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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二貨試圖湊近查看蘇綠究竟是位貓先生還是貓小姐后,她終于忍無可忍地給了他一巴掌,當然,很克制地只使用了ròu墊。 姜涵:好嘛,剛涂了腮黑,這次改口黑了。 他正憂郁著,柏遠卻在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后,驀然醒轉了過來。 少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頸邊的貓咪,那柔軟的毛正貼在他的臉頰上,暖暖的它還活著! 楓葉!他驚喜jiāo加地叫出聲來,下意識就想做起,而后發出了嘶!的一聲悶哼。 你身上的外傷很嚴重,不能做這種劇烈的動作。姜涵連忙站起身,將柏遠按了回去。 柏遠沒有堅持,只努力從被中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貓的脊背,而后訝異地發覺貓背居然一抖,似乎不太喜歡被他碰。難道是身上有傷?他試探著改成了摸它的頭,這次沒有得到什么明顯的反抗,他不禁松了口氣。 而蘇綠卻只覺得渾身僵硬! 身體上的傷痛是一部分原因,不過因為位面洪流的影響,楓葉免于死亡,所以它身上必然會導致死亡的傷勢也已經消失,剩余的些許疼痛她還是可以忍受的。 只是 被一個小屁孩摸腦袋什么的 被一個小屁孩從脖子摸到尾椎什么的 簡直不能忍! 她有心把這貨的手拍開,但心里的那只喵就滿地打滾,不停地喊著:求求你求求你他會難過會難過是啊,突然被自己的貓拒絕,少年脆弱的玻璃心肯定會碎掉。 所以蘇綠只能硬著頭皮讓他占占便宜摸摸頭了,至于背呵呵呵呵呵呵,想都別想! 姜先生,謝謝你。柏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雖然才剛醒來,卻已經清楚地了解到了目前的qíng況。 沒、沒事!姜涵連忙擺手,而后有些疑惑地問,你知道我姓姜? 柏遠點了點頭:嗯,你丟快遞盒的時候總是不把上面的個人信息涂抹掉,我無意中看到的。 姜涵:臥槽!他說最近怎么老有人打電話來詐騙!要不是銀行里的錢全部刷光了,估計就悲劇掉了。教訓啊,這就是一個必須吸取的教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沒事!青年連連擺手,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說出了一句,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柏遠: 姜涵: 后者垂下頭。 因為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 今天,在眼前的少年挨打后,他悄悄地打開門其實并不是一個意外。因為每次少年挨打后,他都會這樣做,直到看到對方完好無缺地走出來關好門,才會松口氣。 這種奇怪的行為大概是源于一種愧疚心,最初搬來的時候,他是有打算幫助對門那位被家bào的少年的,可惜,才敲開門就被對方父親兇惡的眼神和斗大的拳頭給嚇退了。 從小到大,他的膽子一直這么小,所以在學校讀書時就經常被人欺負,直到念了大學后遇到了來自外地的好室友,xing格才漸漸開朗了起來??上ツ甏髮W畢業,好兄弟們四方離散,接連在兩個公司受挫后,他也就絕了出門工作的心,租了房子一心一意地當起了死宅。反正他學的是計算機專業,技術也還算不錯,室友們雖然不在一個城市,偶爾也會介紹一些私活給他?;钭龅迷蕉?,私下里的名聲漸漸傳開,他也就順理成章地活了下來。 但是,說到底,他的懦弱從來沒有改變過。 從前室友們還在身邊時,他喝了兩瓶酒還能跟著他們一起和人gān架,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就無論如何都鼓不起勇氣和一個醉漢理論甚至打架了他很清楚,這種人壓根講不清道理,也是bào力才是最合適的手段。但很可惜,這玩意他沒有。 他也曾經去找其他鄰居詢問過是否可以聯名報警,卻被人給勸回來了:柏遠家的qíng況誰都清楚,但是,這孩子還靠他爹養著。后者一旦被抓起來,前者也就要餓肚子了。到時候,誰來養?誰來供他讀書?你這不是幫他,是害他!更別提,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報了警,人家孩子未必會感激你。就算感激,他爸能被關幾天?出來后找你麻煩,那才真正是防不勝防。 從來沒主見的姜涵被說服了。 他從此沒再敢管過柏遠家的事,但是,心中的愧疚感卻越加qiáng烈。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少年垂下眼眸,輕聲回答說,我都知道的,那次買了零食掛在我門上的人是你。 青年抓著頭發,傻傻地一笑:你不是給還回來了嗎?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的自尊心有多qiáng烈,所以再也沒有做過這種事。 謝謝你的資料書。 沒錯,姜涵這家伙在那之后,居然跑回家把自己初中到高中的書都找了出來,裝了個大箱子后就放到了柏遠家門口。這些書按斤算也不值幾個錢,但對于沒錢買參考資料和上補習班的柏遠來說,也許是最適合的禮物。 嘿嘿,不客氣。青年再次傻笑,能幫到你就好了。這樣,他的內疚感也能稍微減輕一些,而且,你也有回禮啊。比如時不時出現在門把上的新鮮果子。 ☆、58 此間的蠢蛋 此間的求包 一更 完成勝利大會師后,姜涵的心中松了口氣,這大概是因為他終于說出了一直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話。雖然只有區區三個字,但時間越長,越像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F在,這塊石頭松動了些許,卻遠沒有被挪開,因為,誰都知道,事qíng其實并沒有獲得根本xing地解決。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姜涵有些坐立不安地挪了挪臀部,沒話找話:這是你的貓? 嗯。柏遠點了點頭,名字叫楓葉。 是嗎?名字真好聽。姜涵正努力刷好感度,就見那只貓眼含鄙視地瞄了自己一眼,好像在說明明早就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裝什么裝?虛偽的人類!,他頓覺整個人又不好了。不過,只是一眼而已,為什么能包含這么多的信息???到底是它太厲害還是他太善解貓意??? 給跪! 柏遠:他有些無語地看到明明坐在板凳上的青年居然差點以跪地的姿勢摔到地上,臉上還掛著一副天崩地裂的表qíng。雖然這么想自己的恩人似乎有些失禮,但是,這家伙的jīng神真的正常嗎?而后他就聽到,對方輕咳了幾聲,又問 你、你家貓看起來挺厲害的啊。 厲害?柏遠微愣了下,搖頭笑了,不會啊,楓葉很乖巧的,不吵鬧,給什么吃什么,也從來不亂跑。說著,他又摸了摸小貓柔軟的腦袋。 蘇綠:她忍! 姜涵:臥槽!主、主人的待遇居然這么好?可惡,好羨慕! 對了,姜先生。 啊,叫我姜涵或者姜哥都可以。 姜哥,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柏遠微動了□體,你說了我只是外傷吧? 哎?青年愣了愣,而后回答說,理論上是隨時都可以啦,但是還是住到再觀察下會比較好哦。說到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醫藥費什么的我可以但又想起眼前少年那qiáng烈的自尊心,他有些困擾地抓頭發,對、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說我并不是我只是TAT天啊,他到底說什么才好? 最多需要住幾天? ???一周吧。 好。 嗯嗯咦?姜涵怔住,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努力勸說對方挺久的,結果居然這么gān脆就答應了? 怎么了? 不,你怎么我姜涵再次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從出生到現在這么多年,他才知道自己居然連話都不會說,這真是太讓人悲哀了! 什么? 不我去買飯給你吃!淚流滿面的青年奪門而去。 被留在屋中的少年注視著青年快速逝去的背影,垂下眼眸,微側過頭,用臉孔蹭了蹭楓葉,輕聲說:欠下了很大的人qíng啊??梢哉f是救命之恩,所謂債多人不愁,所以居然產生了再欠一點也沒關系的qíng緒,因為反正還不起,你說,我是不是有點無恥?說話間,他輕輕地捧過小貓的腦袋,直視著它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 蘇綠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額頭算不上什么無恥吧?只是就像在雪地里行走了太久的人,看到火堆就會下意識想要湊近。從來都感覺不到溫暖還好,一旦感覺到,就很想抓住。 這是很正常的qíng緒。 被一只貓安慰了的柏遠瞬間笑了出來,雖然臉孔和嘴角滿是淤青,但少年原本給人白凈清秀感的臉孔卻因此而多了幾分英氣,或者通俗一點的說,是小女生很喜歡的那種壞壞的感覺,笑起來時更是如此。他狠狠地在貓臉上親了口:謝謝你,楓葉。 而后 被爪子糊了一臉。 終于忍無可忍的蘇綠站起身,敏捷地跳到離他稍遠一些的地方,重新趴好。 柏遠:這種被嫌棄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過了約一個多小時,姜涵滿身大汗地跑了回來,手中居然提著一個保溫瓶。 呼呼,餓了吧。他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掙扎著從g上坐起的柏遠用一種新奇的目光看著對方:你回去自己做飯?不對勁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一年到頭都是吃快餐,丟的垃圾袋中也都是這類食物的包裝盒。 ???當然不是。姜涵很正直地回答說,我一純爺們做什么飯呢?不會! 事qíng是這樣的。姜涵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問醫生你吃什么比較好,他們就說喝湯不錯。我又去外面的飯店問可以幫忙熬湯嗎?他們說可以的,還可以自帶原材料,只收加工費。所以我就去附近超市里買了魚,又買了個保溫瓶,然后找人去熬湯,最后用保溫瓶裝回來。他點點頭,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謝謝你。一碗湯也許并不是什么非常值錢的東西,但對于有記憶以來很少被人像這樣溫柔對待的柏遠來說,這無疑是珍貴而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