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伊索貼在他面前，他也聽不見這聲音。伊索輕輕地回復：“救你出去?！?/br>
    杰森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鮮血再次順著他的唇角流出，他氣若游絲地說道：“我好不容易給你爭取的機會...”

    伊索皺皺眉，他能感覺到杰森的狀態現在非常的差，他應該減少說話，他害怕杰森的體力無法支撐到他把他帶走：“我現在正在用它，你保持安靜好嗎？”

    杰森搖搖頭，拉著早就咬爛的嘴唇扯出一個痞氣的笑容，這個表情用了他很多的力氣也牽扯到他頭上的傷口，很疼，他僅做了一瞬間就收回了表情。

    “我不想聽你的。以前你都是聽我的，盡管你總是出主意的那個。你能笑一笑嗎？我好久都沒看過你笑了?！?/br>
    伊索的笑除去冷笑和譏笑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偽裝出來的笑，伊索很擅長偽裝自己，讓自己變得樂觀掩蓋他內心的冷冰和殘酷，他和杰森不一樣，杰森從不屑于偽裝他的一切，他的憤怒、他的暴戾、他的愛。

    伊索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他抬起頭盯著杰森臟兮兮被血水混著的看不清原貌的臉，伊索騰出一只手輕撫著杰森的臉頰一寸一寸的，他緩緩地對著杰森綻放出一個笑容，他手上的動作卻依然沒有停下，他努力撬動著鎖鏈。

    伊索的臉部線條本就偏向柔和，但他總是一副面癱臉或者嘲諷臉，實際上他笑起來非常好看，他上一次這么真誠不加雜任何私心的微笑還是佩姬死前，屬于他的佩姬死前。

    杰森渙散的藍灰色瞳孔努力聚焦在伊索的臉上，他注意到了伊索臉側已經不再繼續流血的傷口。杰森向下傾，把臉貼近伊索的臉，他輕輕地說道：“抱歉，那肯定很疼?！?/br>
    伊索睫毛顫動著，杰森帶著血味的喘氣噴在他的臉上，讓他不自覺瞇了瞇眼，太近了，幾乎已經侵染了他的氣息。

    下一秒伊索睜大了雙眸，雙眸里倒映著杰森緊閉的雙眼，杰森在吻他..？

    嘴唇的疼痛提醒著伊索，這不是錯覺。

    杰森用盡全部的力氣咬在了伊索的下嘴唇留下了一個正在流血的印子。杰森沒有動，只是咬著伊索的下唇瓣。

    伊索沒有掙扎，他們沒有分開，伊索甚至忘記了手上的動作。他只是看著杰森，聞著杰森身上的血腥味，享受著這一切，周圍似乎都變得空蕩蕩，伊索的世界里只能看的見杰森。

    這一刻，只有死亡才能分散他們。

    直到——

    死亡分散了他們。

    一根熟悉的撬棍狠狠地砸在了杰森的頭上，‘咔嚓’——紅色的鮮血夾雜著白色的腦漿飛出濺在伊索的臉上，杰森的頭無力的砸在伊索的肩膀上。

    他肩膀上的腦袋的血管的血泡不停的涌出，咕嚕嚕的作響。

    伊索跪在地上，呆愣著摸了摸臉上溫熱的液體，他伸出手指，誒？這是什么？..紅色的..白色的？

    伊索低頭看了看埋在自己肩頭只剩下四分之三的腦袋，這是誰？

    是杰森嗎？

    是他嗎？

    不會吧？

    為什么是他？

    為什么死的人是杰森呢？

    伊索推開他肩上的杰森，他顫抖著伸出雙手抱著頭，無聲地嘶吼出聲。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他總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憑什么他不配一切美好的詞語？就因為他是小丑和蝙蝠俠的孩子？為什么死的人是杰森？明明都是他的錯，為什么，死的人卻是杰森？

    他想他應該哭的，因為人們覺得悲傷的時候都應該哭，為什么他不一樣呢？

    他要哭才對。

    佩姬說的話已經不重要啦，他沒必要提高微笑的幅度，因為至今為止沒有一件事是讓他開心的。

    就像他小時候失去了母親，長大卻再也找不回來一樣，伊索扣著眼皮刺激眼淚流出，眼淚混著眼眶被撕裂流出的血順著臉頰流下。

    小丑舉著還帶著新鮮血液的撬棍翹著眉毛掃了一圈撬棍：“他死了，你在難過。你愛他，狂歡兔愛羅賓，多么不可思議?！?/br>
    “我早就知道了，他打傷你只是為了讓你逃脫我的制裁。哼？你們居然妄圖騙過哥譚的犯罪王子？”小丑哼唧唧道：“你或許應該去陪他，因為小丑不再需要一只向著羅賓的狂歡兔?！?/br>
    “哈，可憐的無用的蝙蝠家的血統和情懷。嘻嘻嘻?！?/br>
    “你經歷過真正糟糕的一天嗎？”小丑瞇著雙眸，他的嘴角拉扯到最大，他瘋癲的搖晃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