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好在卓家有錢,一切的改動沒有絲毫減弱其美學品格。 一圈看下來,夏之余是充分體會到了這一年里,卓家人做的努力。 “卓老先生,您放心吧,您家沒什么不該有的東西,只是恕我冒昧,這些是您個人愛好還是……” 夏之余一句話讓卓老吃了定心丸,一顆心徹底的放了下來,整個人松弛不少,見她此時提起家中陳設,立即道:“個人愛好,個人愛好,林大師見笑了?!?/br> “啊……”看到卓老一雙眼亮起來,隱隱有求夸獎的意思,夏之余移開眼神,假裝沒看見。 “其實像您這么好的房子在最初規劃設計的時候,建筑師就已經考慮過您這兒的風水了,事實也是如此,整個小區的風水都相當不錯?!?/br> “在家里,我還是不太建議您自己設風水陣的,小氣場循環過多,有可能會打亂原有的風水調和?!?/br> 余光看著卓老放在膝蓋上的右掌都有些不安地搓動起來,夏之余話鋒一轉,安慰道:“不過您也別擔心,目前您做的調整都挺好的,只是數量不宜再多了,維持現狀就很好?!?/br> 老人家被這么一夸,孩子似得憋不住笑,不住地點頭,“明白,明白!多謝林大師指點?!?/br> 小卓程確認過沒問題,家宅也看完了,夏之余看眼腕表,發出要走的信號,順勢起身,“那卓老,我在這里就不多留了,孩子您們仔細照顧著,若是有什么問題,記得一定要告訴我?!?/br> “一定”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卓老聽了更是高興,覺得夏之余負責,人又特別喜歡他們家孩子,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微微彎腰,單手引向門口,親自把小姑娘送到了門口。 “好,沒問題!我們家小孫子也勞煩您多費心了?!?/br> 回去的時候,夏之余坐在車上看向窗外,見到有沒安置監控的地方,便讓卓家的人把她給放了下來。 她打電話給俞晟問對方的位置,向人跡罕至處走了,等看見周圍沒人了,便消失在其中。 見面的地點是在他的家中。 夏之余來的突然,俞晟也毫無準備,一身睡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只匆匆走到客廳,將吧臺上的紅酒放回了柜子里。 “沒想到俞部長還挺有情調的嘛,在家一個人喝酒……這么快收起來,怕我這個未成年看見?” 小姑娘來得太快,靜悄悄地站在身后突然一出聲,讓俞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柜門迅速一合,蓋住里面放了四層的酒。 “您來了?!?/br> “不好意思呀,這么突然來找你,”夏之余放下手中的紅酒杯,收起玩笑的神色,直奔主題。 “陣眼上的孩子不是陳梓,是卓程,卓經賦的孫子?!?/br> “您確定?”雖然他知道,夏之余如果不是確定了,是絕不可能來告訴自己的,但俞晟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 常在京市走動,他怎么可能沒聽過卓家,關于兩年前,卓奕涵突然領回來一個兒子,圈里更是人盡皆知。 居然是那個孩子么…… “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他。今天凌晨,卓程從樓梯上滾下來,后腰位置被劃傷,和我夢里的一樣,我上午親眼去看過了,不會有錯的?!?/br> 夏之余說著嘆了口氣,若是陳梓一個大小伙子,由他來做陣眼,似乎比一個丁點兒大的孩子,更能讓人接受的多。 再說句不中聽的,陳梓在機要處,天天放血都放習慣了,借他一點血來引陣,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這么說也有可能,畢竟那個孩子……身份特殊?!?/br> 倒了兩杯熱水放在桌上,俞晟領著夏之余在沙發上坐下,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目光交匯一瞬,夏之余立即體會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你知道?” “紫金花苑的案子發生時,我也在瀾江,他們把案子那回所里討論,說那個孩子生的奇怪,地毯上有四個深淺不一的壓痕,在場可能有第二個人,我就大膽猜測了一下?!?/br> “那您的大膽猜測可真令人害怕?!?/br> 雖然不知道四個壓痕是什么,但夏之余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心中后怕著自己做事不夠小心,但更因俞晟的心思縝密而慶幸。 這樣的人,幸好是站在她這邊的。 “孩子那邊我立刻安排人手過去暗中保護,同時保護陳梓的部隊會有部分轉到明面上混肴視線,從現在開始,我們盡量不要提及那孩子的名字,畢竟現在還不知道,那妖物現在能力怎么樣了,對我們的動態掌握到什么地步?!?/br> “除妖靈維護社會安定雖然是我們機要處的職責,但還是麻煩您費心,和我徐師伯盡快完善陣法,我有預感,明面上見真章的日子……不遠了?!?/br> 夏之余點頭,陣法的事即便俞晟不說,她自己也是想盡快完成的。而且前夜徐長老就到了橫店,找房子住下了,倆人見面商討也方便的很。 “但這樣的話,陳梓的安?!?/br> “他是軍人?!?/br> 只是四個字,就讓夏之余收回了后面的話,她點頭,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將手中的水杯放回桌上。 “事情都說完了,我還有別的事,就不在你這兒多待了?!?/br> “您走好?!?/br> 進來不用門,出去自然也不用,夏之余點點頭算作打過招呼,消失在了沙發上。 