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各回各家
身子很冷,沒事,他平常就冷,不是面癱就是冷笑話一堆;至于身體,連衣角都沒有破損的人,怎么可能會有受傷,況且,他又是那么厲害的角色。時至今日,我斷然不肯相信,他只是這清城余家的大少爺了。 還有皮膚,只是沒有血色罷了,我生病也沒有血色的。 然后,我瞪大了眼睛,試圖尋找出一些東西,為了對比,我甚至跑去看了看沙彌香。連對面站著的阿修羅和青傘,我都看了一眼。 “余,余江蘺!”我差點控制不住我的聲音,尖叫起來。 “池淺,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這真是有趣?!膘忱璧脑捖牭梦乙欢亲踊?,除去了剛才的困頓,我現在嚇得比誰都要清醒。 “你給我閉嘴!”我沖著斐黎大聲地吼去,聲音里夾雜著我的憤怒,竟是一時間把斐黎的人都彈出去老遠,撞在了那布滿蛛網和灰塵的教學樓的墻面上。斐黎捂著胸口,嘔出一大口黑血。 我無動于衷,注意力全部到了余江蘺的身上。 “余江蘺,你告訴我,你的影子呢?” 這一刻,連風聲都離我遠去。我什么都聽不到,只是死死地盯著余江蘺。最初見面的時候,他是鬼,我是人,他除了會耍帥,一身冷冰冰的,還會什么。鬼一般不走路,行為做事都不帶動靜,連腳步聲都沒有,更別說會有引起別人注意的影子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余江蘺冰涼的手,“余江蘺,你是不是又把自己的身體藏起來了,拿出來吧,我幫你啊,我保護你?!?/br> 余江蘺沒有說話。 倒在墻角的斐黎撐著墻面站起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我知道她盯著我背后的視線,滿是不懷好意。 “池淺,你大概是永遠都找不到余江蘺的身體了,因為……唔,咳咳咳!”她的話到一半就止住了。 余江蘺閉著嘴唇,他不說的東西,我是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的。就像,就像農歷七月十五的那天,他突然的離開。我也緊緊抿著干燥起來的嘴唇,視線不自覺地已經往身后飄去了。斐黎的話說了一半,讓我心里和貓爪子撓似的。 “對不起,池淺,剛才我不小心引出了被封印在此地的饕餮,余江蘺的身體,被饕餮吃了。龍生九子,這上古之神的封印地點,隨著天書的丟失,天界也就失去了消息。我也沒想到,饕餮,會出現在這里?!鼻鄠阋恢皇謸沃鴤?,一只手縮在傘里,看著角度,應該是放在胸膛上。他的聲音忽然有些嘶啞,這大概是一種受傷的姿態? “是沒想到,還是……切,你們這幫人,永遠那么猥瑣不要臉?!鄙硰浵惆阉軅氖址畔?,自然地垂在身側,姿態瀟灑不羈。他仰著頭看比他高的青傘,“不就是想要余江蘺的命,沒有要成么,有必要找這么多借口么。你說著不煩,小爺我聽著都不痛快?!?/br> 沙彌香握了握拳頭,他走過來用力地拍了一下余江蘺的肩膀,想要對著我做同樣的事情的時候,余江蘺抓住了他的手。那手被沙彌香奮力甩開了。 “給小爺放開,臭香草,我告訴你,你再這么嘴硬又小氣,你吃棗藥丸。小爺上次撞破的那個地府的屋頂還沒修好,小爺現在要回去修屋頂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小爺管不了,走還不成么!” 我看著沙彌香,我都覺得他委屈。不過委屈的小帥哥說走就走了,當真是沒有再停留半步。 “池淺,我們回去。這一次,是我們贏了?!甭犕晟硰浵阋环?,余江蘺也沒有多說些什么,他只是拉著我的手,我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想要離開的念想。 算了,由著他吧,他的心里有數的。我這么想著,難免有些失落,任由他拉著我往學校外面走。 就在這里,許久不出聲的阿修羅說話了。他的嗓子和破鑼一樣,也許是因為詛咒用多了而造成了創傷。 “余江蘺!” 一聲叫喊,讓余江蘺停下了腳步。我也跟著停下。其實阿修羅要說些什么,我還挺好奇的。 “余江蘺,你當真什么都不要了。你當真要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那布滿傷疤的手指凌厲地一指,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什么鬼啊,我明明是良好市民,干嘛要指著那么乖巧聽話的我。 “阿修羅,你又何必那么激動。我們……算了,今天就算江蘺贏了,我也先走了?!卑⑿蘖_的臉色很難看,青傘大概是在傘底下看見了,便不再說話,也和沙彌香一樣,無牽無掛,走得瀟灑。 只是林薇臨走之前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得我是一頭霧水、滿腦子霧霾啊。 “我當真如此,你能拿我奈何。阿修羅,橋歸橋,路歸路,咱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你又何必那么執著?!庇嘟y嘆了口氣,他摩挲著我掌心的彼岸花,酥酥麻麻的感覺從皮膚鉆到我的心里。 “她不是別人,她是池淺,她是我余江蘺的現世唯一的妻?!?/br> 平平淡淡的語氣,幾乎是沒有了平仄起伏,我卻從心底里浮現出一點點的滿足。是我向余江蘺告白的,是我先愛上他的。當初的喜歡,現在的愛,一路走來,誰相信這才是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 而余江蘺的這句話,是我從現在起的最大的底氣。 “本來想坐車回去的,現在看來不行了?!?/br> 阿修羅還沒有說話,余江蘺就彎腰抱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則是穿過了我的腿彎,我被他完全地抱在懷里,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走吧,池淺,這里蒼蠅太多,沒什么意思?!?/br> “??!”強風襲來,余江蘺的腳尖一點,我就感覺到一種坐著電梯往上飛速而去的壓迫感,與此同時,這一片漆黑的土地,也全都展現在了居高臨下的我的眼前。哎喲,什么都看不到。 我正專心致志地研究黑暗,余江蘺的手一揚,他身上的外套就主動脫離了他的身體,蓋在了我的身上,應該是怕我冷。衣料輕薄,但是一下子被堵住鼻子這個重要的呼吸器官的我,心情就開始了不太美妙的轉變。 誰會知道呢,余江蘺這么長得精致優雅的人,撕下了那層面具,就是個大老粗。我遲早有一天會,也會讓他嘗嘗這種滋味的!