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堯打量他一眼，調侃道：“才多久沒見，怎么臉圓了一圈？”

    謝安：“……”這是人話嗎？

    他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還挺軟，這樣也不錯?！?/br>
    呂堯捏完收手，把帶過來的東西放到桌上：“通知書到了，一直沒時間拿過來給你，正好今天有空，就順便過來看看?！?/br>
    少年面目呆滯，忘了回應。

    他叫：“謝安？”

    謝安猛地回過神來，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因剛才那簡單的觸碰，又砸進一大塊巨石，嘩一下掀起巨大的水花。

    視線開始聚焦，看清眼前湊近的人，他一時驚慌，一下子朝后仰去，貼在了沙發后背上。

    “怎么了？怕我？”

    呂堯盯著他，眼中流轉著微光。

    他聽見有什么東西在咚咚咚地敲著心門，但理智在這一刻回籠，像是攀著懸崖邊緣的岌岌可危的手，扯住他的身體讓他清楚知道自己不可在此時失態。

    謝安重重吐出口氣，眼中混亂的情緒被清空，佯裝輕松地說：“沒有，我怎么會怕你。其實通知書讓呂淮送過來就行了，堯叔你工作也忙，不用特地跑一趟?！?/br>
    “不是特地?！?/br>
    謝安被那雙眼睛盯得喉間發緊，放在腿邊的手突地抓緊底下的沙發，男人的眼中似乎藏著什么，他看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來見你，是我本來就該做的事，怎么能叫特地？”

    呂堯起身：“還沒吃飯吧？都買了什么，中午我來做吧?！?/br>
    等他的氣息完全消散，謝安才終于失控一般地癱倒在沙發上。

    ……

    于情于理，謝安都該問一句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

    但幾個小時的單獨相處，盡管只是坐在一起看看電視，也足夠讓他感覺自己隨時會崩潰。

    晚飯時間將近，他連客套話都不想再說，直截了當地說：“堯叔，也不早了，呂淮應該還在家里等你?！?/br>
    話里的趕人意味，太過明顯。

    謝安面上透著關心，心里卻是不住打鼓，要是呂堯拒絕，他還能用什么理由把人趕走。

    呂堯淡淡掃他一眼，似是看出他匿于眼底的忐忑，沒有為難，而是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嗯，那你送我下去吧?！?/br>
    瞥見謝安暗自糾結沒有動，狀似不經意地嘆息一聲：“叫了這么久的叔，只不過分開一個月，就連送我下去都這么不情愿了？真讓人傷心啊?！?/br>
    謝安：我送還不行嗎！

    ……

    謝安把人送到公交站，道了句別就打算走。

    “謝安?！?/br>
    他停住腳。

    “呂淮讓我帶個東西給你?！?/br>
    謝安轉身，有些疑惑：“剛才在家里——”

    他再也說不出話。

    呂堯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微垂的下巴抵在他的腦袋上，眼中復雜的情緒，無人可知。

    大概三四秒，呂堯便松開了他。

    他揉揉他的腦袋，神情一時間很是溫柔：“他讓我送一個擁抱給你。剛才忘了，現在正好想起來，還好不算晚?！?/br>
    謝安怔怔地停在原地沒有動。

    “車來了，我先走了，你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