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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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星燃的模樣讓孟原野有點慌,她想抱,卻感覺到廖星燃明顯地在抖。 “對不起星燃,對不起,我再也不會對你這樣了。我保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這次你相信我?!?/br> 廖星燃抱住她,哭出聲來。 “原野,我怕。沒什么比見過你的那一天更讓我害怕。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說,不知道?!?/br> 孟原野沒有情緒,很淡然。廖星燃抱著她哭,她反而覺得,這是自己面對他那么多次以來,第一次感到的前所未有的平靜。那道本來只在夢中的白影,就在他塌陷的瞬間變得清晰了。 他不再是她夢里那道飄渺的影子,而是真實存在的,與所有一切他們本來以為的相對立的。 強大?耀眼?復雜?不羈?傳說? 不是。 柔弱?;薨?。單一。敬畏。平實。 孟原野也抱住他,伏在他耳邊,跟他說話,那聲音像一條長河,水流入他耳朵。 “我獨自面對這世界的第一天,是完全沒意識的。我那時候,腦子一片空白。我意識不到傷害,意識不到危險,更意識不到死和活有什么區別,它們的距離是什么樣的。 然后,它們就像一座山一樣倒在我的身上,我當然也是沒有意識的。 雖然那些事發生了,可我從來沒有感到痛苦和沉重,因為,我本以為這就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樣貌。我以為所有女孩子,都和那個攥著紅梅煙和打火機漫無目的跑出來的自己一樣。而所有男孩子,都和那兩個帶我去買了吃的東西的男生一樣。 我還以為,世界運行的法則,都在那個巨大的樓了。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原來那時候,我去的是地下。往上呢,能看得見三層,往下呢,好像沒有盡頭。 所以,我也記不清那天到底拐了多少彎,才看見東爺,后來又走了多少樓才見到肖老六停著的車。我讓老六帶我走,隨便哪兒,只要離開那棟樓。我也不怕他對我做什么,因為我已經知道,最糟糕的,不過就是東爺那只要掐死我的手,和那一雙要吃了我的眼。 我想,如果死了,那就像爸媽一樣,永遠不會回來了,可活著對我來說就是,誰想讓我死,那就拼死活著。 星燃,你別笑我。我知道,這些話無知,矯情,自大,它還否定了很多,包括你。 但我還是想和你說,我知道你聽得懂,也是我見過的,唯一懂的。即便過去了那么長的時間,我依然認為,整個世界就像那棟我去過的樓,它仍舊那么運作著,沒一天改變過,也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它。 往下沒盡頭,所以它對高的一切都不害怕。它知道越高越遠,就越處于危險中。越高越遠,也就越容易坍塌,向最中心,最后的最后,都會落回到它身上的。 星燃,你也怕我,是不是?我都知道。你呀,就像你的名字。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坐在院子里抬頭看星星的日子,我媽給我唱: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掛在天空放光明 就像好多小眼睛 一閃一閃…… 可星星是什么?星星是我只能看著它,不管長到多大,我都能看見月亮旁邊最亮的那一顆。它在天上,也在腳底。每一顆rou眼看得見的,都在向無盡的黑暗,散發自己的能量,一直到它死去?!?/br> 孟原野任由廖星燃的眼淚流在自己的身上。 她開口:“星燃,我問你,你能降得住我嗎?” 沒有回音。 她又說:“我有一天才明白,“愛”其實是這個世界上傷人最鋒利,最冰冷,最殘酷,最徹底的東西。它不僅是穿透皮rou的,還能穿透時間和性命?!?/br> 孟原野忽然淡淡地笑了一聲,“別哭了星燃,你什么都不用說,你這么抱抱我就好了。我現在更確定,自己上輩子可能是拯救了宇宙,這輩子才遇見你。關于這事兒,哪怕只一天,我都覺得往后的每一天都值了?!?/br> 天色暗下來,廖星燃還是抱著她,手不肯松,又過去了很久。 孟原野好像睡了一覺,這次睡得很香,什么都沒有夢到。她熱了,爬起來平靜道:“燃哥,你松松手,抱太緊,我熱了。 野姐知道你降不住她,所以自愿投降,任由處置。但在這之前,先保證野姐不能被熱死啊?!?/br> 廖星燃終于松開了抱著孟原野的手,孟原野推了他一把,之后整個人幾乎是癱在他身上的,她在他耳朵旁邊呼出一口氣,溫度升得很高。 然后她嘴唇一點點地蹭他的耳朵,又輕吻他的脖子,“我投降了,還算侵犯嗎?” 孟原野又吻他的唇,離開之后看著他的眼,撇撇嘴,“燃哥,哄不好了是不是?你看我都討好這么久了,你笑一個唄,這事兒就過去了?!?/br> “野姐,你要是再欺負我,我還哭給你看?!?/br> “不能了不能了!你一哭我五臟六腑都打顫,嚇得都繳械投降了。小公主有尋尋一個就好了,以后你就保護我?!?/br> “是你保護我?!绷涡侨颊f。 孟原野點頭,“對是我保護你。不過,我是不是沒搞好啊,讓你哭這么慘?!泵显澳?。 廖星燃頓了頓,“可能是保護得太好了?!?/br> 孟原野更糾結了,“很難啊,保護好反而成問題了,怎么辦?那總不能互相傷害吧?所以,你快點兒承認,你還是喜歡我主動進攻?!?/br> 車開動了,廖星燃沒再接話。走出了一段路,他嘴邊忽然浮起一抹壞笑:“野姐?任?由?處?置?” 孟原野垂了下眼,轉頭看著他的眼,接著,一個字一個字道:“悉,聽,尊,便?!?/br> 她聽見廖星燃的笑聲,混著他的懵懂和堅定,稚嫩和老成,穿過大道,穿過車玻璃,散入空氣,依然清爽干凈。 她沒再說話。她知道,廖星燃是狐貍,只在她面前裝人畜無害的小白兔。而廖星燃也知道,孟原野送到他嘴里的蘋果,不會是有毒的,而是她僅有的一顆,最大,最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