陳帆如他說的那樣,這陣子外務多,很少會在齊掌司,夏之余沒找到人,用落星珠把消息傳了過去,便回到京市那條最開始消失的街道上,站在路邊打車,前往機場。 再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差兩分到四點。 晚上大夜戲,離出工還有一會兒,夏之余回到房間布下隔音結界,將窗簾一拉,整個屋子瞬間暗了下來,除了電源燈,不見一點光亮。 大佬看她一臉疲憊,把自己埋進被子里的樣子,也難得的安靜,默默走到她身邊將身子一圈,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尾巴,慢慢合闔了眼。 水聲滴滴答答,黏膩的液體從指縫間滑下,在手臂留下蜿蜒的印記,直延伸到足底。 手中好像多了什么軟綿綿沉甸甸的一團東西,可是周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憑感官覺得,懷中的……好像是個孩子。 動也不動,生死不知。 心跳在胸膛中加快了,夏之余兩手僵懸在半空中,維持著那姿勢,動也不敢動,一上來懷里就抱了個疑似死了的孩子,心里有點兒接受不了。 她心驚,這又是一個新的預知夢嗎? 鞋跟落地的“嗒嗒”聲緩慢而有節奏的不遠處傳來,隨著“門”吱呀一聲響,天際間風云變幻,腳下迅速流淌過山川湖海,最終定格于一片白茫茫的霧靄之中。 周圍空無一人,甚至是空無一物,只有腳下展開的不知邊際的陣法,在被細細的血線貫通著,遠方被強光照耀,看不清圖案。 在一片空無的亮色中,夏之余終于看清懷里的孩子,睜著一雙眼好奇地看著她,不哭不鬧,甚至還翹著唇角笑起來,似乎對自己無名指上正流著血的傷口沒有絲毫察覺。 還好是活的。 夏之余松了口氣,心臟的跳速也緩了下來。 抱著孩子的雙手還滿是血跡,她不適地皺著眉,小心的將懷里的孩子翻過來,看了他腰椎斜上方的位置,再次確認了疤痕。 疤痕是對的,臉也是小卓程沒有錯。 腳步聲由遠及近,終于走到耳邊,似乎停到了很近的位置,夏之余迅速把孩子翻回來,仰面朝上抱在懷里,盡管知道這是自己的夢境,她手臂卻還是緊緊壓著他的疤痕,警惕地看向四周,放輕腳步四下走動著,試圖看見更多的陣法。 周圍氣場似乎發生了什么改變,“外面”的人好像在摸索什么,終于,又一道“門”被打開,有風從入口灌了進來,長發被吹進門縫,緊接著露出身形—— 是個女人。 眼前驟然暗下,孩子、女人、陣法全數消失,什么都看不見了。 她不知道自己躺在了哪里,渾身好像動不了的樣子,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大口地喘著氣,一根毛茸茸的東西掃在她頸窩。 “你怎么了?” “……大佬?” 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意識和感官知覺慢慢回攏,眼前這才模糊地看出家具的輪廓來。 “我醒了?” 大佬從床上站起來,轉了個方向靠近她,將爪子放到她額頭上,摸了一爪子汗,又嫌棄的在被子上擦了擦,煩躁地轉了兩個圈。 沒能得到大佬的回答,床頭柜上的手機就先亮了起來,同步響起鈴聲。 夏之余摸索著拿到手機,接通后湊到耳邊,皺著眉側過身煩悶地嘆了口氣: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能看見臉了。 “喂?余余,在干什么呢?!?/br> “裴……殊?” 作者有話說: 有錢·真·快樂 [624] 第269章 以身相救 小姑娘說話的聲音低啞, 周圍聽起來還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像是柔軟的被子在相互摩擦。 “在休息嗎?” “啊……對, 剛剛在睡覺,”夏之余說了兩句話醒醒神, 意識從那夢里拉回來點兒了,她支著身子坐起來,“不過你電話打的正巧, 剛醒?!?/br> 對面的人輕聲笑了,“那要不要出來吃點兒東西?” “聽你這意思, 是要約我吃飯???怎么,你不會又路過省會, 來找我要欠的那頓飯的吧?!?/br> “小丫頭還記性還真好?!?/br> 裴殊聽著自然是知道,夏之余調侃的是之前她在拍《再見,小馬尾》時,他剛巧路過省會把人撈出來吃飯,還上了熱搜的那回。 “晚上還有場夜外是吧,抓緊時間出來吃點兒?”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還有場大夜戲的?不是……你真在橫店???”夏之余聊到現在,腦子是徹底清醒了,她下床拉開遮光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路燈和著建筑里的光照進屋內, 撒進冷暖不一的光。 得到對面的肯定, 夏之余看眼時間, 在衣柜里找著浴巾和換洗衣物, “不是還有二十幾分鐘就到了嗎, 干嘛約一小時后見,怎么,還要去見別的小姑娘呀?” “聽你說起話來怎么這么醋呢……”裴殊笑起來,“還不是怕你來不及,才想給你多留些時間?!?/br> “半小時就夠了,你找地方吧,找好后把地址發給我,咱們餐廳見?!?/br> 電話掛斷,夏之余把手機放回床頭充電,拿著浴巾走向洗手間,一邊對著床上的黑團子道:“晚上朋友約我出去吃飯,就不帶你了,到時候我打包好飯菜讓向、” 話說一半突然停頓,夢里的那個長發女人突然浮現在腦海,讓她后面的話含在喉中,難以說出。 之前夢里沒覺得,現在想想……感覺有點兒熟悉啊。 身邊所有認識的女性朋友都溜了一圈,夏之余嘆口氣,甜膩著哄孩子的語氣接著道:“到時候我親自送回來給你,你要乖一點哦?!?/br> 大佬:“……” 一如既往的懶得理她…… 晚五點整,分筋錯骨烤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