奪走陳雙手里的刀。 一瞬間的事,待陳雙反應過來,手中已經空空。 蘇qiáng手持刀子,正跟一人對峙,他眼里帶著瘋狂,朝那人刺去。 陳雙失聲尖叫,大聲地喚蘇qiáng的名字,在夜里顯得十分驚駭。 鋒利的刀尖在昏沉夜里閃著詭異的光。蘇qiáng狠狠抓住那人的衣服,拿著刀子的手懸直他的腹部前方。輕聲好似說qíng話一般:怎么樣,想試試吃刀子的滋味嗎? 暗紅的頭發像是凝gān的血跡,他白著臉,聲音從嗓子里擠出來一般:你有本事就捅啊,千萬別慫得尿褲子! 蘇qiáng那雙眼睛變得邪氣了,也不做聲。只是用刀子在他的腹部慢慢劃。那人只著一件棉衫,刀子在綿軟的布料上慢慢游走的觸感,像是螞蟻啃食蜜糖。讓他在這么冷的夜里,額頭竟密密麻麻的出了汗。 剩下二人眼見qíng況不妙,往地上啐了一口,就要去綁陳雙。 蘇qiáng厲聲喝道:誰他媽的敢動一下,我就當場剖開你肚子!冰涼的刀尖挑開上衣,剛一接觸到溫熱的皮ròu,那人的肚皮反she一般鼓的yingying的。他倆離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一清二楚。男人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喘著氣,盯著蘇qiáng的眼神漸漸變得發虛,最后大聲喊道:都給我滾!滾開!都他媽的給老子添亂,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這個夜晚的冷風像是夾雜了迷/香,陳雙的頭昏昏沉沉,不知何處是夢中。走在她旁邊的蘇qiáng轉著手中的水果刀,哼著張學友的餓láng傳說。那刀子似乎多出來無數個光暈,晃得陳雙心里煩躁,猛地把刀子搶到手里。 手里落空的感覺讓蘇qiáng很不慡,他看著陳雙,帶著桃花的眼睛對她眨眨:怎么,剛逃離láng窩就翻臉不認人了? 陳雙攥緊刀子的手放在背后,低著頭看著地面走路。 可是,萬一我這里是虎xué,你怎么辦。 陳雙停住腳步,定定地看著他,眼睛本是平靜清澈的一汪潭水,泛起了渾濁污穢的怒意。仿佛還沒能從剛才的事qíng緩過神來,手微微發抖。 蘇qiáng看著她發怒的神qíng,在唇邊擴散得越來越厲害,嗓子里發出如野shòu一般的笑聲,尤為暢快。陳雙皺眉,心里煩躁不堪,耳邊更覺得有蒼蠅在吵,當下就想抬腳走人。 蘇qiáng趁著她不注意時,伸出修長靈活的手,繞到她背后猛地搶過刀子。陳雙卻如受驚的貓一般,反she地跳了兩跳躲開了。 另一條行車道,晃眼的燈光越來越近,在寬闊無人的路上瀟灑肆意。天上的那塊黑布,越來越有籠罩住大地的趨勢,這樣的黑夜里,車胎在柏油路上滑過的聲音都是分外的讓人厭惡。 陳雙沒再多言,繞開他朝路口走去,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后懶散地聲音道:要不要我送你,當心被劫了色。 長長的尾音在路上回dàng著,燈光越發暗了,辨不清看不明。 **** 陳雙倚在刷著青色漆的欄桿上,這是個拐角,離水房近些,冒著熱氣白霧的水流下生著huáng色污漬的瓷磚,濺向濕了一大片的白墻。人來人往,到處是人,這里加上水聲反倒清靜些。 原本完好無損的手,現在每個指頭都紅腫著,有的已經破損結成褐色的痂,有的泛著白色的膿。年年如此,這些瘙癢腫痛,陳雙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卻還是忍不住從心底像是野糙破土般的煩躁,恨不得拿把刀子剜了這些ròu。 森森白骨,還連著胳膊上的ròu皮,陳雙不禁惡寒。腦子里卻突然閃現出一把泛著暗光的刀子,和那雙不顧一切瘋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